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白啟雲站在一處貨架前,接收著溫妮莎運回來的貨物。
其中大多都是普通的商貨,多以釀酒材料為主。
但其中也有少部分他之前委托其搜尋的材料,畢竟這些材料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釀酒材料的一部分。
比如蒲公英,風車菊之類的。
這些東西在蒙德並不少見,但在這個蒙德被舊貴族控制的時代,並沒有後世的發達的冒險家工會體系,想找東西只能委托人去找。
這些東西還是酒館老板特意囑咐進貨的人多采購的。
沒錯,在這個無法使用元素力的世界,白啟雲打算重新乾回自己的老本行。
“你這是在乾嗎?”
看著少年開始鼓搗手上瓶瓶罐罐的東西,優拉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沒辦法,她並沒有見過白啟雲最開始戰鬥的模樣。
“哈,都是好東西,之後會用到的。”
話雖如此,但礙於原材料,他現在能做出來的也就只有最基礎的幾款試作品,威力都十分的一般。
到時候能派上多大的作用還尚未可知。
a203,一個熟悉的名字。
其本體為雷火兩種元素力的融合與碰撞,借此引發強烈的爆炸。
威力足以媲美其體積十倍的炸藥,可以輕松擊退普通的丘丘人。
對付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即便是對上那些身著鎧甲的衛兵效果也應該不錯。
但白啟雲並不打算僅限於此。
他還打算將風元素力以及水元素力以別樣的方式融入其中,從而造成一定的范圍傷害。
當然,能不能實現這個目的還是要看溫妮莎的材料準備的怎麽樣。
“希望能趕得上啊...”
白啟雲將手中的a203放下,
幽幽地感歎道。
“趕上什麽。”
優拉拿著一罐a203,試圖搞清楚它的用法。
作為騎士團的隊長之一,優拉本身就具備一定的煉金術常識。
她能看出a203的基本原理,但她也能看出這東西的製作手法是一種有別於她認知中的煉金手法。
晶石與粉末的融合與堆砌,都是她未曾見過的方式。
“難不成是璃月獨有的煉金術?”
“行了行了,別一會玩炸了。”
白啟雲從優拉的手上取回了a203。
那有正常人成天捧著個炸彈玩的,又不是可莉。
“也不知道熒她們那邊進展的順不順利。”
事實是...進展的確實不太順利。
雖然計劃中‘查找其余玩家的下落’只是短短一句話,但換算過來的任務可比白啟雲在屋子裡組裝炸藥重多了。
幾人漫無邊際地遊蕩在街上,不知該去向何處。
“好大啊,我第一次覺得蒙德城這麽大。”
派蒙耷拉著個腦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以往她們只在下城區中的生活區活動,自然沒有感覺到蒙德城有多大。
但現在一旦將搜索范圍擴大到整個城區,那簡直就是螞蟻進了花園,根本找不到北。
“畢竟是住著幾十萬人的地方。”
熒不在意地說道。
蒙德城大體上分為上下兩個城區,上城區是一些行政單位以及宗教場所,人員稀少。
下城區則是人們的居住地,這裡塞滿了幾十萬人,堪稱擁擠。
下城區又分為三個大區,按照方位分別是東區,中區,西區。
其中西區依靠側城門,是工人們勞作的主要城區,但也有不少的住戶在這裡居住,只是生活條件稍差。
東區是住戶數量最多的城區,緊靠圍牆。
中區則是下城區中商業最繁華的地帶,交通四通八達,連接著上下兩個城區,而且還直通蒙德城正門,這裡的住戶最少,但房價最高。
現在熒幾人連xc區都沒走出去,更遑論整個蒙德城了。
“說起來,那個遊戲規則裡的‘烽火’是需要熄滅兩處才能取消的吧,那兩處位置在哪?”
