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神族第六任首領在視察期間突然下落不明,尋找多年,仍然毫無進展。
三年後,魔族第九任首領“浮晟”剛一上任,便立即斬殺了數百位高層,無一幸免,流放了大半的將軍,將所有除自己心腹和親信以外的人全部當眾處決於“弑神台”,將剩余的將軍關押在地牢,並且抓了大量的無辜者,逼迫他們沒日沒夜的建造新決鬥場,讓這些將軍自相殘殺的時候,隻為隨時可以為自己取樂。
這一舉動是為了讓神族明白魔族有了新任首領,勢必可以再一次主宰一切,更是為了防止出現謀權篡位或者遭人背叛的情況。
第二把手為自己的兒子,高層為心腹,將軍為親信,所有的奴隸安排在荒涼危險的邊境,之所以像對待畜生般養著他們,只是需要他們的勞動力,並且四周有人嚴加看守,至今無人敢反抗或逃跑,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徹底搜查,一人犯錯,全員受罰,第一次隻殺領頭者,第二次嚴懲所有人,第三次所有人都得死,而且每人的食物和水都是剛好可以活著的最低量,因此並不能達到逃跑或反抗的效果。
雖說魔族一向都是罪孽深重的代表詞,可新任魔族首領還真是將魔族的罪行和惡名發揮的淋漓盡致,甚至比歷代魔族首領還要更為的殘忍。
在任的二十四年,浮晟的部下佔領了五百多個世界,並且正在策劃一舉毀滅神族的辦法。
“首領,屬下認為神族的鈐煦城必須要第一時間攻陷,因為那裡是天賦者最多的地方。”
“我們現在戰力,人手,資源,地盤都已經超出了計劃,唯獨缺少一個頭腦型的軍師。”
“之前都是靠人海戰術取得勝利,如若想要徹底毀滅神族,我們就必須需要一個萬全之策,只有確保神族毀滅,我們日後才不會有後顧之憂,方能安心對其他宇宙展開侵略大計。”
浮晟聽完這些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問道:你覺得如何?
浮天澂應聲道:聽聞,鈐煦城有一位特殊才女,名為“零新月”,她與其他人不同,一出生便能行走,說話,過目不忘,不哭不鬧,盡顯異才之命。
只是,她喜歡安靜,不善於他人相處,因此在出生後就被安排在鈐煦城不遠處的竹林修身養性。
浮天澂想了想,說道:她現在已有六歲,雖說不適合擔任重責,但,只要能夠為我們魔族獻出一份力,那也就沒什麽不可以的。
你們記著,務必善待她,千萬不可對她動手動腳或者出言不遜,若是害她自盡,你們就安心當陪葬品吧!
“與其讓他們這些魯莽的家夥去辦,倒不如你去,也好讓我放心。”浮晟說道。
浮天澂看著父親浮晟,說道:父親,我一向不得孩童喜愛,若是我去,只會令她因心懼而遠之。
“神族人,他們都是一群虛偽的小人,此類人的生與死皆由我們說了算。”浮晟說道:我們魔族人再怎麽罪孽深重,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敢直面自己的罪行,這也就是我們和他們的區別所在。
“我不管你怎麽做,總而言之,一定要將她帶來,就算打斷她的手腳,割下她的舌頭,刺瞎她的雙眼,我也要在三天內看到她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要是活的就好,我壓根就不在乎神族人要遭受什麽樣的折磨,明白了嗎?”
“既然父親執意如此,
那我自然不會拒絕。”說完,浮天澂離開了大殿。 “鈐煦城”內正在討論新任魔族首領“浮晟”,而竹林的零新月卻已經猜到不久後要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早早就坐在千年櫻花古樹下品茶閱書,並且在另一頭泡好了上等茶。
浮晟雖生性殘忍,卻無法放眼未來,過不了多少年,就會下台,然後結局會被歷代魔族首領更為悲慘。
浮天澂雖為浮晟之子,卻絲毫沒有繼承父親的任何一個缺點,父子兩人共處大殿的時候,他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理智”、“強大”、“謙虛”、“善於偽裝”、“目光長遠”、“賞罰分明”、“天賦異稟”、這些都是浮晟不具備的。
浮天澂沒有第一時間去鈐煦城,他深知這個時候的鈐煦城是警惕性最強的時間段,若是去了,那就自尋死路。
“父親過於殘忍,導致惡名遠揚,鈐煦城的人們也總是警惕著外來者,故此延長了我的執行時間。”浮天澂雙手交叉放在背後,站在樹蔭下看著相繼飄落的落葉,卻沒有伸手接住任何一片落葉,因為落葉歸根,這在人類的眼中或許是件好事,但在其他種族的眼裡,是一件非常不祥的預示。
每當有人接住落葉的時候,同一個時間段的某個地方就會發生不同程度的災厄,可以是人為,也可以是天災,總之,這不是假象。
曾經就有人因為愚蠢的好奇心而在那反覆測試,結果導致宇宙間的多個世界發生了天災人禍,浮天澂正好見證了這件事,因此一直記在心裡。
這種幾率就像拿著別人的生死來抽獎一樣,無論能否抽中,一旦選擇抽獎,就必然會造成傷亡。
常年征戰四方的浮天澂對這類事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很喜歡留天賦者一命,畢竟,宇宙間的庸俗之人多於天賦者,能多留一個人才,就多留一個,這也算是為日後魔族的霸權大業造福了。
半小時後,風中帶著一絲陰冷,浮天澂轉身便朝著鈐煦城走去。
零新月合上書的時候,浮天澂出現在零新月的身後,說道:你並非等閑之輩,想必早已知曉我的來意,若是加入,從此,你便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生性殘忍莫過於浮晟,一族豈能容忍兩位帝王?”零新月說道。
浮天澂笑了笑,說道:任何人都會有落幕的一天,我的父親,也不例外。
“魔族,黑暗之詞,因惡行聞名,世人皆知魔族人的罪行,若是我加入你們,豈不是要被世人所唾罵,被族人除名?”零新月婉拒道:你們的大業,需要的是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的人才,而我只是無名之輩,適合在安靜的竹林修身養性,最終孤獨終老。
“你是不想和我們淪為一丘之貉,對嗎?”浮天澂說道:宇宙間的種族千千萬,只有我們魔族才能實現世人渴望的美好未來。
“哦?”零新月笑著說道:因為什麽呢?是因為黑暗?還是因為邪惡?又或者是因為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傷害無辜者,引發戰爭,將無止境的絕望和痛苦延伸到每個世界,讓所有人都陷入不幸的水深火熱之中無法自救,這就是你自認為魔族可以成為領頭羊的自信嗎?
