一時間,大殿之內,氛圍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張儀。
他們都想看看,這在燕都造勢了一月有余,令得燕王刮目相看,親自派人請入殿的張儀,到底是何等成色。
“張儀,你怎麽說?”
燕王深深地望了一眼張儀,嘴角隱約露出一絲玩味之色。
“張儀聽聞燕王胸懷寬廣,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張儀灑然一笑,給燕王戴了一頂高高的大帽子。
“哈哈哈!”
聞言,燕王哈哈大笑。
旋即,那呵斥張儀的大將也悄然回歸群臣之中。
他也不傻,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要再追究下去,豈不是顯得燕王胸懷淺薄?
那樣一來,他還能落得了好?
“張儀,朕聽聞你有大才。”
“既是大才,又為何不思附明君而展翅,卻流連於風月之所啊?”
這段時日以來,張儀經常出入燕都群芳閣,整日與舞女相伴,燕王發問之間,面上滿是饒有興致之色。
“附明君展翅,不若伴軟玉溫香,荒女細腰,北女歌甜,燕女多姿啊,燕王所見肉帛陣,難免局促,張儀所見山河圖,津津有味啊。”
張儀甩了甩衣袖,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知先生可有教朕?”
沉默片刻,燕王凝視著張儀道。
一句話,不覺已是觸動了燕王。
“燕王是要做賢君啊,還是做明君?”
張儀若有深意的發問道。
“賢君明君還有差別?”
燕王笑了。
“賢君遵禮安民,明君拓土強國,是謂先王后聖。”
張儀緩緩解釋出聲。
“我大燕承平已久,朕時常有居安思危,意圖進取,願做明君,拓土以強國,強國則民自安。”
燕王說話間,瞳孔之中,野望如火,熊熊燃起。
張儀道:“燕王之拓土強國,無非強兵奪國嘛。”
“正是,現今大夏內亂,朕欲趁勢起兵,侵吞大夏,先生以為如何?”
燕王順勢問道。
“張儀以為當今天下,尚無一國有滅國之力,天下列國齒牙交錯之勢,一國滅,他國危,列國定群起而攻之。”
“若燕王執意先動刀兵,侵吞大夏,則必將陷大燕於險地。”
張儀揮了揮衣袖,沉聲道。
“先生所言有理,那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一番對答,燕王已經有些逐漸被張儀征服。
“叮,張儀神魔技:巧舌如簧持續發動中,燕王喜得降智光環。”
張儀拱了拱手,繼續說道:“高見談不上,一點淺見,倒是可供燕王參考。”
“張儀以為,大夏現下形勢紛亂無比,夏王疲於應付四方叛亂。”
“為了避免內憂外患之局,夏王不日定會派人前來大燕,商議割地求援之事。”
哦?
聽得張儀此言,燕王心中一動,據他所知,大夏已經派了右相諸葛元平前來商議割地求援。
只不過,這個消息,還未遍傳天下,目前,也只有少數人有資格知曉。
他並不認為張儀能夠提前知曉。
也就是說,張儀的推測,完全正確。
“那你說說,到時候,朕要不要答應呢?”
於是乎,燕王更加信任張儀了。
張儀揮了揮衣袖答道:“燕王可以接受割地,
但,卻不能派出援兵。” “先生此言有理。”
“朕欲將與大夏王朝右相諸葛元平談判一事,交予先生去辦。”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燕王敘述之間,誠心請動張儀道。
“燕王誠心相邀,張儀定不負重托。”
微微一笑,張儀不再多言。
他等得便是燕王此言。
原先他是來執行賈詡三策之一,引動大燕出兵大夏,逼迫大夏威虎軍出動。
可現在形勢大變,他根據自己的判斷,現今,大夏定然已經決定放棄西方邊境一道。
若這時,他再唆使大燕出兵大夏。
那就打得不是大夏,而是武戰或者白蓮教。
對武戰沒有任何益處可言,故此,為了保住自家主公的利益。
張儀才會想要接下這談判之事,只要促成不讓大燕出兵大夏,就一切好說。
“好!”
燕王亦是笑了。
他已經在暢想著,得到了張儀這等大才之助,從此大燕將在他的手上走向輝煌,稱霸諸國的時刻了。
殿下文武百官,有些人不覺眉頭緊皺。
他們覺得,張儀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又似乎不是那麽正確。
想要說些什麽,又有感燕王與張儀相談甚歡,沒人願意擾了燕王雅興,惡了燕王。
......
湘南道武文郡,上寧城。
此時此刻,秦瓊、辛棄疾,正率領三十萬武家軍,與薛萬年的五萬武家軍一道死死圍困住了上寧城。
這段時間,秦瓊與辛棄疾合兵一處,一路攻下了水陽郡、成興郡、陽州郡。
並在征戰過程,不斷收攏降卒擴軍,精挑細選之後, 也就有了如今的三十萬武家軍。
薛萬年那邊,也是在奪下寧都郡之後,稍稍整頓了一下降卒,兵力也從四萬增幅到了五萬之數。
今日,秦瓊、辛棄疾、薛萬年,齊聚上寧城外。
三十五萬包圍上寧城。
隻待上寧城一破,湘南道七郡,便盡歸武戰所有。
湘南道,也將正是歸屬於武戰麾下。
放眼望去。
上寧城城牆之上,一尊死玄境五重的強者,一襲橙衣,眉頭緊蹙。
他正是白蓮教的橙衣聖使。
“聖使大人,白衣聖使、黃衣聖使派人傳信,說是他們至少還要三日路程才能趕到。”
一位白蓮教教眾面色焦急的前來稟報道。
“什麽?”
“這兩個混蛋!”
重重一拍城牆,橙衣聖使勃然大怒。
白蓮聖母為了向湘水道擴張。
不單單是親自出動,還帶走了五位聖使。
湘南道這邊,隻留下了藍衣聖使還有他。
藍衣聖使早就被辛棄疾所殺。
橙衣聖使在接到藍衣聖使死訊的同時,便預感不妙,向白蓮聖母求援。
結果,白蓮聖母遲遲沒有回應。
無奈,他只能去求前往湘水道的五位聖使。
可現在,距離他最近,明明路程不到一日的白衣聖使、黃衣聖使,竟敢如此搪塞於他。
這讓他心中悲憤交加。
“橙衣聖使,你已窮途末路,還不速速投降?”
同一時刻,城下,傳來了秦瓊的大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