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神識融入身體,我徹底松了口氣。
這十八年的至暗時光,我不止一刻的為人生感到絕望和無力。
從開始時歇斯裡不停地的咒罵蘇玉婷以及那些見死不救的神仙朋友,到後來因為孤寂,一度神經失常,發了瘋著了魔似的,意識渙散焦躁不安,強烈崩潰的感覺幾乎讓神識頃刻魂飛魄散。
再到後來,我終於算是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修煉自身靈魂,企圖靠自身的能力闖出這片黑暗的空間。
但我其實很不喜歡太上老爹傳授與我的那套修習靈魂的道法,每次打坐入定的時候,這種修煉的法子極為耗神不說,還晦澀難懂的很。
遇到難以突破的點,怎麽琢磨都無濟於事,弄得我焦頭爛額的,常常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等到發覺黑暗空間在不停蠶食自身靈魂的時候,才想著努力修行,如此修煉,使得這十八年我的實力毫不見長進。
我自信自己的靈智在天上一眾神仙中算是排名前列的存在,即使閉著眼睛修行,也要比那些每日勤勤懇懇努力提升實力的金仙們更快一步證道成聖。
現在我還沒成聖,只是因為我不想快速攀上那座高峰而已。
一旦搖身一變成了聖人,總會面臨各種問題,神仙們稍微遇到點麻煩就想著來求你,對你軟磨硬泡浪費你寶貴時間讓你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你還得抽空參加各種天界高層的會議,對一些跟自己沒任何關系的事發表著自身聖道的看法,美其名曰守護世界和平,在我眼裡其實就是製造莫須有的爭端罷了。
將做聖人的無意義時間拿來泡妞不香麽,如此乾些沒意義沒營養的活,著實不是我心中理想。
天界高層中雖說也有有實力又好看的大仙女,但是他們過於傲嬌的很,看不上我,我何必又逼著自己做些不喜歡的事,硬舔這些娘們兒呢。
不負三光不負人,不欺神道不欺貧,有人問我修行法,隻種心田養此身,我自覺逍遙快活一世,才是人間正經。
可這樣毫無上進心的結果就是,當我進入苟蛋兒肉身與其融為一體的瞬間,我虛有其表的強大靈魂確實短暫的壓迫得那個幼小的靈魂動彈不得,從而奪得了肉身的控制權。
但我心中清楚,長久下去,那個人性的靈魂必定會給我不小的壓力。
進入身體後,我的腦海猶如讀卡器連接上了服務器似的,重新讀取人性靈魂中全部的記憶。
其中大部分事情,我都曾在黑暗空間中通過神識與肉體之間架起的橋梁耳聞過,而今再被這所有事一股腦的灌輸進腦海,其中的酸甜苦辣,讓我對那個平凡的自己不禁生出憐憫和敬佩之情。
我安慰那個平凡的靈魂說:“放心吧,現在有我了,終究會帶你闖出大千世界的那一天,馳騁天下,傲視九州,你就安心的在身體裡面安靜一會吧,接下來這段時間,交給我了……”
我幼小的靈魂回應著:“你要幫我找到蘇玉婷,讓我做什麽都行。”
我承諾道:“如你所願……”
將我凡性的靈魂安撫好後,我終於算是重新回歸了久別重逢的肉體,與凡性的自己達成共識,和平相處,並主要由神性控制身體,繼續走完接下來來的人生路。
我在原地發呆好久,稍微整理了下雜亂的思緒。
我望向之前梧桐樹邊諸多褪下的蛇皮和大蛇棲息過的痕跡,心下凜然,對著大蛇離去的方向搖搖一拜道:“保護我一十八載的恩德,我苟蛋兒他日定會報答於您,請蛇妖妹妹隱去後更得努力修煉,相信不久後,妹妹您必能成仙得道,幻化人身,享受位列仙班的功德……”
那蛇妖雖早已遠去,此時見我對她所在的方向叩首拜畢,霎時一陣清風拂來,似是對我的祝福回以感謝。
我抿嘴輕笑,這蛇妖和那位托付守護我神識使命的大人雖然是兩個迷一樣的存在,我與她二人素不相識的,卻受她這樣仗義相助,著實讓我大為感動。
不管怎說,以後若是再見這位小青蛇,我想我還是應該給以幫助,讓其褪去蛇身,為她羽化成仙獻出我的綿薄之力。
雖說這之間,主要還得看她自身造化。
將蛇妖這茬放下後,我隨意清理了一下梧桐樹下的髒亂痕跡,拾起鐮刀,最重要的還收回了那件封印我神識的黑匣。
這黑匣其實是一件神異的寶貝,雖然在看慣了兜率宮中的奇珍異寶的我眼裡,這黑匣的品級屬實顯得有些低劣。
但它好歹不比凡品,我將其收回懷裡,心想以後或許還能擔當大用。
長明觀此時已經變成一座廢墟,經歷這麽長久的歲月,寒玉道長和他的小弟子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麽,現在過得怎麽樣,任憑我翻爛廢墟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我稍微駐足觀望長明觀的蕭條景象,心中感歎物是人非,遙記得曾經黑夜來長明觀的時候,人頭攢動,信徒絡繹不絕的來這裡請道士下山做法,到今天衰敗成這樣,我心疑玄明那個死老頭子是不是在天上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保護不了自己徒弟就罷了,關鍵還不能花點供奉請個法力高強的神仙來收服妖邪麽。
我搖搖頭,對凡間與天界之間開始變得不安分的妖怪感到悲哀。
與天鬥,諒這些妖怪也沒多少勝利的希望。
我暗下決心,等得我完成人間的使命後,必定也要替寒玉他們討回一個公道,萬不可讓妖邪繼續猖獗。
好歹我也算是太上老爹的親兒子呢,總該是要做點正經事的。
收拾半天后,日頭偏斜,再過半刻,夕陽都要從山頭掉落下去。
天黑趕路,尤其還是這凶險的山路,到時候再生周折就麻煩了。
我不再作任何停留,急忙沿著原來的路鉚足了勁向山下狂奔。
黃昏的微風蕩漾,吹得我心猿意馬,為重見天日感到由衷的喜悅。
可我二十歲的身體並不健壯,沒跑多少路就覺胸悶氣喘。
苟蛋兒這小夥子真是作孽,年紀輕輕的就不好好鍛煉身體,害得我只能在下山的路上跑跑停停。
直到明亮的圓月都升至頭頂,我才如願趕到家中。
我氣喘籲籲的,發誓以後一定要鍛煉好身體,重新塑造這具軀體,讓苟蛋之名,再次照耀南山村。
不說別的,這軀殼,還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