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將這份能力繼續開發下去的話，那你踏進近神領域就可謂是水到渠成。”闌

身為近神者，九條裟羅自己最明白突破近神領域的關鍵是什麽。

所謂的近神者，其實更像是青春版的魔神，掌握了劣化的權能之力的強大元素力操縱者。

而像白啟雲這樣天生就具備一定元素權能的存在，說不定存在形式上比起人類更加接近於那些元素創生生物。

比如說兩人最熟悉的純水精靈，這些生物相比起人類，本身具備的強大的元素親和力與操縱力都是它們邁入近神領域的絕佳助手。

所以元素生物往往要比天生無法使用元素力的人類更容易踏入近神領域。

這一點其實從魔神的身上就能看得出來，目前白啟雲所認識的魔神級強者，就沒有一個是單純的人類之身的。

換言之，人類的力量在向著魔神進化的過程中，勢必會對自我的生命本質來一次特殊的進化。闌

而近神領域便是這份進化的外在體現。

“但我們現在可沒那麽多時間了，不是嗎。”

白啟雲暗歎一聲，將手上的力量捏散在了虛空之中。

經過剛才的那一番折騰，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於鋼元素力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了幾分。

但這種操控精度是建立在繁瑣的元素同化之上的，而非隨心所欲地命令天地間的元素力聽從自己的安排，所以說這種掌控力還無法化作他真正的戰鬥力。

“說起來，人類控制元素力究竟是以什麽基礎決定控制元素力的高低的。”

一直以來白啟雲都有這個疑問。闌

既然人類大多都是以神之眼來操控元素力，那麽為什麽相同的神之眼會導致眾人的實力如此的參差不齊。

長久以來，人們以神之眼被激活的命星數目來作為衡量一個人戰鬥力的水準。

但激活過命星的白啟雲知道，所謂的命星不過能給人帶來命之座的知識而已，並沒有什麽器質上的改變，怎麽就能讓一個人的實力突飛猛進。

“不對。”

忽然間，白啟雲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如果說命星的點亮無法給人帶來實質性的改變的話，那是不是需要反過來理解。

是人先有了實質性的力量突破，才能激活命星，從而看起來才像是點亮命星後突然變強。闌

想到這裡，白啟雲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影響了這個過程，人們在修煉中能夠促使命星點亮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裟羅，你是怎麽突破近神的。”

苦思無果後，白啟雲只能借助他人，想要來個觸類旁通。

聞言，九條裟羅指向自己，臉上多是詫異。

“我?我的話就很稀松平常，跟其他的大妖沒什麽區別，就是練著練著就突破了。”

“不可能，稻妻又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能突破近神，你再仔細想想。”闌

白啟雲可是見過鎮守之森的妖怪的，裡面也不乏有幾百歲的妖怪卻只能摸到隊長級邊緣的存在。

“我...”

想了半天，九條裟羅屬實是沒找到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她就是跟狐齋宮、八重神子那群人一樣練著練著就突破了，其中也有遇見過瓶頸的時候，也不是一帆風順。

見到她如此為難，白啟雲也明白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

那麽，她跟普通的妖怪有什麽差別呢。

“體型?我看它們的體型上都沒有你大。”

提起體型，九條裟羅立刻就聯想到了身材，然後她就想到了白啟雲是不是拐著彎地說她胖。

闌隨即臉上多了幾分慍色，看的白啟雲一陣莫名其妙的。

他又是怎麽惹到這位姑奶奶了。

九條裟羅暗金色的雙眸微微挑起，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胖?”

