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白啟雲的打量過於露骨,少女很快便發現了有人在盯著她看。
少女轉過身來,瞥了白啟雲一眼,卻什麽也沒說,直接走向了下一個測試場地。
下一個測試項目,長跑兩千米,這是一個十分測試耐力的項目,尤其還是在有限時的情況下。
出乎意料的,這次那個少女並沒有拿到第一名,甚至成績隻處在隊伍的中後遊,大概是六七名的樣子。
不過這也很容易理解,畢竟雖然體能相差不大,但男女的生理結構就決定了彼此的耐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倒不如說爆發力上少女能更勝一籌才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好,請各位前往下個場地。”
測試人員記錄好眾人的成績,不斷地呼喚著還停留在場上的一行人前往下個場地。
打擊力和抗打擊力的測試就更為簡單了,測試方準備了一堵沙牆,用布包裹了起來。
只要選手們用盡全力在上面擊打,留下痕跡越深的人成績越好,反之成績越差。
簡單的規則換來的卻是明確的成績。
然後,白啟雲看見了少女一拳打穿了被布片包裹著的沙牆。
“啊...好厲害。”
少年站在測試場地上,發自內心地為少女鼓起掌來。
周圍的那些大漢見狀,也是不禁渾身一震。
這女孩...有兩把刷子啊!
就連一旁的測試人員都被嚇了一跳,在他們之前招收的七十多個成員裡,就沒有一個能直接打爆沙牆的人。
但比起他們,白啟雲才是那個更了解少女天賦的人。
在剛才那強勢無比的一擊中,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元素力量。
也就是說,這女孩是憑借純粹的肉體力量做到的這一點。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在他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北鬥了。
剩下的人在如此具有衝擊力的畫面下,測試結果也變得平平無奇起來。
即便是跟上一組能夠相提並論的第一名也不夠少女那一拳來得出彩。
但就像是之前的兩千米測試,最後一項的抗擊打能力上,少女果不其然地又敗下陣來,甚至比長跑的名次還要低上一名。
這純純的就是一個玻璃大炮啊。
之前覺得她一定能入圍的測試人員此時也咬不準了,趕緊將手裡的數據遞了上去,讓上面的人來決定。
不過白啟雲覺得八成這個女孩肯定是要被錄取的。
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怕你沒特色,就怕你平庸。
就這個肉體力量,哪怕去玩弓箭也能造成不小的殺傷力,缺人手的三十人團不可能不要。
至於他自己的成績他可不擔心。
四項測試中,他都拿到了前三,只要對方眼睛不瞎他就能順利混進去。
白啟雲拎起裝著嫣朵拉的背包,滿臉平靜地回到了會場內的等候處。
在他身側的剛好就是之前的少女,看樣子她好像也不怎麽擔心自己的成績。
“剛才的那一拳,很有意思。”
驀地,白啟雲突然開口,讓少女嚇了一跳。
“我叫白啟雲,你呢。”
看著少年那自來熟的表現,少女有幾分遲疑。
“尼奈。”
“哦,真是個簡短的好名字。”
對於少女不鹹不澹的反應,白啟雲並不在意。
將手臂背在腦後,自顧自地談起了剛才測試上的事情。
“剛才那一拳的破壞力很強,但對你身體的負荷也不小吧,為什麽要那麽做。”
很難想象一個抗打擊力倒數的人能夠轟出那樣的一拳,不,應該說是因為轟出了那樣的一拳,所以她的抗打擊力在短時間內變得更加的脆弱了。
聞言,尼奈精致的瓊鼻微微皺起。
她不是很想跟眼前這個少年說話,她冷言道。
“無所謂吧,這種東西跟你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個團的隊友了,了解隊友的能力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對於少女的冷漠,白啟雲拋出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應對。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跟人家湊近乎,又不是見到美少女就走不動路的色情蠢豬。
他可不是布倫達那個隻用下半身思考的家夥。
只是跟周圍的人搞好關系,可以減少他身份的不確定性,讓他在接下來的行動裡能夠減少更多人對他的懷疑。
而跟面前這個不合群的少女搞好關系,看起來是目前最合適的。
畢竟跟其他人走在一起暴露自己的風險更大,因為那些人太多了。
“是嗎,你看起來對自己很有自信。”
對於少年像是牛皮膏藥一樣貼上來的舉動,尼奈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或者說,對於熱情的人,她一向應付不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一直維持著自己冷冰冰的性子,來拒人於千裡之外。
“你好像不是須彌本地人吧,為什麽會來這裡。”
尼奈看著那張既不是雨林人也不是沙漠子民的臉,心中滿是疑惑。
“那當然是為了混口飯吃。”
“就因為那種理由,到這種地方?”
