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向簷上飛,雲從窗裡出。
清晨,
麟山。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觀星陛下,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不必多禮,請坐吧,奧托主教,這裡沒有那麽多的禮儀,放輕松一些。”
“哈哈,好!多日不見,陛下的身姿還是那般可愛……嗯……可愛而又有威嚴!”
“恭維的話就免了吧,你身後這位戴著枷鎖和腳鐐的是……?”
“她叫德古拉,一位很神奇的存在。”
“哦?神奇?哪裡神奇?”
“上個月,卡蓮在舊天命的地下監牢內發現了她,發現她時,德古拉已沒有了生命的特征,渾身乾癟。但是,當我們準備焚燒她的‘屍體’時,德古拉卻吸收了其他屍體的血液,恢復了活力。”
“竟有此事?!”
“沒錯,而且,她的戰鬥能力很強,能夠用血液作為武器,雖然當時的她很虛弱,但是,如果不是卡蓮在場,她可能就逃了。事後我們調查時才知道,她已被舊天命關押了近40年之久,但正如您所看到的這般,她的外表依舊非常年輕漂亮。”
“年輕、吸食血液、恢復活力、以血液為武器……還有什麽神奇的地方嗎?”
“她的身體不喜歡陽光和大蒜。”
“?……那就別讓她站在太陽底下了,還有,她脖子上掛的那串大蒜是……?”
“嗯……不是我掛的,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奧托·阿波卡利斯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呸!不要臉!!!就是你這個混蛋金毛把大蒜掛我脖子上的!!!”
“卡蓮,把她的嘴堵上。”
“好。”
“呵呵……見笑了陛下,犯人的話是不能當真的。”
“好吧……你把她帶來難道是想……?”
“沒錯,雖然這些年天命的學生在神州學習了很多知識,但時間太短了,天命的科研部門還是太過稚嫩……所以,我想把她交給天庭來研究,研究的成果我們共享,互利共贏,陛下覺得怎樣?”
“可以,不過,此後,這名叫德古拉的家夥,就是天庭的人了。”
“這……行吧,這是她的榮幸。嗯……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吧,也期待我們以後的合作會更加精彩與輝煌。”
“合作愉快。話說,天命欠天庭的錢什麽時候還?”
“呃……馬上馬上……請您再寬限一段時日。”
“哼!”
……
窗外,是永不消散的陰雲,讓人覺得心情壓抑。
一片死寂的病房內,亦沒有溫暖如春。
虛弱的伊甸躺在潔白的床單上,側著頭,怔怔地注視著床頭擺放的幾束黑色的花朵,不知在想什麽。
黑色的花朵高貴而又神秘,卻很難像其他顏色鮮豔的花朵那般,讓人的心情美麗。
伊甸的身材消瘦,臉色蒼白,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下去。…
不過,她的眼神依舊是那般淡然平靜、從容自若,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她失態與焦急。
半晌後,
伊甸費力的撐起了沉重的上半身,無力的靠在了床頭上,如此簡單的動作,卻令她的臉色又慘白了些許。
脆弱卻又堅強的伊甸,如同風中之燭,也如同這個殘破的世界。
這時,梅比烏斯一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兜中,另一隻手提著一個果籃,推門走了進來。
她語氣不滿道:“你怎麽又擅自坐起來了?我都說過多少遍了?別亂動。”
“抱歉。”伊甸淡淡的笑道。
她的臉頰雖然看起來有些消瘦,但她臉上的笑容卻很優雅、治愈,伊甸的笑容發自內心,看都不刻意。
“跟我道什麽歉?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哎……算了,說你你也不聽。”梅比烏斯提起了果籃,無奈道,“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這是……哪裡來的水果?”伊甸的語速還是那麽平緩,聽起來讓人著急。
“還能哪兒來的?梧桐去別的世界泡給你摘得唄!他對你可真好,很早之前,我和櫻就想吃點飯了,但是那麽求他,他也沒說出門為我倆弄點食物去。”梅比烏斯怪裡怪氣道,“果然呐,家花不如野花香。”
“呵呵”伊甸溫柔的笑道,“看到你如今的這副模樣,我真為你感到開心,我的朋友。”
“有什麽可開心的?”梅比烏斯撇了撇嘴,她把果籃放在床邊,取出了一顆蘋果,洗淨後,用小刀削了大概五分之一塊,拿牙簽扎上,放在了伊甸嘴邊,“來,張嘴,啊”
伊甸低下頭,輕輕的咬了一小口,隨後感慨道:“世事變遷,沒想到,連你都學會照顧人了……此刻,我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小孩子,大人們在端著碗,喂我吃飯,這種感覺……很奇妙。”
“哪兒有你這麽大的孩子……”梅比烏斯掃了一眼她的胸脯,嘀咕道。
伊甸的言行舉止總
^0^是顯得很緩慢,蛇蛇覺得手都舉累了,她也沒吃第二口。
不悅的蛇蛇自己把那塊吃剩下的蘋果吃了。
伊甸也沒有介意博士偷吃的行為。
“梧桐呢?”
“我沒讓他過來,我怕他那嘴把你氣著。”梅比烏斯解釋道,“如今的你需要靜養。”
“不會的,我與梧桐相處了有……五萬多年了。”伊甸抿嘴一笑,“我早已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而且,這間病房太過空曠,熱鬧一點也好。”
“我是你的醫生,聽我的。”梅比烏斯又削了一小塊蘋果,遞到了伊甸的嘴邊,這次的蘋果塊小了很多,能一口吃下了,“感覺無聊的話,我可以陪你。”
“多謝了。”
“能跟我講講,你與梧桐相處的那五萬年間,都一起做過什麽事情嗎?”蛇蛇好奇道。
門外偷聽的櫻,悄悄的豎起了長耳朵。…
伊甸望向了窗外,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沒做過什麽,只不過是末日下,兩條瀕死的魚兒罷了,外面的世界……或許你比我還要了解。
“最起碼,我不知道晚上為什麽會起霧,又為何會有數量那麽多的‘梧桐’。
“在你們沉睡之時,梧桐用神恩結界和虛空萬藏把我救了下來,他強行把我拖到了地下,我們躲在地底生活了十幾年,期間,一直在治療傷勢。”
“梧桐也受傷了?”
“嗯,他的傷勢比我還要嚴重,因為,那時的他,比我要弱小一點。”
伊甸緩緩的說道:“終焉似乎是盯上了我們,也可能是盯上了別的什麽東西,她始終沒有消失,可也沒有出手。
“而我們治好傷後,梧桐也在背著我偷偷地做一些事情……那時的他,還沒有……嗯……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他都做些了什麽?”梅比烏斯問道。
“我不知道, 因為,那是他的隱私,既然他不想告訴我,那麽,我便不能去主動探尋別人的隱私,這很不道德不是嗎?”
“……”
“不過……”伊甸貌似是想到了什麽,“他當時似乎想找你來著,但是沒找到。也幸虧你沒有被他找到,否則,你……”
“怎麽?”
“沒什麽,對了,那時的你又去哪兒了?博士。”
“……”
“算了,不想說不必勉強。”伊甸善解人意道。
“你所說的喪心病狂是指……?”
“他的科研才能一般,但他遠比你和梅博士要危險。”伊甸意味深長道,“一個人,如果本身沒有問題,那他為何還要給自己套上層層的‘枷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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