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起這個看起來很懂行的小姑娘。
這身裝束,還有火系的神之眼....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調料氣味,雖然很輕,但是鼻子一向靈敏的布洛克瞬間就聞出來了,這小丫頭,絕對是一個廚師!
“沒想到小妹妹的嗅覺這麽靈敏啊,沒錯,這就是我們鎮子裡的豬肉。”
稍微打開了一下蓋子後,布洛克便重新把鍋蓋上了。
畢竟還在燉煮,長時間把食材露在外面會影響成菜的口感。
身為清泉鎮的一名普通農家婦女,布洛克除了地裡的農活之外,她在飲食上還有著更高的追求。
也正是這份追求,使得她漸漸地成為了著鄉裡鄉外最知名的廚師。
“香菱,怪不得你想要清泉鎮的豬肉,這個味道果然很吸引人呢。”
飛在一邊的派蒙聽著鍋內的咕嘟聲,情不自禁地留下了口水。
“香菱?”
聽到從派蒙口中說出的名字,布洛克心神一動,耳朵也翹了起來。
她打量著面前穿著有些暴露的少女,喃喃自語。
“你就是璃月萬民堂的香菱?”
那個服飾,那個名字,再加上其在料理上的水準。
如果布洛克再猜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的話,那她就真的是有些反應過慢了。
正忙著和派蒙一起通過氣味辨別鍋中其他食材的香菱聽到布洛克的話後一愣。
“啊?沒想到這裡也有人知道我們家的萬民堂啊。”
雖然少女沒有正面回答布洛克,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香菱那有些謙遜的回答,在布洛克看來反而是在挑釁自己。
怎麽,是認為清泉鎮這種窮鄉僻壤不配知曉美食之都璃月港的消息嗎?
呵,正好她也早就想討教一番璃月美食的水準了,這個機會正好。
“既然這樣,那不妨聽聽我的意見怎麽樣?”
下定決心後的布洛克大手一揮,越過鍋子,站在眾人面前。
“意見?”
“沒錯。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香菱小姐是想要清泉鎮的豬肉對吧,如果是想要新鮮的,那肯定是要現宰的才好,但是很不巧的,最近鎮子裡的獵人都在折騰泉水的事,想要找他們幫這個忙還真騰不出手。”
那就我們自己來....
本來香菱是想這麽說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她發現這種事還是要人家許可才行,所以只能默默地聽著布洛克繼續往下說。
“不過呢....我倒是有個法子,我家後院附近經常有野豬過來搗亂,本來我打算抽個時間去趕走它們,但幾位既然想要新鮮的清泉豬的話,那不妨直接取走它們就好。”
說著說著,布洛克的眼神就變得飄忽了起來。
其實根本就沒什麽來她家後院搗亂的野豬,她說的是鎮子裡按人頭分配的野豬份額,正好身為廚子的她手裡還有那麽一點剩余,拿出來作為彩頭再合適不過了。
“但除此外我還有個請求,我想向這位香菱小姐請教一下璃月的飲食文化,怎麽樣?”
此前談論豬肉的時候,布洛克就如同隨處可見的農家婦女一樣,和藹可親。但一涉及到了廚藝,那她整個人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寶劍,鋒芒畢露。
這股攝人的氣勢,站在布洛克對面的香菱自然也感覺到了,她收起了往日裡一直掛在臉上那明晃晃的笑容,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也就是說只要在料理對決上贏過你,那我們就能拿到清泉豬肉嘍?”
“當然不是。”
或許是自己的意思沒有表達清楚,布洛克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只要香菱小姐答應與我比試,那幾頭豬無論輸贏都是你們的,只是嘛....如果我僥幸贏了小姐,那我還有一事想請小姐替我辦了。”
聞言,香菱挑了下那略顯可愛的豆豆眉,跟一邊發呆的鍋巴有幾分相似。
“哦?說來聽聽,如果超出我能力范圍的肯定不行。”
“哈哈哈,那自然不是。如果我贏了,那就請在萬民堂的菜單上加上一道以我‘布洛克’為作者的菜,這個條件怎麽樣。”
說到這裡,布洛克頗有自信地擂了擂自己的胸膛。
香菱閉上眼睛聽著對方的要求,稍微盤算了一下之後,覺得自己應下來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橫豎都不虧。
“好啊,時間,地點,要求。”
望著開始與布洛克商討料理對決的香菱,白啟雲默默地走到了一旁,跟熒與派蒙站在一起。
他才沒有興趣摻和到這兩個家夥的料理對決裡。
“香菱....真是一位好廚師呢。”
即便是伶牙俐齒的派蒙,面對此情此景也沒辦法找出什麽更好的形容詞來。
她有些為難地在兩位廚師之間不斷變換著視線。
“嗯,能感覺到她對料理的熱情。”
金發少女轉過目光,把視線放在了一邊無所事事的白啟雲身上。
被她這麽盯著看, 白啟雲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摸了摸自己好像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
“怎麽了?”
視線劃過少年的臉頰,熒的表情毫無波動。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你好像跟香菱不太一樣。”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怎麽可能一樣。”
倚著欄杆,白啟雲有些懶散的躺在了上面。
原本被香菱驅散的睡意,此刻再次卷土重來。
“不,我說的不是那個。”
如同好友閑聊一般,熒放眼望向遠方,一起跟著白啟雲靠在欄杆上。
微風卷過發梢,說的她耳邊兩側蓄起來的金發在少年眼前亂晃。
“是在追求方面,總感覺你好像沒有她那麽熱情。”
“熱情?”
聽不懂香菱和布洛克之間那繁瑣的交涉,派蒙灰溜溜地飛了過來,剛過來就聽到了什麽好像很有意思的事。
白啟雲提起眼皮,瞅了了身邊的熒和派蒙一眼,沒有言語。
他抬起頭,把後腦杓抵在木頭上,望著高高的天空,怔怔出神,像是在回憶什麽。
良久,少年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世界上分為兩種人,一種是身負才能卻不自知,一心隻放在研究上,在別人眼裡閃閃奪目的人,第二種則是沒有天賦,卻依然削了腦尖往裡鑽,卻被名為‘才能’的高牆擋在門外的人。”
“毫無疑問,香菱是前者。”
——而我是後者。
合上眼皮,少年的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