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浪船在海面上極速航行著,本來白啟雲一行人是打算在八醞島隻作短暫的停留後便直接前往反抗軍的大本營海祇島。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在路過名椎灘前往八醞島的路上,白啟雲發現了交戰的反抗軍與幕府軍雙方。
雖然現在幕府軍推行了防守戰術,但因為幕府軍還要再八醞島上搬運礦石,所以總會有小股部隊跟反抗軍交手的情況發生。
白啟雲正愁該怎麽混進反抗軍內部呢,沒想到天上直接掉了個餡餅。
“下船看看。”
少年一馬當先地闖進了名椎灘上的戰場,熒和派蒙則是負責把船停好。
至於白啟雲的安危?她們兩個才不擔心這些連神之眼都沒有的人能威脅到他。
或許是昨夜名椎灘剛下過雨的緣故,鞋底踩在上面有些泥濘。
剛剛踏入戰場的邊緣,陣陣鋼鐵的碰撞聲便湧進了白啟雲的耳中。
雖然戰場上目前還沒有出現死傷者,但那股肅殺的氛圍已經包圍了少年的周身,讓他猛然頓足。
這便是戰場嗎。
遙望四周,白啟雲心下一陣默然。
雖然事前做過心理準備,但那不絕於耳的喊殺聲還是讓他的心神受到了一定的衝擊。
但他知道現在可不是因為這個駐足不前的時刻,隨即趕緊調整好了心態,朝著場內一處反抗軍佔下風的戰場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梳著黑色短發的反抗軍士兵,他正手持著一杆長槍跟兩個身材高大的幕府武士對峙。
無論從什麽角度上來看,這個反抗軍士兵都沒有獲勝的機會。
現在這兩個幕府武士沒有直接出手,恐怕是在忌憚周圍那些還沒散開的反抗軍。
不過隨著四周零散的反抗軍都投入了戰鬥,他們二人也逐漸地松懈了下來,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刀指向了眼前的反抗軍士兵。
長刀反射著日光,稍顯煞氣。
那反抗軍士兵也不是什麽孬種,在知道自己沒有逃跑的機會後,毅然決然地揮舞起了手中的長槍與前方的二人交戰到了一起。
他的腳步卻是越戰越退,很顯然他自己也明白毫無勝算,隻得將戰場拉向己方的主場一方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他的想法很好,但很顯然錯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僅僅三招過後,他在兩位幕府武士的交叉攻擊下便顯露出了疲態。
照這個形式下去,恐怕他從對方手裡根本走不過十招,更別說撤回主場了。
要死在這裡了嗎。
名為哲平的反抗軍士兵緊緊地咬住牙關,艱難地用手中的長槍再次抵禦住了眼前破空而來的長刀。
他並未完整地接受過反抗軍的前期培訓,在這次衝突前他一直負責反抗軍的後勤補給保障,根本算不上一名合格的士兵。
這次也是因為要護送礦石的原因才跟著參與進了隊伍之中,沒曾想到竟然直接碰上了幕府軍的正面部隊。
像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力,甚至連保命都做不到。
哲平從來沒有哪個瞬間像此刻一樣渴求著力量。
但隨著長槍的揮舞,他的內心卻越發的絕望。
每與長刀交接一次,他的手掌就會被刀身上傳來的巨力震麻一分。
在這麽下去的話恐怕他連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了。
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哲平萬念俱灰之時,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就連一旁的幕府武士也沒能反應過來。
不過對方手中的長刀可沒有半點停頓的意思,依舊狠狠地朝著眼前劈了過去。
“小——”
見狀,哲平連忙高呼。
但還沒等他多說幾句,只見那少年抬起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地便夾住了那破空而來的鋼鐵刀刃。
那模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隨後,少年手指輕震,向著一側甩了過去。
“彭!”
