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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抗日突擊營》第四百六十一章、小雞與老母雞
自從領軍以來,隊伍從小到大,官階和軍銜可謂是步步高升,東征、北伐、剿共再到現在的抗rì戰場,雖無多大的驚人戰績,但畢竟大仗、惡戰還是打過一些,但仔細論來,小鬼子的難啃程度,的確是他從未見過的。

 以最擅長領會領袖jīng神的胡宗南,以zhōng yāng軍和黃埔光環坐鎮西北,其實就是委員長的一箭三雕之計。

 對外嚴密監視rì寇在西北的一舉一動,對內既要一如既往地防共、限共,又要讓那些貌合神離的閻錫山、馬步芳、傅作義之流少些禍心,盡量不要把自己的地盤和實力搞得太大。

 這些公開或不公開的任務,他胡宗南還是較好地貫徹了領袖意圖,也達成了一定的目標。

 不過,安達鎮一帶的戰鬥,這些rì子卻讓他坐臥難安。

 西北一線,明明重兵雲集,可領袖卻好像一頭扎在了徐蚌一線的會戰中,完全忘了這邊廂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比徐州會戰險惡。

 領袖沒有片言隻句,其實就是無字天書。

 胡宗南,難呐。

 每天幾乎上百批次的快馬戰報,如雪片般一封封飛到他的桌上。

 當最後一批快馬戰報,將兩個炮兵旅團、三個飛行團以及兩個戰車聯隊、兩個騎兵旅團全面出擊的消息,驚魂未定地呈上來,胡宗南反倒突然覺得渾身一陣輕松下來。

 “副官,命令所有偵察騎兵、線報以及與戴笠局長在西北一線的秘密機構聯系,立刻全面終止任務。不要再探再報了。”

 “還有,老子現在要睡覺,補一補這些天沒rì沒夜的煎熬,除了委座的電話,不許任何人來打攪。”

 安達鎮,結束了。

 孟遙就算三頭六臂,區區萬人困獸猶鬥。那些重炮、坦克和飛機一旦全線壓上,斷無生還之機。

 老頭子的心思。現在他終於隱約猜到了一些。

 我打不過你,可以跟你做朋友,把酒言歡,甚至看上去比一家人還親。但倘若有人打得過你,對不起。你就自己好自為之吧,甚至我不會趁人之危跟著打你。活了,是你的本事,我們繼續稱兄道弟,死了是你活該,我也額手稱慶。一個最恐怖的敵人,終於自生自滅了。

 其實,他胡宗南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可惜的是,躺下還沒合眼。領袖的電報到了,就一行字,連以往的修飾語和寒暄都省略了:

 “著胡宗南部迅速增援安達鎮。”

 起床花了半個小時,主要是趕緊重新派出快馬偵騎,同時跟統帥部交好的高參們打電話秘密谘詢。

 趕往部隊的路上,胡宗南又花了一個小時。

 這次什麽都不為,就等消息。

 趕到他的第17軍團指揮部,除了自己的本部嫡系第一軍。隸屬於軍團的嫡系第八軍黃傑已然就位。

 不僅如此,就連頂頭上司、西安行營的主任蔣鼎文也到了。

 陪同他一同而來的。是他的心腹、行營直屬騎兵第六軍長閻炳嶽。

 作為黃埔一期的同學,黃傑自然對胡宗南的姍姍來遲心知肚明。

 現在。好像那位黃埔時期的孟教長已然又要鹹魚翻身,不然老頭子絕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不是嗎,要發早就發了。

 可惜的是,雖然貴為黃埔一期,可無論他還是胡宗南,因為當時未選中孟遙那個後來赫赫有名的步戰合成系,因而至今都未能與孟遙建立起像陳賡、宋希濂那樣的關系。

 很顯然,現在老頭子又要去修補關系了,而替罪羊就是他們這些馬前卒。

 “蔣主任,您看——”

 胡宗南軍事上雖然草包一個,但政治上絕對是一把好手。

 “閑言少敘,什麽話留在路上說吧,馬上出發——”

 蔣鼎文是誰,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一句話就堵住了胡宗南的一切幻想。

 路途過半,快馬來報:

 安達鎮戰火一息,圍困之rì寇大軍盡皆全線撤退。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這次信心滿滿而去的20萬大軍,完全是铩羽而歸的又一次慘敗,與此前和突擊營的多次交鋒相比,猶有過之。

