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軍的大營內,斥候立於下方,對著九條政仁報告著白啟雲一行人的動向。
在聽到那兩人已經離開神無塚的時候,九條政仁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想到那兩個人竟然這麽快就離開了島上,是發現了什麽嗎。
想來應該是跟愚人眾那些人打過照面了吧。
“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
九條政仁將白啟雲兩人的事情拋在腦後,反正也不過是閑暇時的一步閑棋,有用沒用都可以。
反正讓愚人眾那邊提起警惕也不是一件壞事,讓他們知道稻妻還有別人在盯著他們,想來對方行事也會投鼠忌器許多。
“九條大人,八醞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新招募的人手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數目,您看...”
聞言,九條政仁原本還算是平靜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發出了陣陣的脆響,在深夜的營帳中不斷地飄蕩,聽的人心慌。
少頃,高位上的男人長出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煩悶的沉默。
“嗯...我知道了,八醞島最近的形勢不好,也怪不得他們,比起這些,八醞島本地的鐵礦石運出來了多少。”
“據消息說,大概有七成左右被運到了名椎灘,等待大人驗收。”
“不錯,讓他們加把勁,把還能帶走的礦石都運出來,留下來也不過是給海祇島的軍備增加材料而已。”
九條政仁點了點頭,深沉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滿意。
這些礦石可以用來充填神無塚的軍備,也可以賣到後方換成資金,無論怎麽樣都不算虧。
而且在運送礦石的過程中還可以順便給幕府軍招攬人手,可謂是一舉兩得。
不過無論是九條政仁抑或是其辦事的下屬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同一點,那就是這些礦石都是八醞島原住民在戰爭前所開采的,他們運走並沒有支付任何的報酬,更沒有經過誰的同意。
當然,那些不同意的人估計也沒有命活到戰爭持續著的現在。
要麽加入幕府軍被迫同意,要麽被視為串通海祇島反抗軍的暴民,消失在這茫茫大海之上。
無論怎樣,手握軍權的九條政仁在這裡就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只要戰爭一日不結束,他就是這裡的老大。
而這份堪稱是榨乾人血的利益,便是他養寇自重的最大原因。
別看九條孝行為了稻妻現狀可以策反其他幾大奉行,但本質上他依然是一個向往權力的人。
作為他的兒子,九條政仁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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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越來越遠的島嶼,派蒙縮在船艙的窗戶邊長出了一口氣。
“呼...總算是跑掉了。”
在那位不知名的愚人眾執行官出手的時候,最害怕的不是白啟雲和熒,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派蒙。
讓一個連野豬都打不過的人直面那種程度的存在,屬實是太為難人了。
因為累了一天的緣故,熒剛爬上船艙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派蒙也很快跟嫣朵拉抱在了一起,在船尾的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倒頭就睡。
整個船艙裡只有白啟雲一人保持著清醒。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需要值班,浪船的周圍有嫣朵拉設下的水元素禁製,即便被拍進海底都能安然無恙,所以浪船夜間並不需要人值班。
他現在不睡的原因是白天與那位不知名的愚人眾執行官交手的經歷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實力還有諸多不足。
雖然在常人的眼中他現在已經完全稱得上是高手,但在那些有時間積累的高手面前,他還顯得太過稚嫩。
可以說在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一位近神者就能隨意地蹂躪他,無論這位近神者是不是剛邁入近神領域。
要知道此時的白啟雲可是相當於尋常人激活四顆命星的實力,距離所謂的近神者也不過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卻仿若天塹,根本無法跨越。
他感覺自己跟那個女人的差距簡直比他跟丘丘人的差距還要大,幾乎是隨手就能捏死。
雖然對方肯定也不是尋常的近神者,但他還是為這種差距感到了一絲無力。
“唉...”
