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幾人當下的困境,納西妲自然知曉。
她甩動自己臉龐白色的馬尾辮,眼中充斥著名為智慧的光芒。
“這個我早有決斷,我雖然不擅長正面作戰,但卻可以從旁輔助你們,但在那之前我們還需要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
“虛空的控制權。”
聞言,白啟雲跟熒互相對視了一眼,瞧出了彼此心中的疑惑,隨後道。
“虛空的控制權?那東西不應該在身為草神的你身上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那可是涉及到須彌國民的龐大系統,理應在神明的身上有最高的掌控權才對。
可誰知納西妲竟搖了搖頭。
“雖然這麽說很抱歉,但虛空的最高控制權在大慈樹王去世的時候就轉移到了教令院的手上,在那之後誕生的我並沒有相應的權限,我只是能夠通過存在的特殊性而利用虛空終端做一些常人所做不到的事罷了。”
納西妲的話語讓幾人的處境進一步地雪上加霜。
白啟雲用指關節頂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感到一陣頭疼。
原以為到這裡已經成功一半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別的意外。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先從教令院的手中搶奪回虛空的控制權,我們該怎麽做,直接打大賢者一頓嗎。”
少年略顯暴力的直白話語讓熒都不免為之無語。
但更讓她無奈的是這好像還真是眼下最有可能實現的辦法了。
就連一向反對白啟雲使用暴力的納西妲也不免思索了片刻。
“或許有這個可能,畢竟大賢者是教令院的最高統治者,能製服他的話我們就能取回須彌的主導權,到時候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其實在她說這句話之前,白啟雲還真有點想試試將這位神明甩到三十人團跟風紀官面前的。
看看神明和大賢者,
究竟哪一位能夠真實地命令對方。
不過隨即想想,三十人團只不過跟教令院是雇傭關系,神明什麽的好像還跟他們沒什麽關系。
“現在的大賢者,應該跟那個實驗對象在一起吧,他們的身邊應該還有其余的賢者。”
白啟雲根據拉凱什的情報摸索出了當下的狀況。
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每位賢者都有拉凱什的手段的話,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而且還得考慮到那位陌生魔神的存在。
“嗯...琺露珊,你在大賢者的辦公室裡有發現實驗室的所在嗎。”
忽地,白啟雲將話頭扔給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是小透明的琺露珊。
“啊?我...我沒看見相關的記載,應該是他故意抹去了。”
琺露珊回想著之前的那疊資料,上面確實沒有相關的描述。
“是嗎。”
白啟雲眉頭緊鎖。
現在的他不是沒有調查方向,雨林中的愚人眾工廠是明擺著的,什麽時候去都可以。
但去到那裡就意味著要先對上愚人眾以及那位魔神,所以在不確定大賢者是否在工廠內部的情況下他不好正面硬闖。
他揉了下自己的額頭,心中忽生一計。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去找大賢者,直接讓他來找我們不就好了。”
少年似乎話裡有話。
熒望著他看向琺露珊的視線,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是說...”
————
半小時後,幾人從淨善宮的宮殿中撤離到了須彌城的下城區中。
之前還在這裡的大部分鍍金旅團此時已經銷聲匿跡,街區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只是還有些許的地方還燃著尚未熄滅的火焰,依稀能見到幾個衛兵正不斷地搬運著水桶前撲後繼地去滅火。
不過好在火焰並沒有波及到生活區,並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
看來迪希雅確實有囑托過那群人讓他們減少對平民的影響。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逃掉。
“看來這邊應該短時間內衛兵們還走不開,我們直接去教令院吧。”
白啟雲確認過四周的環境後,沒有過多的留戀,直接繞過滿是衛兵的街區,走小路前往了教令院的所在地。
現在小吉祥草王在手,只要不是正面遇上那位魔神,現在的須彌城對他們幾人來說便沒有危險性。
在這種處境下,白啟雲幾人的動作都要比來時麻利得多。
只見幾道元素力從夜空下閃過,幾人的身影頓時出現在了教令院內的最大的廣場中。
在這裡,白啟雲見到了許多之前被大賢者安排在這裡巡邏的衛兵。
為了不在之後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影響到尼奈,他直接運用水元素力在自己的臉上蓋了一層面具。
“嗡~”
風中響起了一陣空氣顫抖的聲音,轉瞬間,白啟雲就來到了一小隊衛兵的身前。
他沒有交流的意思,直接悍然出手。
水光一閃,幾個衛兵應聲而倒,隻留下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懦弱的衛兵還站在原地。
白啟雲將手扣在衛兵的脖子上,聲音低沉。
“說,大賢者阿扎爾現在在哪。”
似乎是還沒有從被襲擊的事實中反應過來,衛兵的眼神還有些許的呆滯。
直到白啟雲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後,衛兵這才慌亂地道。
“我...我不知道大賢者在哪,我們這種小人物哪裡知道大人的動向。”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但白啟雲手上的力道依舊沒有半點的削減,甚至還有加重的趨勢。
衛兵被掐的氣都憋在嗓子裡面,臉色漲紅。
“我..我知道,之前大賢者來過一趟教令院,之後我就真不知道了!”