“那當然,我一個外地人又沒有什麽手藝,賣個力氣不是很正常。”
白啟雲並沒有因為自己這個稍顯牽強的理由而感到尷尬,正相反,他還覺得十分的合理。
教令院是什麽地方,那可以說是整個提瓦特最先進的學院。
在每年入學的時候即便是來自國外的學生那也是源源不斷。
換言之,陪著孩子來上學的家長也是相當的多。
甚至於這些陪讀家長在須彌城內早已有了一個相當龐大的群體,更別說之後在此定居下來的人了。
在這些人中,更是有相當數量的一部分人需要在當地一邊打工一邊供孩子讀書,所以白啟雲覺得自己這樣為了錢來三十人團在其他人眼裡絕非什麽奇怪的事情。
甚至說因為他外國人的外表,這種情況應該更加的合理才對。
畢竟缺錢的人拚命很合理,不是嗎。
“是嗎。”
尼奈狐疑地瞧了瞧眼前的少年。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家夥在說假話,但她又沒什麽證據。
“隨你。”
尼奈不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但她明白,有些時候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反正也跟她無關。
少女甩給了白啟雲一個靚麗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下午,測試人員公布了所有合格人員的心下,尼奈跟白啟雲的名字赫然在列。
“明早八點,三十人團的本部報道,需要你們簽合約。”
“好的。”
白啟雲拿了一張合約的複製版回到旅館,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霸王條款。
“奇怪..”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眉頭微微蹙起。
背包裡的嫣朵拉終於有機會從昏暗無比的空間裡鑽了出來。
雖然對她來說,四周的壞境無論是陰冷潮濕或者是陽光明媚其實沒有什麽不同。
但跟人類已經相處甚久的她早已沾染上了人類不少的習性,就比如說崇尚光明。
“你沒事吧。”
小家夥伸出雙手,掐在了少年的胳膊上,卻連一絲一毫的贅肉都沒有掐出來。
“我能有什麽事。”
白啟雲擺了擺手,將嫣朵拉從自己的身上拍了下去。
“我看你一直在愁眉苦臉的。”
“你說那個啊...是因為合同的事情。”
聞言,白啟雲歎了口氣,將合同甩給了小家夥。
嫣朵拉在上面瞧了半天也沒有瞧出那裡不妥。
“這個薪資和工作要求都沒什麽問題吧,你歎氣幹什麽。”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啊。”
白啟雲將自己摔在床上,兩隻腿高高地翹起。
他之前有查詢過三十人團的招募規律。
他發現在今年招人前,三十人團的招募都是一年進行一次,而且每次只要十幾人。
而當下他所參加的招募卻已經是今年三十人團的第三次招募了,而且光是這次合格的就有二十人以上。
這無論怎麽看都不對勁。
“這八成是三十人團遭遇了什麽變故啊,要是不把這件事搞清楚,別說見到小吉祥草王了,光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夠費勁了。”
從對方招收的人手來預估,估計肯定是損傷了近百人,不,甚至更多。
能夠讓一個城防穩健的城池損傷數百名衛兵,這絕非小事。
要知道他無論是之前在稻妻還是在夢中的蒙德,對衛兵出手造成的傷害也都到不了這個數字。
也就是說三十人團面臨的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單純的危險恐怖分子,而是某種更加大型化的災難,甚至有可能牽扯到數千人。
但想了想,白啟雲卻覺得這個也不太可能。
畢竟這種級別的災難城裡人不可能不知道,但現在的須彌人卻一個比一個澹定,就連街上的孩子都是那麽輕松,不像是大難臨頭的樣子。
