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您的麻婆豆腐好了哈。”
廚房間煙火繚繞,翻騰了數下鍋底後,香菱便憑借著自己精湛的廚藝為來客呈上了一份品質上乘的料理。
雖說時間緊促,但菜品的品質並沒有因此而下滑,這是身為萬民堂大廚香菱地絕對自信。
雖然大早上的就吃這種麻辣的食物不是很好,但那是不卜廬需要關心的事情, 不是她要操心的東西。
身為逐月節廚師大賽的冠軍獲得者,香菱雖然沒有得到進入天上第一樓的許可,但依然被完整地分配到了一間只有她一人經營的餐廳。
接客,烹飪,全都由她一人承擔,簡而言之就是小攤販的放大版。
外面的招牌上也掛上了香菱的個人簡介,除了以往的萬民堂老食客圍聚在此, 一些聽聞過逐月節大賽的人也蜂擁而至, 搞得屋子外面排起了長龍,堪稱璃月港的一個奇觀。
而作為同樣在逐月節大賽上出場過得新月軒與琉璃亭兩隊,他們雖然也獲得了不小的成績,但他們負責的餐館外面卻沒有像這樣成片成片地排著隊。
這或許跟他們本身就有店鋪在經營也脫離不了關系。
逐月節大賽的八強中來了五位,足以可見長青宴對於廚師們的號召力。
四周的爆竹聲在沉寂了一陣後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要比上次聲音小了許多。
這當然也是凝光所安排的,為了烘托節日氣氛,這些爆竹需要定時燃放,這樣才能時刻的維持海燈節那熱鬧的氣氛。
與熱火朝天的餐館區域相仿,聽雨閣內也是人頭攢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期待著雲堇新戲的客人們在雲翰社的接待人員帶領下有序入場。
這還是熒和派蒙第一次見到酒樓的大廳坐滿人的景象。
這少說也得有五六百人了,沒想到竟然能來這麽多人。
雖然因為被客人們的座位佔據了絕大部分地方,導致了眾人幾乎沒有移動的空間,就連腿腳都施展不開,但沒有任何一個顧客對此有所怨言,反而因為此等盛況紛紛感到開心與高興。
“嗚啊,人太多了吧。”
熒和派蒙作為主場人員自然不必湊到人堆裡, 她們直接站在後台的入口處向著台前望去, 密密麻麻的人頭讓她們兩個心裡隻犯怵。
要知道她們還不用上台呢,白啟雲那家夥要是上台的話會不會直接腿軟。
“完成了。”
後台內,在申鶴的注視下化妝師緩緩地停下了自己在雲堇臉上的動作。
此時與之前不同,雲堇一身常服早就換成了一身華麗無比的戲服,臉上更是盛裝打扮,頭頂上的裝飾物簡直能看花了人眼。
雲堇慢悠悠地睜開了雙眼,一雙狹長的眸子輕輕顫抖,隨著她的動作,一張美輪美奐的臉蛋順著鏡子進入了她的視野。
這張美人臉即便是化妝師都不免為之驚歎,雖然看得多了,但見到後的第一眼仍然不免為其感到驚豔。
只不過雲堇自己倒是沒什麽波動,因為就在昨天她見到了遠超於自己的存在。
現在的她滿腦子裡都想的是一會該怎麽處理白啟雲的妝容。
一旁的申鶴見到雲堇打扮完成,自覺這裡沒有她存在的必要了,剛想轉身出門卻被雲堇給叫住。
“申鶴小姐,請出門幫我把白先生喊進來。”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申鶴還沒動,化妝師倒是領會到了意思。
看樣子自家當家的這是想跟酒樓的少東家深入交流啊,她還是不打擾了。
在兩人都沒看見的地方,化妝師悄悄地溜了出去,正好撞上了不斷掃視人群的白啟雲。
“沒有啊...”
作為雲翰社的開年新戲,白啟雲還以為鍾離先生絕對不會缺席, 沒想到他找遍了全場都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難不成真是有要事被纏住了腳步?