“我瞧瞧。”
熒掏出了一張遊戲贈與他們的蒙德城地圖,上面標注著各式各樣的地標。
兩個篝火一樣的標志堆砌在城牆的兩邊,一個在正門的東側,一個在正門的西側。
就像是要特意分開眾人一樣,中間的距離相當的遠。
大概隔了最起碼七八個街區。
“這是故意讓我們分開啊。”
這麽明顯的設計意圖,就連派蒙都發覺不對勁了。
“嗯,畢竟是內鬼的專屬技能。”
對於遊戲這麽設計的意圖,熒自然也是理解。
畢竟內鬼人數稀少,雖然職業技能千變萬化,但人數的巨大差異就代表著絕對的優勢。
如果白啟雲一行人拉攏了幾個可以被信任的人的話,那基本舊識見誰出誰,直接平推就行。
所以遊戲的幕後主使才會強行讓玩家分成兩撥,給內鬼下手的機會。
“總感覺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派蒙偶爾也會說些有文化的話嘛。
既然談到了烽火,幾人便直接朝著其中一處篝火的標志靠了過去。
城內的東邊,在一處明顯被人隔開的廣場上,一堆木柴正躺在那裡,周圍是一桶桶擺放好的清水。
奇怪的是,周圍的行人一個都沒有踏入廣場內,就好像是有意避開一樣,並且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異常。
“應該是認知修改之類的東西吧。”
這些行人就跟他們在降臨到遊戲世界前一樣,在外力的干擾下對有些東西刻意的忽視掉了。
九條裟羅說著走到了水桶旁,一手將其拎起。
出乎意料的是,這麽一大桶清水在她的手中竟然如同空氣,一丁點重量都感知不到。
她扭頭看向毫不費力便將水桶拎起來的派蒙,若有所思。
“這應該是遊戲機制的一種具現化,不是真正讓我們運水澆滅火焰。”
畢竟憑派蒙那個小體型,真要是讓她去拎水桶,還不如直接投降。
“遊戲手冊上說的是兩桶水就能熄滅篝火。”
熒提起一桶水後發現自己無法再觸摸到另一桶水。
也就是說一個玩家只能提起一桶水。
“熄滅一處篝火需要兩個玩家,所以必須至少有四個願意熄滅篝火的人在場才能熄滅烽火,否則內鬼就直接獲勝了。”
這是沒有寫在遊戲規則裡的隱藏規則,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
“所以說根本就沒有...”
派蒙比劃著手腳,剛祥說些什麽。
她眼前之前還只是一堆木柴的地方突然冒起了一撮火焰。
“誒?”
在小家夥的面前,一團大火突然熊熊燃燒了起來,在白日的照耀下顯得如此的燥熱。
無獨有偶,另外一堆烽火也突然燃起。
整片天空突然上了一抹紅色,像是火燒雲一般覆蓋了整座蒙德城。
但街上的行人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一樣,依然自顧自地遊走在街上。
反倒是舊貴族們的衛兵發出了極大的聲響。
一隊隊衛兵從小巷中走出,開始向著四周的街道上湧來。
與此同時,所有玩家的腦海中都響起了微弱的警報聲,提示烽火已經被點燃。
“嗚啊!”
看著眼前已經開始噴塗火舌的篝火,派蒙大叫一聲,趕緊躲到了熒的身後。
“這就是被點燃的烽火嗎。”
對於內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九條裟羅並不覺得奇怪。
第一次會議前的時間對內鬼來說是最難熬過去的。
畢竟在他們這些人抱團的情況下,內鬼很難有出手殺人的機會。
那麽,利用僅有三次的‘烽火’來進行強製的分流玩家就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注意點,可能內鬼已經靠近這邊了。”
話雖如此,但眾人並不擔心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手。
因為點燃篝火的廣場沒有任何障礙物遮擋,也沒有人群作為掩護。
如果是她的話,那肯定會埋伏在玩家們前往篝火的道路上或者解決掉烽火之後返回的路程上。
這樣可以借著人們遮掩身形,掩蓋蹤跡。
九條裟羅將手中的水澆在了篝火上,配合熒將其熄滅。
她轉過身來,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甘雨跟派蒙兩人。
“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派蒙的身子突然在半空中停下,隨後直勾勾地朝著地上摔了過去。
在三人的注視下,派蒙的頭像是蘋果一樣,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起來。
一時間,掠過眾人身前的風都靜止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的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派蒙!”