“有古怪。”
到了晚飯的時間,白啟雲推開房門,卻發現了在走廊上剛剛回來的熒和派蒙。
金發少女垂著頭,滿臉寫著失意。
看樣子她們想要面見草神的想法碰壁了。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看見少年從房間裡出來,派蒙強打著精神湊了過來。
“你的考核怎麽樣了。”
“那當然是完美通過,以後我就是三十人團的一員了。”
白啟雲掏出三十人團給他的那張合約擺在小家夥的臉前,看的派蒙雙眼一亮。
“哦哦哦!竟然真的合格了,這豈不是說我們以後在城裡就有靠山了!”
“不,一個小職員算不上什麽靠山吧。”
“這個時候就要展現男子氣概啊!說一些‘包在我身上’的話才對吧!”
看著小家夥氣的在空中跺腳的模樣,白啟雲不由得笑了笑。
無論在哪個世界,果然派蒙就是派蒙啊。
“別說我了,你們呢,出去一整天有什麽進展嗎。”
當話題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派蒙瞬間沒了剛才氣勢洶洶的模樣,像一個被扎漏了的氣球。
“別提了,我們跑遍了能找的地方,卻沒一個人有辦法見得到小吉祥草王。”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白天時候的事,派蒙就感到一陣頭痛。
白啟雲自然而然地跟著兩人進了房間,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異性的身份。
不過在走廊上談論那些事情也不合適,熒也沒說什麽。
“提納裡給你們介紹的那個人也不行?”
白啟雲尋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門口問道。
熒將屁股放在柔軟的被褥上,脫掉了腿上的長靴,將雙腳放進了被子裡,省得被某人看見。
“他說沒有了解過這些事情,之後我們還去了冒險家協會,但凱瑟琳也說自己不知道,想讓我們去三十人團那邊問問,但三十人團今天在考核新隊員, 所以沒時間見我們。”
“那還真是運氣不好。”
說到底,都這麽問過一遍了,如果真的有能見到草神的辦法的話,那想來早就該問出來了吧。
但現在依舊如此,可能草神的的確確短時間內無法見人。
或許也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熒的氣色才這麽低沉。
“說到底你還是想找你的哥哥吧,如果真的見不到草神的話,那從側面入手怎麽樣。”
“什麽意思。”
‘哥哥’的字眼讓熒打起了精神,原本灰暗的雙眸中閃過了思索的光芒。
白啟雲抓了下腦後的頭髮,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的哥哥跟草神有什麽關系,但草神真的有你哥哥的消息的話,或者說曾經發生過什麽,那不如換個角度去調查草神的過往,那些民間傳說總有人記載吧,好歹也算是個神。”
白啟雲這麽一說,熒好像記得白天在須彌城內來回漫步的時候聽見過有人談及小草神,說不定那些人會知道些什麽。
但很快她的臉色就又糾結了起來。
“是個辦法,不過我今天問他們,許多人都說現任草神已經很久沒出現在眾人眼前過了。”
想要調查草神,這件事其實並不簡單,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有有心人隱藏草神行跡的情況下。
“真麻煩啊...”
白啟雲將後背倚在椅子的靠背上,雙眼望著天花板出神。
如果這是在原來的世界遇到這種情況,那可以直接以外交的名義來面見草神,也就是借助別的國家的力量幫忙。
但現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找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