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好厲害,他燒火棍玩的好厲害!”
一個穿著單衣的小鬼頭拽著身邊的母親大呼小叫著。
無論什麽時候,人類幼崽總是會在人群中發出極大地響聲來吸引長輩的注意。
真是的,倒是好好注意一下周圍的氣氛啊,小鬼。
望著不遠處的小家夥,白啟雲想起了自己那有些難堪的過去,瞬間就變成了一副死魚的表情。
“哇!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會變臉誒!”
不知為何,旁邊又傳來了小家夥大呼小叫的聲音。
不過這次就連他母親也看不下去了,急匆匆地捂住了孩子的嘴,帶他離開了現場。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白啟雲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響。
——誒!誒!別走啊!至少吃了飯再走啊!
被死小鬼損了一通,還損失了一個潛在的客人,白啟雲不由得歎了口氣。
不過這也是比賽的一環,身為陌生人的他確實會讓其他人產生顧慮,這也是難免的。
白啟雲重新定了定神,把右手的大杓顛的更起勁了。
既然這樣,那他要再加把勁了。
少年趁著猛火,將兩手的大杓同時發力,土灶中的火星順著被抬起來的鍋底向上衝去,在空氣中不斷飛舞,如同夏日的螢火蟲一般。
“刺啦~”
食材表面的水漬與滾燙的油一向接觸,就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股白煙順著手邊飛上了天空。
在鍋氣與煙塵中,兩道料理逐漸製作完成。
那嗆鼻的辣椒味,讓在場的居民不自覺地眉頭一皺。
蒙德人並不習慣於食用這種辛辣的植物,頗有衝擊力的味道他們一時之間還無法輕易地接受。
但這一點白啟雲也有考慮到,所以在這兩道料理中,他用了乾香多於辛辣的比例來調製辣椒。
之前那股辣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揮發了出來。
“好,出鍋!”
泛著紅光的辣油躺在白花花的嫩豆腐上,如同蓋在山坡上的霓裳花,絢麗奪目。
兩鍋掛著熱油的料理被白啟雲擺在一旁,一個又一個的盤子擺在了他的身前,先前的炒飯堆在其上,回鍋肉與麻婆豆腐自由自在地淋在了上面,湯汁與油香混合,勾的這群沒吃過晚飯的人食指大動。
少年輕輕甩動右手,下一秒,毛巾如同一條白龍一樣纏在了他的手臂上。
幾盤冒著熱氣的料理擺在他的身前,那分餐的手速簡直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請用!”
端著料理,白啟雲招呼著眾人過來,就如同他在自家飯館裡那般輕松自在。
對他來說工作狀態要比私人狀態輕松太多了。
“我來一份。”
“那給我也來一份。”
當第一個人取走餐盤後,不一會,後面的人便蜂擁而至,將灶台團團圍住。
“來來來,不要擠,這波結束了還有下一波。”
或許是那濃烈的香氣的侵略性實在太強,周圍的人群一個接著一個排起了長龍,等著享用他們的晚餐。
——這樣的話,第一關姑且算是過了吧。
望著這群滿心期待的顧客,白啟雲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廣場上人頭攢動,人挨著人等著領取他們的晚餐,但僅隔一牆的屋子裡卻異常的安靜。
被海水侵蝕後剝奪了體力的少女正躺在床上,老老實實地休息著。
身邊的小精靈望著窗外的盛況咽了咽口水。
說起來她也還沒吃飯呢,如果能趁現在出去的話....
想到這裡派蒙趕緊搖了搖頭,白色的頭髮在耳朵兩邊亂晃。
不行不行,我還要看著香菱呢。
她飛到了少女的身邊,小手撫上了對方的口鼻,那一股股地熱氣吹在她柔嫩的手心中,搞得她有些癢。
不過既然呼吸如此平穩,那就說明沒什麽問題吧。
伏在床邊欄杆上的小精靈看著這個病號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眼神。
可如果沒問題的話,會這麽長時間都醒不過來嗎?
屋外的聲勢愈來愈大,那飯菜的香味穿過閉的並不嚴實的窗戶飄到小派蒙的鼻子裡,就像是什麽世上最珍貴的財寶一樣讓她心癢難耐。
“嗯~”
或許是香氣太過濃重,也或許是人們的聲音太過嘈雜,躺在床上的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面並不熟悉的天花板闖進了她的眼簾。
“這裡是....”
嗓子就像是被沙漠中的太陽燎了十天半個月一樣,乾啞的讓她難受。
香菱掙扎著爬了起來,右手緊緊地拄著欄杆向外望去。
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嗓子乾的有些難受,身上脫水嚴重,這些都是勉強使用仙法的後遺症。
畢竟她還未能完全掌握那個招數就勉強使用, 渾身上下都被那狂暴無序的火元素力滾了一圈,變成現在這樣是肯定的,她也早有心理準備。
只不過現在這個狀態著實有些難受,說話也很費力,身上雖然不發燙,但卻也像大病初愈一般,毫無力氣。
少女那編織成長辮的黑藍色長發也因為被水浸泡過而全部散開,如同一襲瀑布一般披在身後,整個人憑空增添了幾分古典美的氣質。
“香菱!你醒啦!”
少女那麽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派蒙,她趕緊飛到香菱面前開始噓寒問暖。
“嗯,我沒什麽大事,倒是外面這是在幹什麽?”
雖然渾身無力,但香菱並沒有過多在乎自己的身體問題,像這種副作用只要好好休息一晚就差不多能恢復了。
至於現在嘛...就先當半天的病人好了。
外面的響動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群聚集的程度,明顯是在搞什麽活動。
“啊,你說那個,其實是和布洛克的料理對決啦。”
派蒙飄在天上,小腦袋歪著,有些可愛。
“料理對決?!”
聽到派蒙的回答後,香菱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跟布洛克約好的時間就是下午才對。
可是現在....
視線劃過天邊,不遠處的地平線上只有著些許夕陽的余暉殘留,毫無疑問,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這不是已經遲到了嗎!
慌亂的她連忙撐著有些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打算就這副模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