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博士的面前踱步,似乎並不畏懼眼前這個名號響亮的愚人眾執行官。
“嗯...讓我猜猜,你在費洛馬斯留下的那個實驗體現在應該已經消失了,對吧。”
“呵,那又如何,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在沒有探清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博士並不願意透露自己更多的信息。
但很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愚人眾的計劃我很感興趣,但我覺得你們做的還是太過粗糙了些。”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言語間透露出的神情跟他所表達的意思截然相反。
似乎他並不看好愚人眾的計劃...或者說是博士的計劃。
“想要以凡人之身成為神明,多少還是有些托大了。”
男人的話語讓博士的內心升起一絲不悅。
當然,這不是因為對方那看起來遊刃有余的態度,而是對他的實驗計劃產生質疑。
對博士來說,別人對他自己的態度如何都無所謂,但如果說看輕他的實驗規劃的話,那才是對他人格的踐踏。
“不過是數年前隨手栽下的種子而已,發芽與否都不影響大局。”
博士冷哼一聲,並不在意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過他也從對方的言語中能感知到,對方應該跟他是同一種人。
“神明從來不是與生俱來就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存在,人類也絕非懦弱之物,閣下如此斷言還是太輕佻了些。”
“哈哈,看來你很有自信。”
兩人四目相對,雖然彼此都無法看穿對方隱藏在外表下的真心,但卻針鋒相對。
“反倒是你,如此認定神與人的界限,被這種事禁錮了思想的人我不覺得在科研的道路上會有所作為。”
既然對方瞧不起他的實驗,博士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給對方尊重。
可誰知他的發言並未讓對方惱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男人滿臉洋溢著誇張的笑意,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界限?或許你搞錯了我的意思,人與神之間的界限當然可以被打破,只是那需要從高到低,就像水總是從高處流向低處一樣,這是世間萬物不變的規律。”
此言一出,博士看著眼前之人的眼神又怪異了幾分,眼底甚至劃過一絲厭惡。
他明白了,對方並非是瞧不起他的研究,而是從一開始對方就秉持著跟他截然相反的觀點。
若說他的實驗是想讓凡人具備神明的力量,那對方就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將神明拉到凡人的境界。
這種想法甚至比他的舉措還要瘋狂。
“真是個瘋子。”
破天荒地,博士將這個從來都是別人形容他的詞匯安在了外人的頭頂上。
“多謝誇獎,有您的認可說明我的方向並未出錯。”
男人對於博士的評價十分地滿意。
看來即便是在提瓦特腦子最不正常的那群人中,旋魔會的人也是其中最不正常的那一批。
兩人間隔數十米,但卻能感受到彼此那虛浮不定的氣息波動。
二人宛若宿命中的對手,直視著彼此。
一直不相信命的博士在此刻也竟然隱隱間感受到了所謂的‘命運’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秒,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人能成為神嗎。”
“神會成為人嗎。”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
白啟雲一行人在費洛馬斯休息了一陣子,又與來自坎達爾的支援一起清掃了不少的廢墟,救出了數以千計的奄奄一息的人們。
畢竟就算人沒有傷勢,被困在地下不吃不喝一兩天也很容易昏厥過去。
但好在有白啟雲的純水生物探路,幫眾人省去了尋找受難者的時間,讓更多的人得以獲救。
可即便如此,費洛馬斯在這一次的災難中喪生了也有數千人,倒塌的房屋無數,堪稱無法地帶近十年以來最大的一次災害。
看著人們在城郊處為逝者立起一座座墓碑,白啟雲內心不由得一陣唏噓。
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普通人實在是太過渺小,即便是強如璃月在曾經的數次災難中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走吧,我們也去。”
白啟雲起身拉著派蒙走到一處空曠的野地,將準備好的礦石雕刻成石碑,穩穩地立在了上面。
他此前有拜托人打聽二十年年前的小青的真實姓名,但似乎在那場瘟疫中,許多資料都遺失掉了,小青的真實姓名也無從查起。
最終,幾人也只能將‘小青’這個略顯敷衍的名字刻在了石碑上。
白啟雲不覺得這次的事件完全跟小青無關,畢竟死了那麽多人,但他也不覺得這些人的責任都該歸結於小青的頭上。
這件事屬於是一筆亂帳。
但他覺得,無論如何,小青的名字總歸要留在無法地帶才行。
即便她已經化蝶離去,她也必須要有存在過的證明,只是這個證明稍微有些寂寞。
白啟雲按照璃月的禮儀,在小青的衣冠塚前上了一炷香。
煙隨著微風飄蕩,在春風中漸行漸遠。
數日後,幾人結束了對費洛馬斯的支援,打算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有了這些天的緩衝,派蒙的情緒緩和了不少,雖然還是興致不高,但也算是不再鬱悶。
白術在幫忙搶救了許多重傷人員後也離開了費洛馬斯,畢竟璃月港那邊還需要他回去坐鎮。
費洛馬斯的重建工作交給了坎達爾的尼蘇家,白啟雲也在其中給璃月勢力搭橋牽線,畢竟這些廢墟是他跟敵人交手後才導致如此的,雖然責任不在他,但能出一份力也算是盡自己的心意。
結束了繁瑣的事務後,每個人每件事似乎都回到了正軌,除了...白啟雲。
“嘶...”
白啟雲彎著腰鑽回了馬車上,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
沒錯,就是因為完全踏入近神領域後所帶來的副作用。
這半個月停留在費洛馬斯,其一是想幫忙重建,但還有個理由就是‘副作用’太過強烈,每天都需喲耗費他四五個小時才能處理完。
即便是半個月過去了,他現在每天依然要抽出兩個小時借口上廁所來處理。
而且有個壞消息,好不容易搞到的杯子早上處理的時候突然壞了,真是多災多難。
看來前往教令院學習人偶製作技術的計劃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