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旁有人靠近,芙蕾德莉卡放下手中的咖啡,見到是白啟雲後隨即笑道。
“啟雲?起的這麽早,快過來。”
聽到這個稱呼,白啟雲愣了一瞬,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伯母還真是日理萬機,起的比我早多了。”
此前芙蕾德莉卡一直稱呼白啟雲為‘白先生’,今日突然換了個稱呼,自然有其深意在內。
比如說...她是在隱晦地表達自己對白啟雲跟琴二人之間關系的態度,而白啟雲也自然心知肚明。
白啟雲如同第一次拜訪那般,坐在了芙蕾德莉卡的對面,傭人也隨即上了一杯咖啡。
嗯,這次是咖啡而非茶水。
他抬起咖啡杯輕飲一口,味道上自然比麗莎在家搞得那些速溶咖啡強不少,但他還是有幾分喝不慣。
“琴的事你覺得該怎麽辦。”
忽地,芙蕾德莉卡突然發問,但她的問題白啟雲卻早有預料。
他留下來自然也是為何跟芙蕾德莉卡商討這個問題。
白啟雲整理了下神色道。
“我的意思自然跟之前沒有不同,琴將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了我,那我自然也很想促成這件事,只不過我覺得不應著急,最起碼再給我跟琴幾個月的時間,這樣我跟她相處也能更融洽一些。”
聞言,芙蕾德莉卡微微頷首。
站在家族的角度來講,她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身為母親,她還是覺得留一些緩衝時間更好。
畢竟雖說的政治聯姻,但總要給二人一個磨合的過程。
否則前兩天還是單純的熟人,一個星期後就睡到一張床上去,多少有些強扭的瓜的意思,對今後二人的相處也沒有好處。
“嗯,你們兩個的事自己定就好,比起那個,芭芭拉的事情你覺得該怎麽處理。”
事實上,自從芭芭拉進入到莊園,芙蕾德莉卡的注意力就一直沒有從那孩子的身上移開。
現在白啟雲跟琴的關系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她此前想要撮合白啟雲跟芭芭拉的想法也就淡了下來,自然,芭芭拉重新回歸家族的時間也不得不繼續向後延。
聞言,白啟雲臉上神色一頓,他沉思片刻後道。
“芭芭拉的事...嗯,伯母,我覺得還是讓她自己決定比較好。”
“哦?”
芙蕾德莉卡確信白啟雲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但卻依然說出這種話,不由得讓她感到有些驚訝。
貴婦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想聽一聽白啟雲這麽說的原因。
卻見到白啟雲將後背倚在座椅上,輕聲道。
“我當然很理解您急切的心情,但如果這件事逆了芭芭拉的意願,恐怕只會適得其反,而且這種改姓的事,一味的無視另外一位芭芭拉的至親也很不合適。”
白啟雲不說還好,一提這件事芙蕾德莉卡就來氣。
她冷哼一聲,似乎是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當然,這份不滿冰粉是針對白啟雲的,而是某個遠在千裡之外的男人。
“你說的是芭芭拉的父親吧,誠然在當初離婚的時候我與他約定好了,兩個女兒各帶其一,但你也應該清楚,那男人已經許久都沒回過蒙德城了。”
白啟雲第一次來到蒙德城是在三年前,而那時西風教會的主教就已經離開了城內,跟隨大部隊出城征討,那時的他就已經離去了有兩年之久。
換言之,滿打滿算,整整有五年的時間芭芭拉都沒有見到過她實際上的監護人。
這些年來芙蕾德莉卡恪守承諾,
沒有私下接觸芭芭拉,隻放任琴去跟芭芭拉相處。 但時至今日,她覺得已經夠了。
她已經給了西蒙五年的時間,毫無疑問,五年的時間裡他並沒有能履行好作為監護人的職責。
甚至其中大部分責任都落在了琴的身上,這也是芭芭拉為什麽會一心憧憬自己的姐姐,甚至可以為姐姐賭上自己的未來而魯莽行事的理由。
因為琴才是那個在年少時陪著她一起長大的親人。
“嗯,但即便如此,為了以後不再鬧出什麽亂子,我還是覺得不能單方面作出決定,最起碼要將這件事的決定權給予芭芭拉自己才行。”
白啟雲沉吟片刻,理解了芙蕾德莉卡為何會如此雷厲風行的緣故。
但他依舊堅持自己原本的意見。
更何況現在的芭芭拉已經成年了,她自己有做出決定的權利以及能力。
而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芙蕾德莉卡這個當媽的未必就比西蒙強到哪裡去。
雖然說之前一直刻意回避跟芭芭拉的見面是因為跟西蒙的約定,但無論怎麽說,就是沒有履行作為母親的原則, 從一開始身為母親就不應該答應這種割裂的條件。
憑什麽離婚後身為父母就不能去看望孩子了。
而且別忘了,西蒙因為職位的緣故,不可避免地會跟後來成為騎士團代理團長的琴有所接觸。
這麽說下來,豈不是只有芙蕾德莉卡沒有跟另一方的女兒見面過。
“這...你說的也有道理。”
芙蕾德莉卡說到底還是古恩希爾德家的女主人,心中的不忿稍微宣泄一番後很快便回歸了理性。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急躁了,急於求成,想借著琴的事情順便推一手芭芭拉回歸家族。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本身就充斥著各種的機緣巧合,不成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成了,恐怕事後又會有不少的么蛾子。
“不過嘛...”
但看著芙蕾德莉卡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失落,白啟雲心中知曉這位母親對小女兒始終還是有些放不下的,便繼續道。
“雖說芭芭拉如今不是古恩希爾德家的一員,但夫人您跟芭芭拉的母女血緣關系卻做不了假,只要您之後能多多跟芭芭拉接觸,想必關系肯定會有緩和,到時候她再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沒錯,這才是最合適的方式。
既然無法摁著頭讓芭芭拉強行回歸家族,那麽就用親情慢慢感化她。
畢竟芭芭拉的父親雖說是她的監護人,但實際上卻壓根沒履行過多少身為父親的職責,這個缺口可是西蒙主教自己留出來的,到時候真要是被人撬了牆角那也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