反倒是一些聽雨閣的老主顧都到了場,這群人平日裡就有聽戲的愛好,雲堇出了新戲肯定不會錯過。
“白老板啊,你這地方還真是好,我就說雲先生成天窩在那個茶館不是什麽好去處,要不是雲先生拒絕了多次,我都想為她添置一處房產專門用來唱戲。”
一旁,一個肥頭大耳面相富態的中年男人站在白啟雲的身旁,跟他扯著以前的事。
中年男人姓李,名雲商,是一個做礦石生意的商人。
雖說近些日子因為層岩巨淵的關閉導致他損失了不少,但是他從小道消息那裡獲悉了層岩巨淵的事情好像解決了很大一部分,層岩巨淵的開放並不是遙遙無期。
再加上今天海燈節正式到來,使得他心情好了不少。
此時跟白啟雲閑聊起來也是眉飛色舞,完全看不出前幾日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只是跟李雲商交談的白啟雲卻不禁抽了抽嘴角。
這些富商腦子裡想些什麽他還不清楚嗎,八成就是想讓雲堇當一隻只能圈在鳥籠裡的金絲雀罷了。
而且還是只能供他們自己欣賞的那種,這也是雲堇一向都拒絕別人好意的原因,因為心懷不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只有從自己一步一步打拚出來的東西才值得信任。
這些富商的話語雖然為她描繪出來了一幅美好的畫卷,但實際上確實危機四伏的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最終只能淪為別人的玩物。
歷史上像她這樣出名的戲子,不是落入富家子弟的營帳裡就是默默地歸隱於尋常百姓家。
前者看起來雖然風光,但璃月目前的這些大家族其實都看不上什麽戲子,娶回來估計也是受氣,甚至有可能只是當做情婦。
這一點白啟雲是相當了解的。
別看他們家人丁稀少,但實際上白家在整個璃月港都能排上前十,對於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十分的了解。
只不過他們家的人都比較務實,沒有流傳什麽奢靡之風。
要知道白家可是從璃月建立之前就存在的,並一路延續至今,甚至其存在的時間比岩王帝君的出現還要久遠。
積攢下來的財富與人脈,甚至各種各樣的超自然力量都是數不勝數。
更有山野傳言稱白家人的血脈就跟其余人等不同,不過白啟雲倒是沒覺得自己跟常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八成又是哪家人傳出來的謠言。
“小...老板,雲堇小姐讓您進去。”
沒等白啟雲坐在座位上胡思亂想,從後台走出的申鶴伏到少你的耳邊輕輕呢喃。
女子身上的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飄進了白啟雲的鼻子裡。
好香。
“我知道了。”
趁著申鶴的發絲沒有在他臉上完全鋪開,白啟雲連忙站起身來跟一旁的李雲商說了聲抱歉,前往了後台。
申鶴就像是沒有看見李雲商一般,徑直地從他的身前穿了過去,待人冷漠的屬性一展無余。
所幸李雲商的注意力早就被雲翰社的人給吸引走了,他現在估計正在腦海裡想象自己跟雲先生共進晚餐的場景呢。
穿過後台的外層,白啟雲見到了一些學徒工和幾個準備登場的戲角,雖然沒有過交流但也算有一面之緣。
他刻意地壓下了頭,向著人少的一邊走了過去,一直到雲堇所在的門前才站定。
少年伸出脖子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在看著這裡才推開門悄悄地溜了進去。
一進門,派蒙的大臉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做——飯——的”
小家夥將尾音拉到了孤雲閣,生怕他聽不見一樣。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
白啟雲一把抓過派蒙放在掌心裡揉搓她的小臉,看向了一旁的金發少女。
熒將懷裡捧著的來自異域的奶茶放下,把嘴角上還殘留著的水漬擦乾,緩緩開口道。
“這不是想快人一步目睹我們白小姐的芳容嗎。”
看著滿臉玩味的金發少女,白啟雲不知道該做何表情好。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他並沒有趕走湊上來的熒,反而就那麽讓她呆在了後台。
“其他人準備的都怎麽樣了。”
白啟雲望向面前盛裝以待的雲堇,與往日裡不同,這次即便是戲服,雲堇的扮相也要隆重許多,看來確實是為了這次的海燈節下足了功夫。
不過這也很正常,以一個戲子的登台年齡來計算,從她邁上舞台到嫁為人婦,充其量也就二十年不到,這短短的二十年間能碰上一次如此大的盛會屬實是三生有幸。
就連雲堇的老媽在前些日子知道雲堇會登上這樣的舞台時都不免有些嫉妒她,便開她玩笑。
‘不知道我們的雲大家什麽時候能在婚姻大事上也能像她在事業上那麽順暢。’
隨後自然是母女之間的一系列調笑打趣。
但不難看出,同樣曾經作為名角的雲母也對如此大的舞台有發自內心的憧憬。
或許她也曾夢想過踏上這樣的舞台吧,只不過現在是被她的女兒實現了。
“差不多了,這場神女劈觀所需的登場人物並不多,只需要五人就夠了。”
話雖如此,但五人在戲曲之中已然算得上人數眾多。
所幸其中有足足四人像是白啟雲這樣不必開口,只需要配合做動作就好了的人。
“是嗎,那就好。”
聞言,白啟雲緩緩坐在椅子上,將整個人都交給了椅背,合上了雙眼等待著雲堇的化妝。
少頃,一根細長的手指在他的臉上開始了劃來劃去,上面確實傳來了些許少女的氣息,但跟昨天相比這根手指好像變的長了一些,也更加的溫熱。
“嗯?”