原來是這件事...不對，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聽的。

白啟雲下意識地就想跟九條裟羅爭論一番，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還是別在這種事情上跟女人爭論為好，尤其是跟他關系親密的女人。

“不不不，怎麽能是胖呢，你這身材最對我胃口了。”闌

白啟雲說著違心的話，想要把話題趕緊轉移出去，但沒想到九條裟羅卻順著杆子往上爬。

她一把拉過少年的衣領，整個人都快貼到對方的胸口上。

“那最好晚上的時候你讓我見識一下。”

“這...說正經事呢。”

他算是發現了，這女人自從開過葷之後整個人性情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明明原來是個正經嚴肅裡稍微帶點反差萌的女孩，怎麽現在成了母老虎。

那事真的影響有這麽大?闌

看著九條裟羅那滿臉寫著躍躍欲試的表情，白啟雲覺得這家夥真的是欠...

“我的意思是你跟那些小妖怪的最大不同點就是體型上的差距，換言之就是生命力或者容器上的差距。”

“那怎麽解釋狐齋宮跟八重神子她們，狐妖一族的體型可不大，同為三大妖族，狐妖並沒有鬼族跟天狗一族的體型，但她們的高手卻層出不窮。”

九條裟羅覺得體型這個概念太過籠統，而且那些弱小的妖族裡面也不乏有幾個體型健碩的存在。

“嗯...那就是生命力的緣故?你看，狐妖雖然小，但狐狸這種生物在野外的存活能力卻很強。”

白啟雲想起了在雪山上見到的銀狐。

但很可惜，他的這個觀點再一次被九條裟羅否決了。闌

“生命力就更扯澹了，野外的林豬不是更常見，可我到現在都沒見到近神級別的野豬。”

不，還是有名為大野豬王的生物的。

不過那家夥也沒到近神級就是了。

被九條裟羅否了兩次，白啟雲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有預感，如果能搞清楚這其中的邏輯，那對他將來的實力提升會有很大的幫助。

突然間，白啟雲想到了自己剛才靈魂出竅的事情。

“我有個問題，那些一開始並非人形的妖怪，她們的靈魂是什麽樣的形狀，你有問過狐齋宮嗎。”闌

這個問題一下子難倒了九條裟羅，她的眉頭糾結著，似乎沒想到白啟雲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但實話實說，她還真沒了解過。

不過在那之前...

“靈魂這種東西我們也沒接觸過啊，誰能知道自己的靈魂是什麽模樣。”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白啟雲那樣毫發無傷地讓靈魂從自己的身體裡鑽出來的。

這倒也是。

白啟雲只能將自己的思路調轉，從他見識過的那些強大生物下手。闌

比如說特瓦林、若陀龍王，這些巨型生物。

它們的力量來源是元素力，跟七神幾乎一致，但不同的點在於依托於巨型身軀，它們的承載力要比七神來的更加的深厚。

那又是什麽原因導致這一點的呢。

忽地，白啟雲的腦海內閃過一個很早之前就聽過的詞匯。

‘磨損’。

磨損的力量作用於世間萬物，但目前他所見到的萬物生靈中，只有過於強大的生物遭受的磨損才更加的明顯。

而與之相對的，他幾乎從來沒有見到過人類有這種煩惱。闌

但那些強大的非人存在跟人類相比，最突出的不同就是生命的長短。

但這一點卻被九條裟羅給否定了，那麽也就是說肉體方面並非是主因，排除這一點後剩下的就是...

“還是繞到了‘靈魂’上嗎。”

白啟雲將身子躺在了床沿上，整個人感覺頭痛無比。

“還是把狐齋宮喊來吧，我覺得有些事情她應該能幫上忙。”

既然涉及到了磨損，那像狐齋宮這種從稻妻建立開始就陪伴著稻妻存在的大妖怪一定會遇到與之相關的問題。

想必她能有些不一樣的見解。闌

在九條裟羅的呼喚下，不多時，狐齋宮再一次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只不過這次稍微有些拘謹。

白啟雲也能理解，畢竟這次是私人會面，不再是公開會議。

見到她這副模樣，白啟雲甚至感覺有幾分好笑。

“啊！白...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狐齋宮下意識地想喊少年的名字，但她瞧了一旁的九條裟羅一眼，立刻悻悻地改了口。

狐狸的耳朵豎了起來，就連原本放松的眼童都瞬間收緊。闌

這要是讓九條裟羅誤會她有那方面的意思，那之後她可就有的受了。

要知道天狗啊，可最護食了。

望著狐齋宮一驚一乍的模樣，白啟雲伸手輕拂那一雙聳動著的白色狐耳，就像是昔日她還在以白狐之身寄宿在聽雨閣那時一樣。

漸漸地，狐齋宮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她心安理得地躺在少年的懷裡，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雙耳，順便無視了一旁天狗那如同看待死人一樣冰冷的目光。

要死要死要死...