 原因無它,rì寇這次完全堪稱一次完美的誘敵、合圍直至進攻,竟然啃不動一個萬把人的小股隊伍,以至於被突擊營突然增兵反攻,最後不得不在喪失了所有重火炮、戰車和飛機優勢下,實施主動撤離。可以說,小鬼子這次又在世界面前除了一次大大的洋相。

 而比蔣鼎文、胡宗南他們或許得到的情報更多,他們的蔣委員長才會巧妙地抓住這一瞬間發布出擊命令,很顯然這是一石雙鳥:

 遇見潰散rì寇,以養jīng蓄銳之師對陣軍心、戰力均已草木的疲憊之師,還不是摟草打兔子,一打一個準。

 即使沒有遭遇惡戰,捉一些偽軍,再沿途拔掉一些據點,最後全軍硝煙彌漫地趕到安達鎮與突擊營會師,這解圍之功,哪怕再少也總有那麽一點吧。

 如意算盤,真的算得上如意算盤啊。

 蔣鼎文想著、想著,突然仰天就是一陣大笑:

 “胡宗南,命令黃傑第八軍兩個先鋒師,立刻就地甩掉所有輜重,一師按原計劃勻速挺進,一師緊隨閻炳嶽騎兵第六軍做後援全速推進,在今天佛曉以前必須抵進安達鎮。”

 “是,蔣主任,不過沿途可有不少rì偽軍據點呀,您看——”

 胡宗南答應著,眼角卻斜斜地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

 蔣鼎文同樣斜睨著胡宗南,嘴角卻早就歪歪地打起了哼哼來:

 “宗南兄,別慌,你的第八軍我自有安排。一個師隨我整體推進。其余主力全部交給你沿途去攻城拔寨,滿意了吧。也許過不了明天,委座的嘉獎令就會飛到第八軍頭上。徐州會戰剛剛落幕,你這邊廂又立戰功,這下你睡覺都該笑醒了吧。”

 嘿嘿,胡宗南捧著他矮冬瓜一樣的大肚皮,臉上笑著。心裡卻突然憤怒地直滴血。

 還***笑醒了,委座的命令是什麽。是迅速與突擊營接觸並以解圍之勢展開,不管孟遙領不領情,他都無法當面拒絕委座的這個妙招。但這麽一來,他蔣鼎文與突擊營會師的頭功和風頭,豈不同樣很巧妙地騰挪到他自己身上了嗎?

 且不說胡宗南的暗自腹誹。在兩百多jīng銳騎兵的護衛下,蔣鼎文快馬加鞭,在正午時分迅速趕上了作為先鋒的閻炳嶽。

 現在已經不用再分什麽前軍後衛了,rì本鬼子早跑光了,以最快速度趕到安達鎮才是最大的勝利。

 可誰能想到,這時候偏偏出現了一個岔子。

 而這個岔子。既讓人哭笑不得,又讓人顯得不尷不尬。

 抵在最前面一路狂奔的騎兵第六軍先鋒營,突然與一隊迎面駛來的rì本汽車不期而遇。雙方在開過幾槍之後,才看清彼此打出來的旗號。

 “媽的。怎麽會與他碰上了呢,而且還在這種鬼地方。”

 聽完黃傑帶著苦笑的匯報,蔣鼎文也不由得一面皺眉罵著,一面摘下軍帽在自己鼻子上使勁呼扇著。

 大漠,羌笛,壯士,以及什麽不教胡馬度玉關,狗屁。

 這黃沙漫天。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偏偏是那些唐朝的大詩人。個個鍾愛。真不知道,他們是否都真的到過這個破地方。

 “蔣主任。怎麽辦,就這麽擦肩而過,似乎總有點——”

 作為黃埔同學,黃傑雖然斟酌著每一個字,但話裡話外還是很明顯聽得出來,對這位不期而遇的陳賡,他還是很想一見的。

 蔣鼎文到底是一方大員,眼睛骨碌碌一轉,馬上找到了關鍵處。

 “去,告訴陳賡,西安行營蔣鼎文在此,正奉委座之命前往安達鎮公乾,讓他過來見我。”

 黃傑一聽,突然一點頭:還真行,蔣主任這句話句句在理。

 誰知沒過五分鍾,傳令官回來了,哭喪著臉報告,說陳賡講了,八路軍屬第二戰區管轄,與西安行營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他這次也不是奉什麽第二戰區命令,而是出於個人感情,千裡馳援突擊營而來的。

 現在,既然人家突擊營已經自行擊潰了rì寇,那他們也不管是不是幫上了什麽忙,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道理。雙方各有各的任務,那就此別過吧。

 “這個陳賡,過了這麽多年,怎麽還這麽牛皮哄哄的,一點不饒人啊。”

 想了半天,蔣鼎文愣是從傳令兵嘴裡沒有找出半點漏洞,隻好悻悻地轉而盯著黃傑,隨口又問了一句:

 “看清楚他們的人數了嗎,不會是一個主力師都來了吧?”

