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穢土,一塊遼闊的露天靶場。
姬麟騎著一匹正在以極快速度飛奔的純白色馬形生物,拉開了手中類似於弓、名為“絳霄之風”的第四神之鍵。
這匹馬形生物是前不久在梅比烏斯實驗室誕生的,被博士認定為“殘次品”,剛要銷毀,就被得知消息的姬麟以高價買了回來。
自從梅瑰出生後,姬麟對梅比烏斯實驗室的興趣明顯提高了不少, 特別關注那裡,蛇蛇的科研助手們有很多都是她的“眼線”。
不過,令姬麟失望的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另一隻梅瑰的同類出生,梅瑰的那種人馬娘的形態, 似乎是被梅比烏斯拋棄了。
蛇蛇對姬麟的所作所為不僅不介意,反而還很歡迎,因為姬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買坐騎,梅比烏斯有時還能用她不滿意的“殘次品”坑姬麟一筆,賺點研究經費。
這匹“白馬”不是碳基生物,她的外表有點像獨角獸,沒有翅膀,造型優雅,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優美,但不是特別高大,不算頭頂的角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跑得特別快,用肉眼去看,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道模糊的殘影。
姬麟左手持弓, 右手拉弦,她的手很穩, 小胳膊雖細,但力氣卻非常大,隨著弓被拉成“滿月”狀,一支粘度近乎為零的無形、無色的“箭”逐漸形成。
處於高速移動的狀態下, 風撩起了姬麟的發絲與青衫,她的心很靜,意念十分專注,眼中只有一弓、一箭、一靶心,這便是她此刻的世界。
隨著手指輕輕地送開,弓弦彈回的聲音還未傳到她的耳中,靶心便已被射穿。
看不見的空氣被一支無形的“箭”,撕出了一條筆直的線,被擊中的靶子並未晃動,但卻多了一個小孔。
松開弓弦後,姬麟並沒有走近靶子、去看破壞程度與結果,因為剛才那一箭沒有失誤,屬於正常發揮,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姬麟控制著身下的坐騎,轉身跑到了場地邊,來到了一名氣質即溫柔又恐怖女人的面前。
女人是阿波尼亞,她穿著一身嚴實、樸素的黑色長袍,長袍內大概穿的是修女服,修女服不知是何種樣式,姬麟推測可能很性感、色彩豔麗。
最外層的袍服雖然寬松、保守,但阿波尼亞竟然也能給人一種她的身材曲線格外“魔鬼”的感覺,關鍵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低頭看不到腳尖。
姬麟從坐騎上一躍而下,動作乾脆利落,她沒有穿平時愛穿的裙子和白絲,反而穿了一件做工精美的玄色勁裝。
姬麟拍了拍馬背,示意它自己玩去,這匹白馬不需要吃草,因為它就不是馬,沒那麽嬌貴、特別好養活,它的食物是……空氣,更準確的說,是空氣中的崩壞能。
阿波尼亞的個子很高,姬麟需要仰著頭跟她說話。
“抱歉,讓您久等了,阿波尼亞女士,望乞見諒。”姬麟行了一禮,一板一眼的說道。
她的說話方式改變了不少,因為神州的古語會讓很多人不明其意,也由此出過不少亂子,不過,即便如此,姬麟的舉止仍然是那般一本正經、鄭重其事。
“無妨,我也是剛來,小姬麟陛下。”阿波尼亞的聲音依然是那般溫和。
姬麟不太喜歡阿波尼亞對她的稱呼,但沒說什麽,她曾經也和阿波尼亞提過,請不要在她的名字前加“小”字。
阿波尼亞答應了,可是,她總會不自覺的在稱呼姬麟的時候加上那個“小”字,久而久之,姬麟也就不管了,她習慣了。
阿波尼亞的心中對姬麟喜愛至極,她本就喜歡純真的小孩子,面對小孩兒時,她會展現出仁慈泛濫的一面,身上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而姬麟又是阿波尼亞從未見過的“孩子”類型,姬麟畢竟是當過“皇”的人,雖然她的臉蛋兒特別可愛、精致,但是,她身上的氣場卻端莊威嚴、令人敬畏,這種氣質不是少年老成的嚴肅感,而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尊貴與至高無上。
氣質是能給外貌加不少“分”的,拿姬麟的穿著來說,哪怕她穿簡單樸素的衣服,人們看到她時、也會感覺這個人高貴,而她穿奢華的衣物時,人們亦不會覺得這個“女孩兒”奢靡、俗氣。
這樣的“孩子”,阿波尼亞怎麽可能不喜歡?別說她了,姬麟僅憑著氣質與外貌,都能讓梧桐對她青睞不已。
“喚汝……叫您來,是因為吾近幾日收到了很多關於您的投訴。”
姬麟沉吟了一下,道:“嗯……全部都是來自於梧桐社成員的投訴,不是聯名上書,但加起來卻比聯名投訴的人還要多,如今,許多人對您的行徑特別不滿,吾建議,您應該適當的收斂一些。”
“……”
自從阿波尼亞加入了梧桐社,並且當上了負責監察的副社長以來,幾乎所有身處於穢土的梧桐社成員都覺得自己的後背多了一根“刺”,每天疑神疑鬼的。