即便知道這只不過是個遊戲,但熒第一時間還是衝了上去。
她慌張地將小家夥的身體摟在懷中,尚存的溫熱讓她的動作都頓了半拍。
九條裟羅連忙跟甘雨警戒四周,但卻沒有半點發現。
究竟是什麽樣的能力才能在不知不覺間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熒的手掌輕輕拂過派蒙的後背,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她的技能。
下一秒,湛藍色的光芒在她的身前突然迸發,世界在這一刻都為之停滯。
街上的行人,奔走的衛兵,掠過發梢的微風....
一切的一切都為之停下了腳步。
隨後,世界開始倒轉。
高山上的瀑布收回了它的流水,人們的腳步也隨之倒退,一切都回到了它應該回到的位置。
世間萬物,此時皆臣服於虛無縹緲的時間之下。
一秒,兩秒....十秒過去了。
藍色的光芒逐漸消退,世界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誒?熒?我剛才是...”
躺在少女懷中的派蒙睜開眼睛,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事,只是你被內鬼刀了而已。”
九條裟羅繃著臉,幫熒說出了事實。
對她來說,扮黑臉是稀松平常的事。
“誒...誒誒誒!”
小家夥的尖叫聲在眾人耳邊響起,像是一隻被掐著脖子的雞。
九條裟羅看向依然被紅色籠罩的天空。
“熒,你的能力好像無法取消烽火。”
“嗯。”
熒也意識到了這點,她的技能可以倒退一切時間,甚至逆轉生死。
但卻無法動搖內鬼們發動的技能。
烽火還在持續,但她們中有兩人已經消耗掉了可以在這一次烽火中使用的水源。
“要過去嗎。”
甘雨看向人潮擁擠的另一端,那裡的篝火還沒有熄滅。
她們還有兩人沒有消耗水源,可以直接熄滅這次的烽火。
但危險也顯而易見。
剛才派蒙是如何身首異處的直到現在幾人也沒有搞明白。
內鬼未必遠離,如果貿然闖進人潮之中恐怕會遭遇埋伏。
“可我們這麽不動的話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九條裟羅的眉間閃過一絲憂慮。
畢竟烽火是一個有解除時限的機制,她們要是在這裡等太久導致沒人去熄滅烽火的話,那有些可就結束了。
“不,會有人來的。”
熒的語氣十分篤定。
剛才她發動了時間之主的技能,這個技能可是會影響全城的人,包括玩家。
所以只要智商正常的玩家都會知道已經出事了。
即便是白啟雲幾人不來,那些流落在外的好人陣營的玩家也會知曉烽火處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到時候好人一集結在此,那接下來的行動可就方便了。
這烽火是內鬼的有力幫助,但對他們這些好人陣營的玩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集結團隊的機會呢。
“那個家夥選擇出手卻沒能結束掉這一輪,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提起那個對派蒙出手的內鬼,熒金色的眼眸中湧動著煞氣。
即便是遊戲,她也不能原諒那個對小家夥下殺手的人。
更何況對方還是她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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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員散亂的街道上,剛剛組成三人團隊的亞爾曼幾人抬頭看向滿是火紅的天空。
“好像出事了。”
“嗯。”
亞爾曼冷澹地回應格吉爾了一句。
這人竟然是個紅方, 真是麻煩。
“應該是內鬼們發動的烽火。”
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的巴倫突然插話進來。
“烽火?”
格吉爾撓了撓頭皮,回想著從手冊上看見的東西。
“哦哦哦,就是那個必須要去解除的東西是吧。”
他看了眼四周,將脖子又往回縮了縮,臉上逐漸漫起一絲尷尬的笑容。
“但現在這麽過去,是不是有點...”
“不,我們過去。”
說罷,亞爾曼便邁開腳步,也不管身後的格吉爾是否同意,獨自一人便向著地圖上的篝火處走去。
“喂!亞爾曼你等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