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種族,無論世界大小,無論種族強弱,都是自家之事,何須他人插手?
你們魔族只知道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種行為並不會讓別人自願臣服你們,只會引起更多人的不滿,最終,你們將會玩火自焚。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別再毫無退路的時候,再想要棄暗投明!
浮天澂眉頭一皺,說道:有時候,看的太明白或者說的太明白,這本身就是一種致命錯誤,但如果一個人既看得清事物的本質,又可以毫無保留的揭穿真相,這將會成為遺言。
“我們魔族和你們神族,我們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太多年,時間是寶貴的,尤其是對於我們這種天生特殊的生物而言,時間更不能輕易浪費,因此,毫無意義的戰爭自然也該被終結。”
“我們所在的這個宇宙,以及全宇宙,都將成為我們魔族的囊中之物,你們神族已經窮途末路,當神族毀滅的時候,就是我們魔族稱霸宇宙的開始。”
“人族,神族,魔族,互相製衡,少了神族的庇護,人類的弱小本質一目了然,其他的種族自然會識相的加入我們。”
“不久後,由我們魔族一手創造的新宇宙就會重生,每個人都可以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日子,前提是,他們必須得像低賤的奴仆一般完全服從命令,否則,殺無赦!”
“看,這樣的宇宙多好,只要臣服我們魔族,大家都能過上想要的生活,就算只是喪家犬,廢材,蠢貨,任何人都可以享受美好的日子,這不就是所有人都希望發生的事情嗎?”
“我們只是將所有人的美好未來提前了而已,我們魔族並非是惡,而是善,真正的善,你們神族是偽善!人類相信你們可以拯救他們,這就是最大的謊言。”
“為什麽人類相信你們,而你們卻仍然無法拯救所有人?因為你們只是在欺騙他們,利用看似美好的假象來蒙蔽他們的雙眼,製造一個只有神才能拯救人類的假象,而我們魔族,卻被你們神族貶的一文不值,甚至所有種族都遠離我們,就像我們魔族人是病毒一樣被所有人恐懼而嫌棄。”
“神族只會利用美好的假象欺騙世人,而我們魔族卻敢直視殘酷的現實,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像你們這種偽善的種族,留著又有什麽意義?難道讓人類相信救世主真的存在,做好事就可以成為神的一員,這就是你們活著的價值嗎?”
“不被利益誘惑,就不會有戰爭,沒有戰爭,就不需要救世主。”
“無論做好事還是做壞事,只要有天賦和努力的其中一個,只靠自己就可以成為強者,何必要依賴別人?”
“你們神族的存在毫無意義,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自願加入,還是要我用別的辦法逼迫你加入?”浮天澂威脅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零新月指著另一頭的茶,說道:喝了它,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不過,你要記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自己現在說的這些只是看似真實,實則難成現實的幻想。”
“你能看到的,還是太少了。”浮天澂走到另一頭,拿起茶,看著茶裡的倒影,說道:我和我的父親不同,雖是血濃於水,我卻可以放眼未來。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確很有道理,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這宇宙向來毫無秩序,若是長遠的和平可以誕生現在的世界,以及不同的宇宙,那麽,強者就只是無法襯托鮮花的枯葉了。
人們渴望和平,卻又不得不參加戰爭, 沒有黑暗,就沒有光明,正因為有了傷亡,人們才能明白什麽事物是來之不易的,這些都是自相矛盾,就像你們人類為了利益可以殘害同類一樣,我們魔族一開始並非惡,只是因為環境惡劣,缺乏資源,人力過多,導致滅族之災越發接近。
為什麽其他環境舒適,資源豐富的種族為了利益而做出的種種罪行都沒事,偏偏我們一開始就是環境惡劣,資源短缺的魔族為了獲取資源,卻被所有種族排斥?
你們不願對我們伸出援手,我們認了,我們一心隻想延續種族,可你們卻三番兩次妨礙我們。
不願對我們伸出援手,也不願讓我們獲取任何資源,這不是等同於讓我們魔族滅亡嗎?
我們魔族並非混吃等死的弱小種族,但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們既不會讓種族滅亡,也不會允許其他種族三番兩次的欺壓我們,所以,我們才會變得罪孽深重。
你要知道,我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種種罪行,這都是被你們逼的!
要是你們當年對我們伸出援手的話,我們也不至於現在禍害其他世界,所以說,如果你一定要說我們魔族就是惡,那你最好將你們神族,以及全宇宙所有的種族都當成幫凶!
我們是被你們逼成罪人的,若是要遭受唾罵或者懲治,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我以前去過幾次地球,人類還真是利益的玩物。”浮天澂一口喝光茶,將杯子扔在腳下,說道:當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