關鍵是她的監督手段太過分了,不,與其說是監督,倒不如說更像是監視,只要是她判定為有可能存在心理問題、或易做出危險舉動的人,阿波尼亞就會不分晝夜、場合,不論男女、正在工作還是放松娛樂……總之,一有時間,她就會抽空“看”那個人一眼。
有點像偷窺,但她這個偷窺是光明正大的,並且,名義上是符合“社規”的。
再加上她的能力本就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很多人都由此認為自己的隱私受到了侵犯。
天庭或天命等組織的監察部門雖然也很嚴格,但是也沒有像阿波尼亞這樣的。最起碼,她們很少會去幹涉一個人私生活,更不會讓大家夥兒覺得自身的隱私權受到了侵犯。
阿波尼亞可到好,也不知是不是曾經跟犯人們待久了的緣故,她對梧桐社成員的態度更像是典獄長在看管犯人。
舉幾個例子吧:
有的人下班後,喜歡聚在一起喝酒吃飯,喝“嗨”了人就容易借著酒口嗨,雖然不一定是真醉了,但也經常會說一些“大逆不道”、有違律法,平時壓在心裡不敢說的東西。
這時,阿波尼亞就有概率像個鬼一樣突然出現在口嗨之人的身後,雙手合十道:「請」善良,孩子們,須知……吧啦吧啦,苦口婆心的說一堆。
這下好了,酒也別喝了,菜也別吃了,氣氛全沒了。
主要是沒人敢跟她對著乾,不提她本身就對有智慧人形生物的戰鬥力“爆表”,打未必打得過她,單單說她的職位與權力……活了這麽久,都不是傻子,誰會選擇不善良?
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兒,前幾天,梧桐社的甲某下班後,背著自己的老婆乙,暗地裡和丙去情侶酒店開了一個房間,甲和丙剛脫下各自的裙子,走進浴室準備洗香香,就無意中從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陰森恐怖的阿波尼亞站在了她們的身後,這倆姑娘差點嚇尿了。
這次阿波尼亞勸她們:「請」道德……
甲道德了,從此後再也沒有勾搭過別的女孩子,然而丙的本性還沒改,她仍舊繼續勾搭其他的有婦之婦。
所以,沒過幾天,丙又和丁去了一間情侶酒店,這次還沒等脫裙子,丙就徹底道德了,阿波尼亞在她的意識中下了一道戒律,自此後,丙的腦子裡再也不想那種缺德事兒了,走上了正途。
最後再講一件比較離譜的事兒,據說,有一個人運氣不好,晚上做了一個噩夢,在夢中,那個人剛預感到接下來可能要出現恐怖的畫面與情景,這時,阿波尼亞一臉溫柔出現在了她的夢中,把她叫醒了。
“「請」不要害怕。”
醒來後,那個人確實不害怕了,但她冷靜後,又想了想,更特麽害怕了。
這阿波尼亞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噩夢是虛假的,但夢中的阿波尼亞有可能是真實的,她是真“噩夢”。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也導致了,阿波尼亞都快成為梧桐社成員的心理陰影了,有的人明明沒犯過任何錯誤,但“傳說”聽得多了,也怕阿波尼亞找上自己。
“可是,小姬麟陛下,我不認為我做錯了。”阿波尼亞雙手合十,輕聲慢語道,“我承認我的行為方式是錯的,我有罪,但我做的事情,卻避免了更大、更多的錯事發生。”
“那也請您改一下,她們不是罪人。”姬麟一臉嚴肅道,“否則,長此以往下去,我與奧托終有一天會護不住您的。”
“感謝您的善良與關照。”阿波尼亞呢喃軟語道,“等到那一天,我甘願約束自身、被關入囚牢,我會在牢中,洗刷我曾經所犯過的罪惡,與犯下新的罪惡。”
“……”
“看來,那幫罪犯們的日子要過得更慘了。”姬麟的腦海中忽然產生了類似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勸不動這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女人了,或許到那一天,梧桐會保住阿波尼亞……
不對,梧桐應該會有後手,他不可能預料不到現在這個局面。
他會怎麽做呢?
不!姬麟認為不能等梧桐,她應該想一個辦法引導阿波尼亞。
這個女人的心是好的,想做善事,但是她的手段卻有些笨拙,需要指引。
“……”
猛然間,姬麟覺得自己又被梧桐坑了。
“對了, 小姬麟陛下,您有無限狩獵的隊友嗎?”阿波尼亞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姬麟的思路。
她的能力與戰鬥方式雖然更適合參加無限決鬥場,但阿波尼亞還是選擇了狩獵“妖獸”。
可惜,她找不到隊友,人們不是畏懼她,就是厭惡她,倒也確實有個別的人喜歡她,但那些膽大又不虧心的人大多是“饞”她。
姬麟輕輕地點了下頭:“伊甸。”
“介意多我一個嗎?”
姬麟猶豫了一下,道:“吾不介意,不過,您要去找伊甸商量一下。”
如果姬麟和伊甸的小隊再加上一個阿波尼亞,那麽,她們進入前十的難度就會增加。
雖說小隊的戰鬥力與安全指數會提升不少,但也多了一個人分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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