清脆的折斷聲響徹幾人的耳邊,原本還堅實無比的鋼刀此時在少年的手中徒然化作兩截,如同筷子一般被硬生生地折斷。
在哲平那驚訝無比的目光之中,白啟雲再一次動了。
右手化掌為拳,貼到了幕府武士的胸前。
下一秒,一股水流在半空中化作一隻巨拳,直接轟在了幕府武士的身上,讓其的身形直接倒飛了出去。
白啟雲眉目一橫,雙眸中有冷光劃過。
隨後再次一拳揮出,將剩下的那名幕府武士也擊飛了出去。
不過別看聲勢驚人,但他還是收了力的,剛才那兩拳還打不死對方。
而且對方身上還穿著厚重的鎧甲,也起到了不小的保護作用。
“神之眼持有者?!”
這邊的動靜自然是沒有瞞過其余的幕府軍士兵,他們眼中驚疑不定,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強者。
但他們一方沒有神之眼強者的參戰,這場仗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短短幾個呼吸後,幕府軍便有紀律地撤離了原地,徒留下一堆摸不到頭腦的反抗軍呆在原地。
“啊....”
看著來勢洶洶的幕府軍此時夾著尾巴逃走,哲平的嘴巴一時間合不起來,只能發出‘咿咿呀呀’地與嬰兒無異的聲音。
“你沒事吧。”
見狀,白啟雲眉頭一皺。
這家夥不會是剛才被嚇傻了吧,別救人沒救下來,反而粘上個讓人發瘋的惡名。
好在哲平也不是什麽心思脆弱之輩,稍微整頓一番後便恢復到了原狀。
第一時間他就向著身前的少年鞠了一躬。
“這位大人,多謝救命之恩!”
看起來很是誠懇,不過白啟雲對哲平的感謝倒是沒什麽需求,他需要的是對方把他引薦給那些反抗軍的高層。
白啟雲揮了揮手,“不必如此。”
周圍的反抗軍也意識到了白啟雲就是剛才那個出手的強者,紛紛湊了過來,對著他道謝。
這次的遇襲實在是意料之外,沒見這隊伍中還有一堆後勤人員嗎,連正經的戰鬥力都算不上。
如果白啟雲沒有出手,估計這一次至少得死個十幾人。
可以說半支小隊的人都欠了白啟雲一條命。
與幾人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後,白啟雲很快就融進了反抗軍的氣氛之中。
其中哲平更是因為被直接救助的原因而跟白啟雲搞得很是熟絡。
從他的口中白啟雲得知了反抗軍在八醞島上有自己的營地,臨時的首領是名為五郎的一位大將。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麽秘密,所以哲平才會毫無掩飾地說與白啟雲聽。
“能帶我跟你們那位五郎大人見一見嗎,我這裡有鳴神島的情報。”
聞言,哲平愣了片刻。
他雖然很感激眼前之人,但一上來就要找他們的大將是不是意圖有些太過明顯了。
一時間,哲平也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拒絕,搞得他有些尷尬。
白啟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被人信任,但也不慌,只要能見到高層他就有把握獲得對方的信任。
哲平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砸吧了兩下嘴。
他覺得自己這些人好像還不夠對方一個人打的。
“那成,這位老哥,我帶你去見見五郎大人,像您這樣的高手加入,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沒辦法,這個時候只能信任對方了。
同行的反抗軍也沒有什麽意見,對方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而且還強的要死,即便他們拒絕對方的請求,白啟雲也可以尾隨他們。
“那就好,哦,對了,我還有兩個朋友。”
看著從遠處走來的熒和派蒙,哲平的臉色一凝。
這怎麽還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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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情的經過有些小插曲,但白啟雲還是跟著哲平一起回到了反抗軍在八醞島建立的大本營。
一路上白啟雲還見到了一堆坍塌的礦洞,以及荒廢的村莊。
看來戰爭給八醞島帶來的傷痛不僅僅存在於戰場之上。
“我們到了。”
穿過了小半座島嶼後,哲平帶著眾人走到了一處山林之中,在山峰的半山腰處有著反抗軍臨時的營帳。
