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土地,眾人久久不能言語。
“甘露池本身就具備淨化的力量,是神明力量的延伸,但如今的它都無法徹底鎮壓荼泥黑淵外溢的虛界力,可見事態的嚴重。”
祖爾宛的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它扇動著自己的雙翅,如同鳥兒一樣在結界的外側上下飛翔,似乎是在查看結界的牢固程度。
“幾天前還沒有像現在這麽嚴重,但虛界力外溢的速度越快來越快,恐怕這處結界最多也就只能再堅持一個星期左右了。”
一個星期...這著實不是什麽好消息。
白啟雲沉默片刻,下一秒他在眾人的眼中向著結界走去。
就在幾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只見他將手掌貼在了結界的光罩上。
霎時間,光輝大作。
來自花靈的靈光之力感受到了外界力量的侵蝕,開始自動地散發著靈光之力。
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周遭的虛界力竟然隱隱間有著向內部退卻的意思。
“喂,人類,你要幹什麽?!”
怎怎呼呼的斯露莎見狀,趕緊衝了上來,兩隻翅膀搭在白啟雲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把他拽出來。
“沒什麽,就是進去看看,在外面也看不見裡面。”
白啟雲無視了斯露莎在他身上搞得小動作,白色的星之光輝霎時間覆蓋了他的手掌。
原本將他拒之門外的結界在此刻竟然也出現了松動的痕跡。
見狀,祖爾宛也不由得露出一臉的驚容。
反倒是白啟雲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花靈的力量是三位神明的共同力量的融合,而他目前雖然還達不到魔神的實力,但從力量純度上而言,已經完全不落下風,甚至還猶有勝之。
但就在他想要憑借自身的力量突破屏障時,一股柔軟的氣息卻突然從他的胸腔中蔓延開來。
下一秒,此前一直引而不發的‘飛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或許是說其中蘊含著的‘世界錨點’更加準確。
自從於未來返回後,還是第一次這東西主動回應他。
錨點的力量就好像是打開門鎖的鑰匙,在它出現的那一刻,眼前的屏障便對白啟雲徹底失去了意義。
白啟雲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星之力,在眾目睽睽之中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結界。
“誒!”
最為震驚的當屬斯露莎,小家夥一直秉持著花靈力量偉大無比的信念成長至今,但沒想到竟然隨便一個人類都能穿過花靈一族設下的最高級結界,這讓它的世界觀產生了些許的崩塌。
另一邊,年長的祖爾宛也驚訝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就該如此才對,如果沒有這樣的能力,大慈樹王也不會讓這些人過來解決甘露花海的危機。
反倒是琺露珊幾人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們不了解結界的構成究竟有多麽繁瑣。
“喂,你進去沒問題嗎?”
琺露珊看著自己徒弟那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內心稍微有幾分擔心。
畢竟虛界力的影響她可是親眼所見的,人直接接觸肯定會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沒事,我就進去看看,馬上就出來。”
說罷,白啟雲直接鑽進了山洞裡。
望著少年那乾脆利落消失的身影,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為好。
山洞中,白啟雲踏著潮濕的地面,一步一步地來到了池水的旁邊。
每向前一步,濃鬱的虛界力氣息便不受控制地湧入他的胸腔,讓他感到了一陣呼吸不暢。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未來世界對戰‘零’與無面人的時候,對方那龐大的虛界力氣息宛如滔天的浪潮一般向他壓來,相比較之下這裡還算是比較輕微。
但即便如此,如果沒有隊長級的實力來到此地,恐怕一瞬間就會昏厥過去。
幸虧他讓那幾個學者一齊留在了外面,要不然他還得一個個扛回去。
在他的前方,一潭如同天空般純淨的池水正展露在他的眼前...本該是這樣的。
或許是因為虛界力的影響,原本清澈見底的池水此時竟然染上了一抹黑紫色,像是有成堆的泥沙在其中湧動一樣,將池水攪得一塌糊塗。
簡直就跟路邊雨後夾雜著泥土的積水沒什麽兩樣。
但即便如此,白啟雲依然能夠感受得到甘露池內蘊含著的驚人力量。
兩股不同的力量在池水中不斷碰撞著,神明的神力與虛界力你來我往,目前還是神力佔據了上風。
只是這股由三位神明的力量凝聚而成的神力多少有幾分四不像的感覺。
“該怎麽辦呢。”
站在池水前,白啟雲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處理的好辦法。
忽地,他的余光掃到了自己手上的長槍。
稍加思索,白啟雲當即將長槍伸入了池水之中。
既然這東西能讓他穿越結界進來,那想必也有辦法制衡池水裡的虛界力。
畢竟好歹頂著個‘世界錨點’的名頭,可別讓他看扁了啊。
果不其然,長槍剛剛入水,原本還算是平穩的水面上突然掀起了一陣漩渦。
兩股力量同時被長槍引動,像是兩條從睡夢中被驚醒的遊魚。
白啟雲試著將一絲星之力通過長槍輸送進池水內。
刹那間,漩渦之中便出現了數十個水泡,那是星之力跟兩股力量碰撞發生的結果。
很顯然,這兩個原住民都不怎麽待見他的力量。
不對,應該是一個原住民跟一個小偷。
但無論怎麽說,再這麽輸送下去很容易把甘露池炸上天,白啟雲連忙收手,將星之力收回長槍之內。
漸漸地,甘露池的池水又重新達成了一種動態的平衡。
兩股力量在漩渦之中各自佔據一邊,相安無事。
見狀,白啟雲眉頭一挑。
這可不行,他來這可不是給這兩個家夥鋪被子睡覺的,怎麽能這麽安穩。
他隨即將長槍抽出池水,看著眼前的漩渦再次重歸於平靜。
“嗯...”
這兩個家夥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對方,而且還一致對外,同仇敵愾。
他倒是第一次見家主人幫著小偷擊退衛兵的,真是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