在少女收回手之前,白啟雲一把就抓住了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小手,定睛一看,原來是熒在搞鬼。
“你在幹什麽。”
少年冷冷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讓熒想起了自己在龍脊雪山度過的幾個夜晚,背後仿佛有寒風吹過,讓她逃竄的動作都停頓了半分。
見到熒搞怪被白啟雲抓包,雲堇在一旁絲毫沒有形象地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
“行了行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悅耳的銀鈴聲還沒有響起多久,雲堇便走了過來將白啟雲抓住少女的手摁了下去,算是為熒解了圍。
不過被白啟雲發現後熒依然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仍然在一旁對著少年的臉龐指指點點,似乎是在評論該怎麽化成女妝才好。
更恐怖的是雲堇竟然也采納了一定她的建議,打算在昨天近乎完美的妝容上再進一步。
或許這也是身為一個化妝師精益求精的天性。
只是苦了白啟雲了,隻得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雲堇取過擺在箱子裡的化妝工具,開始了在少年臉上的繪畫旅程。
聽雨閣內人煙鼎沸,領到凝光任務的刻晴現在卻在渺無人煙的絕雲間內來回遊蕩,只為了將海燈節的祝福帶給幾位仙人。
“這山可真高啊。”
正午的陽光灑在少女的側顏上,刻晴被刺眼的光芒逼得用手擋住了自己的額頭。
即便是冬日,但絕雲間內被縹緲的仙力所圍繞的環境使得這裡要比外界溫暖許多,再加上此時陽光正盛,讓刻晴竟然有了一股自己身處盛夏的感覺。
刻晴幾日前便從璃月港出發,為了不耽誤行進的速度,她特意隻身一人上路。
在駿馬的奔馳下一路縱橫山野,終於在海燈節的當天到達了這仙人居住的絕雲間。
只不過這一路上她並沒有見到任何仙人存在的痕跡,反而因為這高不見頂的山峰而搞得焦頭爛額。
要知道仙人洞府可是不在一處的,這也就意味著她必須爬上爬下至少好幾次, 極度的浪費時間。
而刻晴,是最討厭浪費時間的人。
“饒了我吧。”
如果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刻晴都想將禮物都送給一個仙人,然後讓它們自己去分,可惜不能這麽做。
頂著頭頂的烈日,紫發少女吞咽了下口中的津液,潤了潤自己乾燥的嗓子。
第一站她打算前往那位看起來對璃月港意見最大的留雲借風真君那裡,如果能得到它的認可那接下來的情況就好了許多了。
留雲借風真君的居所,她記得好像是在....奧藏山?
刻晴緩緩地抬起頭,望向了前方一直延伸到山腳下的道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條道路的前方便是她的目的地。
“駕!”
馬鞭在抽在了馬匹的屁股上,使得馬車的速度上了一個檔次。
在渺無人煙的地方,少女獨自一人駕車前行。
只是在刻晴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隻藍白相間的鶴於高空之上振翅而起,向著遠方的璃月港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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