白啟雲幽幽地歎了口氣,卻無計可施。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不同於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他本身所能操控的元素力不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變化。
也就是說如果不想辦法的話,那怕是四十歲的他跟現在相比也沒有半點的不同。
他是不能溝通元素力的,只是因為‘遺產’構築而成的契約讓他擁有了借助嫣朵拉的能力而操縱元素力。
但嫣朵拉只是一隻幼年期的純水精靈,它所能操縱的元素力本就不多。
所以在蒙德的時候白啟雲另辟蹊徑創造出了‘水域星圖’。
本質上他現在所能操縱的元素力就是嫣朵拉的元素力在‘水域星圖’這個放大器放大後的元素力強度。
也就是說如果想提升他的元素力,那就需要在這兩者的身上下功夫。
而嫣朵拉本體的元素力強度隨著時間提升的幅度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畢竟是長生種的幼年體,估計等白啟雲老死它都成長不到成熟期,所以前一條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可以直接pass掉。
那麽想要提升元素力就需要在水域星圖這個元素放大器的身上下功夫。
作為星圖的七枚核心,其中岩、草、水,三系的核心是可以不用動的,前兩者的核心強度直逼魔神級,其中甚至含有一部分的魔神權能,而水系由嫣朵拉本體的純水之心構築,是整個水域星圖的核心,所以也不用改動。
剩下的那四枚中,冰系的核心勉強夠隊長級的門檻,但雷、風、火三系就不是很夠格了,在如今高強度的對抗中可以說是完全的拖後腿。
現在雖然沒有條件補強風系和火系的核心,但是對雷元素核心還是可以做出一番修改。
因為身處在狹窄的船艙裡,白啟雲無法自由地活動手腳,索性直接將雙手伸進了自己的命之座空間裡。
反正東西都儲存在那,動手改造也很方便。
這次他要做的是嘗試將銀色長槍中那蘊含著幾乎接近魔神級的雷暴之力抽取出一部分導入到雷元素的核心之中。
因為雷元素的核心是無相之雷的雷光棱鏡,作為元素生物的核心,雷光棱鏡的元素力承載強度可是極為誇張的。
雖然這一隻雷光棱鏡的原主人還不到隊長級,但在白啟雲估計,它大概能承載到近神級以下的極限強度。
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怎麽從長槍裡逼出那凶猛的雷暴之力。
直接將力量化作招式用出來他倒是能做到,但想要抽離元素力,這一點卻是他從未嘗試過的。
將心神連同手腕處長槍化作的花紋,花紋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想法,立即散發出一道道銀色的光輝,在一片漆黑的命之座空間裡顯得極為耀眼。
不過這家夥雖然叫喚的歡實,但當白啟雲想從它體內把元素力薅出來的時候卻難得很,簡直就跟狗嘴裡搶食一樣艱難。
而且當他好不容易搞出來一絲元素力的時候,這家夥瞬間就蔫了下去,就像是他欺負了這家夥一樣。
見狀,白啟雲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雖說這槍現在屬於他,但雷暴之力可是人家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的,跟他沒啥關系,而且這麽樣搞下去的話,別說會不會讓對方起什麽怨念,光是這個緩慢的進度就足矣讓他放棄這個想法。
不行,得想個辦法。
白啟雲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既然不能搶,那換總可以吧。
察覺到了長槍有靈,白啟雲便用語言跟對方交談了起來。
“這樣,我用同級別的元素力跟你換,這樣總可以了吧。”
只不過還沒等長槍有所反應,一道幽幽的聲音就從少年的身後突然響起,嚇了他一跳。
“換什麽?”