此言一出,白啟雲當即松開了他的脖子。
只不過還沒等衛兵好好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白啟雲又是一個手刀,直接將其擊暈了過去。
倒下的位置正好跟其他人挨在一起,一隊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你的手段好暴力。”
旁觀了全程的派蒙湊了過來,悻悻地吐槽了一句。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白啟雲拍了拍手,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
正相反,能從衛兵嘴裡得到大賢者的情報,那他就認為自己做的相當的值。
“之前拉凱什有提到過,阿扎爾發現了琺露珊的入侵,想來應該是那個時候大賢者就來到了教令院,也不知道現在的他還在不在。”
但無論怎麽說,這些在外圍遊蕩的衛兵肯定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的。
“先進去看看。”
說罷,眾人就在琺露珊的帶領下,一路開著無雙地直接找上了大賢者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一堆守衛正站在門外,防護森嚴。
不過在白啟雲幾人的眼裡,這些人依然沒有多大的威脅。
畢竟最強的也就是個普通的隊長級,而且根據其身上的元素波動,可能還沒有看守長廊的那兩個護衛來的強。
“怎麽辦,要動手嗎。”
熒藏在拐角處,打量著眼前的幾個如同人偶一樣站在原地的護衛。
“沒辦法了。”
白啟雲並不想打草驚蛇,但現在幾人是一路打上來的,很快這些人應該就能收到消息。
再加上對方有足足三名神之眼持有者在場,運用元素力探查的手段也難以施展。
“先拿下那個隊長級再說。”
說罷,少年的身上便翻湧起了一陣狂暴的元素力。
純水武裝——深海形態!
下一秒,整條走廊裡便彌漫起了一層水霧,阻擋著人們的視線。
察覺到不對勁的護衛眉頭一皺,連忙進入戰鬥狀態。
那位隊長級的神之眼持有者甚至直接開啟了神之眼解放狀態,一條鱷魚在他的身後緩緩浮現。
鱷魚隊長站在門的正前方,打算應對周圍的一切危險。
但白啟雲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砰!”
寂靜的走廊裡突然響起一聲炸響,白啟雲的身影如同一顆炮彈一樣,墜向護衛們的所在。
“敵襲!”
護衛們大喊一聲,紛紛拿起刀兵。
但不好意思,他們並不是白啟雲的進攻目標。
只見少年的手上拿著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刀,刀身破空而來,卷起一陣陣獵獵的風聲。
鱷魚隊長連忙抬起手中的長槍招架。
但當刀身觸及到槍杆的那一刻,傳來的並非是鋼鐵交擊的聲音,而是一聲爆炸的巨響。
“轟!”
白啟雲手中的長刀化作一顆深海炸彈,直接在兩人的身間爆裂開來。
猛烈地爆炸在空氣中卷起一片水流,將周遭的護衛們卷向四周。
一旁的熒趁機而入,手中的長劍上裹挾起了一股縹緲的旋風跟碎岩,將武器化作一柄沉重的鈍器。
“嘿——哈!”
