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的注視下,幾位服務人員端著一盆盆充盈著黑褐色液體的料理走帶台前,在一台相當顯眼的機器面前放下。
“那是....茶葉蛋?”
雖然有一段距離,但孔令山還是憑借那飄逸的茶葉香氣與隱隱約約看見的浮出水面的蛋殼,一下子就判斷出來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雖說現在正是上午,但距離早飯已經有一段時間,拿這種東西出來,難道不是在浪費功夫嗎?
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真有幾個人走上前去,打算用手中的美食卷換幾顆茶葉蛋。
“這...”
面前這一幕只能讓他再次說不出話來,倒不如說,做這些東西的參賽選手或許要比他們這幾個評委更加聰明,更加貼合大眾。
只是那幾位客人在過去之後,服務人員卻沒有直接將它們挑選的料理交給他們幾人,反而是將幾人引到了一台鋼鐵機器的附近。
上面的玻璃屏顯示著他們從未見識過的畫面,讓幾位顧客撓了撓頭。
放眼望去,整個會場內放著數十台相同的機器,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牆邊,刻晴靠在柱子上觀察著場內井然有序的人們。
“辛苦您了。”
“沒什麽,工作罷了。”
對於少女的謝意,一同靠在牆邊的女人擺了擺手,並不在意。
看著場內逐漸熱鬧起來的人們,南離下意識地就想掏出揣在褲袋裡的香煙。
可手掏到了一半便想起這裡是學校,只能無奈地笑了笑,把手背到了身後。
“所以說那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雖說那些長相一模一樣的鋼鐵機器都是女教師自己一個人抬進來的,但她對那些東西確實不甚了解。
只見人們將入場時服務人員發給他們的美食卷塞進了那台機器裡,陣陣嗡嗡聲響過,身後的服務人員才將料理遞給在場的客人。
看樣子那機器是起一個識別的作用。
不過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在服務員直接把票據收過去不就好了,簡直就像是脫褲子放屁。
“聽說是從楓丹那邊進口的新式器具,為了找我們打廣告對方免費捐贈了幾十台,反正擺著也挺好看的,我就答應了。”
刻晴的眼光清澈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但南離卻從其中看出了別樣的意味。
女教師毫無異樣地偏了下頭,並不打算深究。
她伸了伸懶腰,身材熱辣的曲線在刻晴面前展漏無疑,尚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哪看的了這個,刻晴眼角抽了抽,不留痕跡地移過了視線。
“啊呀呀,忙了一上午,我得找點好吃的才行,話說這裡讓喝酒嗎?”
“老師,這裡畢竟是學校,不提供酒水。”
女教師那絲毫不顧及身份的發言讓刻晴有些無語。
這女人,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啊。
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會場中選手們的料理逐漸被端了上來。
不過作為排頭兵,這些料理的品質都不算特別好,很容易就能看出搶工的痕跡。
例如皮蛋瘦肉粥裡的皮蛋切得就不是很規整,有大有小影響口感,那邊的生煎也顯得過於急躁,大小上看著就有點差距。
不過總的來說這些第一批端上來的料理都是一些早點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幾位選手如此心有靈犀,一齊做出了這麽多的白案料理。
但也還是有一些沒有吃過早飯的人上前拿著美食卷換取了一些食物,雙方都算是有所收獲,無論是顧客還是選手。
與人聲鼎沸的會場內相比,廚房裡可謂是更加的熱火朝天。
當然是字面意思上的熱火朝天。
面前的灶火滾起陣陣濃煙,熏得白啟雲有些睜不開眼睛。
不僅僅是他這一家如此,周邊的鍋氣滾著白色的濃煙充斥在整個大棚之內,尤其是還有選手選擇了川菜,那衝天的辣氣混在油煙裡,嗆得讓人睜不開眼。
“咳....咳。”
為了不讓咳嗽影響到料理,白啟雲甚至將頭埋到了身下,死命地低著頭咳嗽。
這些家夥,真的沒問題嗎?
“啟雲哥,沒事吧。”
少年略顯異常的動作引來了香菱的注意,她放下手裡的廚具拍了拍少年的後背,讓他的氣通暢了一些。
“好多了。”
看著面前處理好了的鮮蝦,白啟雲用清水洗了洗額頭,強行讓自己保持一個高度清醒的狀態。
朝著香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了之後,白啟雲再次站到了灶台面前。
凶猛的灶火噴吐著火舌,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壓抑。
與自家酒樓內的環境相比,悶熱、嗆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整個大棚裡那莫名其妙的溫度。
也只有香菱這樣火系神之眼持有者才能調節自己的體溫,從而讓她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繼續發揮著全力。
但其他人就完全提抗不了這些濃煙帶來的熱量,這佇立在秋風之中的大棚,就好似一個大號的蒸籠,將所有參賽選手包裹在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場內選手們的競爭越激烈,選手們在肉體上遭受的考驗就越嚴苛。
“呼...哈...”
手上的動作雖未停下,但是額頭的汗水卻止不住地低落,順著少年的眉毛滑下,砸落在了臉頰之上,碎成了一灘灘小淚花。
起鍋,熱油。
面前的煙霧變得更濃重。
白啟雲眯著眼睛,靠著記憶中的步驟憑借下意識的軀體動作來進行料理。
每一次手腕的翻轉都像是嚴密的機器一般,嚴絲合縫,精確到了極致。
即便沒有視野, 即便意識出現了些許的模糊,白啟雲依然無比流暢地完成了這道油燜大蝦。
色澤淺紅油亮,每一隻大蝦都綻開了類似花朵一樣的背部,靜靜地躺在盤中。
將手邊的盤子整理好後,白啟雲按下了通知的鈴聲。
不多時,一隊帶著面具的服務員便排隊走了進來取走了白啟雲的料理。
這群家夥早有準備啊...
看著那一個個帶著如同防毒面具一樣東西的幾人,白啟雲不由得感歎一聲。
看來這種情況確實是賽事組早就預料到的。
而且這種狀況繼續這麽持續下去的話,他們這群選手就會陷入到一種毫無意義的內卷之中。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改變場上的形勢?
帶著這個念頭,白啟雲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