聞言,白啟雲渾身一緊。
直到反應過來那聲音是熒的之後才放松下來。
“大姐,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偷聽別人說話幹什麽。”
白啟雲無奈地看著眼前揉著眼睛的金發少女。
因為兩人的距離過進,熒身上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盡數納入了眼底。
那微微抬起的手臂將本來就有些松垮的上衣給拱了起來,露出了一片雪白。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早上就因為某些原因被少女教訓了一頓的白啟雲,此時更是默念冰心咒,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還不是你在我耳邊突然說話把我給吵醒的,現在還說我。”
熒沒搞清楚眼下的現狀,依然自顧自地做著一些大膽的動作。
不過好在她現在很困,確認白啟雲沒有出問題後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讓白啟雲心頭一松。
這真是太折磨人了,以後要是有條件的話一定換條大船。
雖然跟美少女零距離接觸很美好,但第二天早上肯定會變的很殘酷。
對自己的身體,白啟雲有百分之百的確信。
話題扯遠了,等到熒再次睡著後,白啟雲開始用內心的感應與長槍交流。
他先取出了若陀龍王的力量結晶,其上彌漫著濃重的岩元素力,其強悍程度比起雷暴之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魔神級力量,用來跟它交換,長槍絕對不虧。
不過白啟雲也沒打算一股腦都給對方,畢竟這可是他手裡的最大號底牌。
‘你大致提取出這麽多,我用同量的岩元素力跟你換,你也不算吃虧。’
在心中丈量出了足夠將雷光棱鏡提升到高深隊長級的元素力後,白啟雲主動提出了交換。
那長槍似乎也很糾結,如果說白啟雲硬搶的話它還能全力拒絕,但若是同等交換,它作為少年的附屬品,好像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少頃,它下定了決心,主動將槍身中的雷暴之力緩緩排出,化成了一坨精純的雷元素力。
看來經過它的轉化,即便是狂暴無序的雷光也能變得安靜祥和。
這倒是白啟雲之前沒想到的。
而且在它排出的力量中還蘊藏了一絲雷神權能的氣息,這讓白啟雲更加的驚訝。
要知道七神作為塵世七國的執政,其本身的權能象征著構築世界的基點,尋常人想要摸到一絲都是難上加難。
之前遇到的生長翡翠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其本身蘊含著草之神的權能氣息。
那縈繞在海上的雷暴中雖然有雷之神的一絲權能,但白啟雲可從來都沒有能想著吸收掉對方。
畢竟那可是世界的七大支柱之一啊,這可真是活脫脫的意外之喜。
在吸收了這一絲權能氣息之後,近神以下的雷元素力對他造成的傷害可以直接降低一到兩成。
而他在駕馭雷屬性相關的物品時也會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七神的權能會有這種功效還是之前嫣朵拉告訴他的。
刨除掉自家走的不算安詳的岩王帝君,白啟雲決定下次再見到溫迪那家夥的時候把他直接按住,薅他的羊毛。
反正不要白不要,他之前還幫對方救過那條龍呢,用人情換一絲權能,不算虧。
白啟雲一邊在心中哼哼著,一邊將手頭上的岩元素力灌注進長槍的槍身。
不得不說這東西是真的厲害,同時容納兩股具備魔神權能的力量還能保持平靜。
這槍確實大有來頭。
將等量的元素力灌入長槍中後,白啟雲不管那依依不舍的感覺,直接將力量結晶收回了手中。
開玩笑,讓這家夥吐的時候那麽難,還想白吃東西,想的美哦。
無視了手上長槍的雀躍之情,白啟雲將注意力放在了手邊的那一坨雷光之上。
按照常理來說,將外界的元素力注入元素核心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長槍吸收轉化的太好,白啟雲沒費多大力氣就將那坨雷光塞進了雷光棱鏡之中。
霎時間,雷光棱鏡的氣息暴漲,飆到了隊長級之上。
完全沒有一丁點磨合的時間,讓白啟雲不由得一陣咂舌。
看來以後是要多多剝削長槍讓它乾活了,要不然這家夥躺在手上又不交租金,讓他很難辦啊。
長槍:??
察覺到了少年心思的長槍心中浮現起一堆問號。
在相處過的主人之中,白啟雲的想法無疑是最狗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