少女的身影在清風的作用下,於水霧中不斷地來回閃躲,但每一次大棒的落下,都會帶走一個衛兵的意識。
“你這家夥——”
終於,一個神之眼的持有者衛兵忍不住了,選擇了主動出擊。
但沒等他喊到一半,他就感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隨即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識。
在昏迷之前,他只能看見一雙在他眼前飛舞的白色長靴。
‘這雙靴子一定很貴吧。’
不過熒的行動並不能影響到大局,現在的關鍵點還是看白啟雲究竟要花費多久才能拿下眼前的鱷魚隊長。
猛烈的爆炸過後,鱷魚隊長的渾身上下都鋪滿了一層厚厚的水漬。
白啟雲手中長刀消失,也沒有再次凝聚兵器,直接一張手悄然地蓋在了毫無防備的鱷魚隊長的臉上。
然後,力量再次於掌心中凝結。
數不盡的深海之力在他的掌心中匯聚成一顆圓球,但還沒能成型到一半,白啟雲便直接將其引爆。
爆炸在鱷魚隊長的臉上毫無防備地發生,但以他隊長級的實力,在爆炸發起的前一刻還是凝聚出了一層防護罩避免自己受傷。
可白啟雲可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漆黑色的元素力接連不斷地在他的手中來回轟炸。
那轟鳴的聲音響徹了整棟大樓,就連在一旁縮著的派蒙都被嚇了一跳。
每發生一次爆炸,她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這家夥肯定是有暴力傾向吧。
一分鍾過去,鱷魚隊長整個人的身子軟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抵抗力。
白啟雲松開了手,任由其毫無姿態地滑落在了地面上。
不過好在他還有呼吸,雖然看起來很慘但實際上白啟雲並沒有下殺手。
只是為了抵抗臉面上的爆破工作,他耗盡了全身的元素力而已。
“可以了。”
待到爆炸停歇,整條走廊裡再也沒有了能站著的衛兵。
白啟雲看向眼前這扇辦公室的大門,用力一推。
門絲毫未動。
果然,在被發現之後,大賢者阿扎爾便恢復了這裡的門禁。
白啟雲沒有讓琺露珊破解,直接猛地一腳踹向了眼前的大門。
因為是死物,所以這一次他直接抱著全力以赴的心態。
“轟!”
又是一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
只不過這次的辦公室自然沒有了衛兵們的好運氣。
只見白啟雲身前原本完整的房間此時已經消失了一大半,整個房間堪稱教令院的露天花園,就差沒往裡放幾盆鮮花來點綴了。
在此強烈建議將研究植物的生論派賢者推舉為下一任大賢者。
白啟雲將手插進褲兜,看起來拽拽的。
不過有人比他更拽。
只見滿面狼藉的屋內,大賢者阿扎爾臉色漆黑地站在原地,他身前的是被轟爛了半個身子的機關盾牌。
剛才要是沒這面盾牌,他可能就跟這屋子一樣,直接沒了半個身子了。
“你!”
大賢者阿扎爾剛想發作,卻沒想到白啟雲只是輕輕地瞧了他一眼,身上頓時傳來了一陣恐怖無比的壓力。
整個人如同身處海底一般,直接被壓在了地面上。
白啟雲面無表情地走到阿扎爾的身邊。
啪地一聲,鞋子直接踩在了對方的臉上,冷言道。
“交出虛空的控制權,否則死。”
對於這個家夥,他沒有半點好感。
甚至說如果不是納西妲之前攔著他,他可能早就動手了。
“你妄想!”
大賢者阿扎爾此時被少年踩在地上,臉皮跟地板來回的摩擦著。
可即便身上傳來了要將他擠壓成碎片的恐怖壓力,他也沒有答應對方的條件。
他可是個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跟他談條件, 那就說明相當需要那個東西。
只要有需求,那就能談判。
阿扎爾心底暗戳戳地想到,甚至想到了之後該怎麽處理眼前的這個男人。
讓那位神明出手,然後直接削去他的四肢,將其焊在須彌城的入口,讓人們看看反抗教令院,反抗他阿扎爾到底會有什麽下場。
“是嗎。”
面對阿扎爾的負隅頑抗,白啟雲的聲音越發地冷峻。
然後,他的腳掌猛地一發力。
“啪!”
一聲脆響過後,如同西瓜汁一般的紅色液體灑滿了整間屋子,嚇了剛跟進來的熒一跳。
“無聊。”
白啟雲的臉,如同一塊千年寒冰,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