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誕祭的長街上,到處都是人們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大部分人們在這一天都會放下手中的勞作,享受這一年之中最隆重的節日。
這是大慈樹王的恩賜,也是人們自發的崇敬。
小小的妮露自然不會理解其中的奧秘,她只會因為剛剛吃了一塊鬼兜蟲口味的糖果而感到鬱悶。
小家夥張著如同琥珀般的雙眸,滿是好奇地看向周圍的一切。
這是她第一次跟著母親出門參加花神誕祭的遊行。
畢竟此前的她還太小,即便是母親也不敢帶她直接出門,每年的花神誕祭也不過是在家裡為她做些美食而已。
雖然母親做的美食也很好吃,但數年的家中經歷還是讓妮露對花神誕祭這一天的須彌城感到好奇。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母親好不容易才同意帶著她出來走走。
當然,也有可能是又長了一歲,現在的妮露已經不再像是一片掛在樹上的葉子,被風吹一下就會到處亂飛。
雖然剛才鬧得有些不開心,但妮露還是抓緊了母親的手,生怕二人在如同溪流一般的人潮中走散。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穿過了商業區,來到了生活氣氛最為濃鬱的大巴扎。
而這裡,也是整座須彌城慶祝花神誕祭最為隆重的位置。
幾乎家家戶戶以及路邊的商戶,每一家都會刻意地進行節日的裝飾。
彩色的飄帶纏繞在須彌特色的植物花籃上,像是彩色的爬山虎。
“咚咚咚~”
街邊響起了打鼓的聲音,引的妮露向著旁邊看去。
只見在一個高大的舞台上,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隨著鼓聲翩翩起舞。
見到妮露的心神都被牽引,母親將她帶到了舞台的邊上,靜靜地駐足觀賞。
舞台上的女人像是一隻蝴蝶,在美妙的音樂中偏轉騰挪。
兩隻小巧玲瓏的腳掌在鞋子的包裹下,不斷地跟地面發生柔順的摩擦。
女人那粗細正好的大腿,時而像是棉花一樣,在空氣中飄舞,時而又像豹子的後腿,充滿力量。
一柔一剛,在來回不斷的舞姿中瞬時變化。
這一切在小妮露的眼中,宛如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讓她驚訝的連嘴角都來不及合攏。
看著眼前女人的舞姿,對妮露來說,就像是同時吃了十幾塊日落果口味的雅爾達糖果一樣美妙。
“咚咚咚~”
舞台上的鼓聲還在繼續,台下的人們看著女人跳舞的身姿變幻,氣氛也越發的高漲。
每一次女人從舞台上騰空躍起,都會收獲觀眾們熱情的歡呼聲。
漸漸地,妮露也被周圍人群的氣氛所感染。
也開始跟著人們一起歡呼。
而且小家夥的腿腳也不老實,竟然跟著音樂也一起搖晃了起來。
最開始還是小幅度的搖擺,看上去就跟台下眾人們的應援沒什麽區別。
但隨著音樂的後續展開,妮露的動作幅度越來大。
忽地,妮露一個不小心,手中好不容易拿來的雅爾達糖果撒了一地,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
就連台上的舞者也不禁為小家夥的舉動停滯了一瞬的舞步。
妮露感覺自己被眾人盯著的視線火辣辣的,她連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拾撿起了地上的糖果。
舞蹈持續了很久,
妮露將地面上的糖果撿起來後,又悄咪咪地賴在舞台的周邊看了許久。 直到天邊的落日降下,月亮升起。
劇場外的人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散去。
畢竟再怎麽過節,飯總是要吃的。
伴隨著炊煙嫋嫋的升起,大部分人家在家中開始了一天的晚餐。
只有妮露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舞蹈裡,久久沒有離去。
母親也陪著小家夥,一起站在舞台的下方,就像是一對忠誠的粉絲。
少頃,此前在舞台上展露舞姿的舞女注意到了二人的存在,跟自家老板打了個招呼,隨後來到了妮露的身前。
舞女蹲下身子,讓二人的目光得以平視。
“小家夥,喜歡跳舞嗎?”
那時的女人是怎樣的表情呢,妮露覺得自己或許有些記不清了。
但那一定是比林間投射下來的陽光、朝日中從葉片下滑落的露水更加美妙的東西。
妮露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脆生生地說道。
“當然,很喜歡。”
見狀,舞女跟母親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妮露不明白二人為什麽會笑,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少頃,舞女重新變回面帶微笑的模樣,她牽起妮露的手,指尖從小家夥的手掌根部一路摸到手臂。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
“你願意跟我一起學跳舞嗎?”
“誒?”
妮露似乎沒有想到這個跳舞跳的跟藝術一樣的女人竟然會問她這種問題。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看向自己的母親。
但此前一直帶著她向前的母親此時卻裝作沒有看到, 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裡,兩耳不聞窗外事。
很明顯,這是要讓她自己做決定。
然而,一個七歲的孩童哪裡會想到什麽‘未來’‘職業生涯’這種現實的話題。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舞女在台上的舞姿。
她也想像那樣,在舞台上自由的旋轉舞步,將快樂和美帶給大家。
“我...我願意!”
小女孩像是使出了自己的全身力氣,將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濃縮到了這三個字上。
她就像是一隻剛剛學會伸展開羽翼的雨燕,從高空一躍而下。
在清風的撫摸下,學會了稚嫩的飛翔。
“好,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
聽到小姑娘肯定的答覆,舞女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濃鬱。
她朝著妮露的母親點了點頭,對方也不置可否。
對於自家女兒的決定,她是不會反對的。
“老師?”
妮露歪著頭,粉紅色的短發還沒有青春時那麽豔麗,在她的耳邊包裹著她的小腦袋,就像是一顆還沒有熟透的番茄。
她不明白這個詞語是什麽意思,現在的妮露還沒有上過學。
但她知道,這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因為在她說出口後,無論是母親,還是那位舞女,臉上都笑開了花。
“誒。”
舞女重重地點了點頭,滿是笑意的臉龐像是迎接朝陽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