白啟雲通過營地的大小,大直估算出了反抗軍在此地的兵力應該有上千人。
八醞島可以算是反抗軍的最後一道防線,所以在這裡布置的兵力絕對不會太少,畢竟身後就是海祇島,如果不想把戰火燒到自己的家鄉,那這裡的兵力肯定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但即便如此,留在這裡的兵力也只有上千人,那麽就可以推斷出海祇島的整體兵力恐怕絕對不會超過五千之數。
說實話,這個數量白啟雲覺得有點少。
在璃月港,一個軍區的守軍就有上萬人,而璃月總共有七大軍區。
也就是說璃月的常備軍至少有七萬人,這還是不算民間的武裝組織,以及各種近衛。
真要是較真,隸屬於璃月官方的武裝力量最起碼也得有十萬人左右。
而白啟雲知道,如今的稻妻,人數最多的島嶼鳴神島上人口的總數恐怕也就不過二十萬。
常年的戰亂加上土地貧瘠,農業不發達,以及政治體制的畸形,導致了稻妻的生產力根本無法供給上百萬的人口。
稻妻六島的人口統統加起來都不到百萬之數,估計也就七八十萬人口。
按照璃月的軍民比例來估計,整個稻妻在和平時代能培養出的軍人差不多在八千到一萬左右。
現在考慮到海祇島幾乎全民皆兵,鳴神島也不得不加大軍備投入的狀況,整體軍人應該在一萬五到兩萬左右。
也就是說如果海祇島的守軍只有五千,那幕府軍的數量應該是海祇島的二到三倍。
真虧海祇島在這種人數倍差的狀況下還能佔據主動權,那位名為珊瑚宮心海的巫女看來在帶兵方面確實有一手。
剛才在上山的時候白啟雲曾查看過反抗軍的配置。
海祇島地處海洋,根本不可能像蒙德璃月那樣養得起騎兵,但在人員守衛的配置上卻極為考究。
反抗軍的駐扎如同白鶴的雙翼,將大將所處的位置團團圍住。
任何一支敵人小隊若是闖入陣中,恐怕都是有來無回。
在哲平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大將所處的大帳。
“五郎大人,有客人來了!”
還沒到裡面,哲平便高呼了一聲,引起了周圍反抗軍士兵們的注意。
見狀,哲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他的舉動有些反常,但白啟雲知道這是為了給同伴們示警。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跟著哲平走進了大帳外的院子裡。
哲平雖然是一名後勤軍人,但他的名聲倒是很多人都知道,見到是哲平來了,守著大帳的近衛也沒多想,趕緊進去通報了一聲還在補覺的五郎。
“嗯?有客人?”
剛從睡夢中驚醒,五郎便聽到了下屬的報告。
在這個交戰激烈的時候還有人來做客?怎麽想都很奇怪吧。
但生性敦厚的五郎還是跟著近衛走出了營帳,打算見見這位‘客人’。
只見一位穿著綠色外套,頭頂著棕黃色與白色相間短發的‘少年’從營帳中走出。
‘少年’的身高比起白啟雲還要矮上不少,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頭上頂著一雙獸耳,身後還拖著一條不長不短的尾巴,看起來就是稻妻的非人種族。
但白啟雲知道,這種非人更多的應該稱之為‘亞人’,而非天狗鬼族那樣的純種非人。
少年的腰間挎著一枚岩元素的神之眼,一身渾厚的元素波動彰顯著自己的身份。
在白啟雲看來,大概處於剛進入隊長級的階段,有點實力,但不算很強。
“五郎大人!”
見到五郎,哲平雙目一亮,立即迎了上去。
“哲平?我記得你不是去負責轉移礦石了嗎,怎麽會在這。”
五郎自然是認識哲平的,但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哲平身後的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憑借他的眼力竟然看不穿那兩人的實力,不由得心下一沉。
眼下的大營裡他就是最強者,如果連他都拿對方沒有辦法的話...
他穩住心神,告誡自己決不能慌張,先聽聽對方的來意。
“五郎大人,這兩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聞言,哲平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五郎解釋了一番。
只是越聽,他就越迷糊。
這種級別的強者想來反抗軍到底是為了什麽,總不可能是為了旅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