 傳令兵癟癟嘴,伸出巴掌道:

 “報、報告長官,他們汽車到不少,而且看樣子就像發了大財的土財主,一個個趾高氣揚的。不過,他們的人數,估計還不到五百人。”

 什麽?

 蔣鼎文、黃傑乃至於一旁一直默默不說話的閻炳嶽,都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看來,又一個不要命的突擊營,現在又多了一個不要命的陳賡。

 “黃傑,看到了吧,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

 蔣鼎文說著,也不管是不是也把黃傑、胡宗南什麽的都一起捎上了,直接一抖韁繩道:

 “那好,既然人家不想見,我這個堂堂的西安行營主任就親自去跑一趟,看他是見我不見。哼,這麽多年了,不過是129師下面的一個小旅長,官是越做越小,架子到越來越大。”

 原來,為了隱蔽陳賡團的番號、實力和真實意圖,延安方面公開資料對129師的番號上報情況中,386旅的主官仍然顯示的是陳賡。

 黃傑跟在後面,卻是一聲冷笑。

 呵呵,什麽主動去見,只不過怕是聽見了人家發財的消息才動的心思吧。還別說,幾十輛汽車,陳賡這一趟秋風,打得可真是瓷實啊。

 為什麽每次好事,都讓他給趕上了呢?

 陳賡一見數匹高頭大馬在衛兵隊的簇擁下,幾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馳來,不覺頭疼地搖了搖頭,再次對郭國言提醒道:

 “把散兵線都給我撒出去,記住,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既不能打第一槍,更不能讓他們的一兵一卒靠近我們的汽車jǐng戒線半步。”

 郭國言有些緊張,不住手地來回緊握著由傅曉衝特批又贈送的10把滾筒式衝鋒槍,不住口地道:

 “團長,人在我在,你就放心吧。不過,這兒可離安達鎮才幾十裡地,我不相信,他們還真敢在孟將軍眼皮底下製造什麽衝突吧。”

 話音未落,就陳賡一眼睛給瞪了回來:

 “郭國言,虧你還***是老子千辛萬苦從師長手裡要過來的老人,你還是我的兵嗎?告訴你,在我們延安,八路軍,沒有什麽突擊營,懂嗎?你這種想法是十分危險的,我們不是小雞,突擊營也不是老母雞。”

 郭國言頓時一頭大汗,囁嚅著道:

 “是,團長,我、我的確思想上看到你和孟將軍那種情誼,我有些不自覺地放松了。”

 陳賡看看他,歎口氣,放緩語氣道:

 “這句話其實也不是我說的,而是周副『主席』代表**、朱總司令找我單獨談的單獨問題,主要就是針對我們陳賡團而言的。當然,這不是說我就不能與孟教長保持長久以來的個人友誼,明白嗎?只是提醒我和我們的陳賡團,我們一定要做到dú lì自主、自力更生,不能事事都要依靠別人。”

 郭國言忍不住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

 陳賡又是一聲長歎,探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很是機jǐng地道:

 “算了, 你也別多想了,慢慢消化吧。『主席』關於dú lì自主、自力更生的號召,與『主席』說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並不衝突。統一戰線說起來複雜,其實很簡單,我們只要聽從黨的指揮就行了。”

 幾句話說完,黃傑已一馬當先,笑『吟』『吟』地策馬走到了兩軍陣前。

 不過,深知陳賡用兵的他,一看四周全都布上了散兵線,戎馬多年的黃傑自然也不敢造次,很自覺地便遠遠停了下來,高聲叫道:

 “陳賡,陳大旅長,第八軍黃傑、你的老同學特來拜訪,怎麽,不想出來敘敘舊嗎?”

 陳賡哈哈一笑,心底卻不由大罵一聲:

 ***,真是好同學呀,一見面就挑釁,乾脆就直接說第八軍長來了,請他這個小旅長、哦不,小團長前去拜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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