狐齋宮臉色有少許的僵硬，但在見到少年面容的那一瞬間她又將心底的顧慮扔到了一旁。

呵，身為神明的卷屬，履行職責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闌

雖然眼下這個職責是被人當成寵物一樣擼。

“嗯，狐齋宮，你活了這麽久了，有遇到磨損的時候嗎。”

白啟雲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毛茸茸的狐狸頭，還想繼續摸摸。

但在注意到旁邊那個快要殺人的目光後他還是老實地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聞言，狐齋宮嗖地一下抬起頭來，頭上的毛還顯得十分的凌亂。

“磨損?哦，好像很久之前有過來著，不過自從我得到新的神之眼後就沒在發生過了。”

狐齋宮的眼神迷離，似乎是在想很久之前的事。闌

“原來如此，是成為鋼之神卷屬之後嗎...那之前呢。”

白啟雲不想問這條狐狸是怎麽變成卷屬的，他對她之前的經歷倒是很感興趣。

“之前?之前我的年紀還不算太大，剛有點感覺的時候就被轉化了，所以磨損什麽的對我來說沒什麽太大影響。”

狐齋宮聳了聳肩，只能實話實說。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也沒有說謊的理由，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

但白啟雲卻從側面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鋼之神的力量可以抵抗磨損。

換言之，他自己的力量應該也能抵抗磨損。闌

既然磨損是施加在靈魂層面的不可抗力，那豈不是說明他的力量也是作用在靈魂層面上的?

想到這裡，白啟雲決定試試。

“看好我的身子。”

“啊?”

在狐齋宮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白啟雲再一次合起了雙目。

道道銀光從少年腰間所佩戴的神之眼上散發了出來，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見狀，狐齋宮立刻屏氣凝神。闌

因為她從這股力量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同時，她腰間的神之眼也開始泛起了一抹銀色的微弱火焰，就像是在跟少年的力量遙相輝映一般。

白啟雲的意識在他的有意牽扯下，不斷地下沉到了黑暗的思維海洋之中。

這裡是他跟嫣朵拉契約之處的起始，但此時這裡已經有著不止一塊象征著契約的圓盤，還有一杆銀白色的長槍橫亙在虛空之中，它的上方還有不斷的星光灑落。

但這裡的世界卻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星辰存在的痕跡，也不知道那些星光是從何處吸引來的。

這裡是他獲得力量的起始之地，而且哪怕直到如今他也沒有完全弄懂當初他跟嫣朵拉簽訂的契約以及涉及到的‘遺產’。

白啟雲走到圓台的中間，伸手取下那杆漂浮在上的長槍。闌

手掌在接觸槍身的瞬間，一股血脈相連、靈魂相同的感覺便從內心的深處湧出。

從沒有哪怕一瞬白啟雲能如此地認知。

這，就是力量。

長槍上閃爍著微微的星光，像是在跟他的靈魂共鳴。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或者說，這就是他力量的化身。

白啟雲握著長槍，內心平靜如水。闌

他此時宛若踩在了登往更高處的階梯之上，但他並沒有著急繼續探索。

他在等待，等待某些事情的發生。

忽然間，一道聲音穿破黑暗，降臨在了他的耳畔。

“你終於來了。”

聽著這個聲音，白啟雲的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嗎，跟他所想的如出一轍。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簡直不能再熟悉了。闌

因為，那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是啊，我來了，未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