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膠是找到了,泰昌卻是糾結的不行了。
現在遼東尚未收復,西南土司又開始叛亂了,到處都要用錢,而橡膠也要花大把銀子去買。
如果蒸汽機研發出來,緊接著造輪船又或者火車什麽的更是需要大把的銀子。
問題,現在他都用上分期付款了,錢那是緊巴巴的,十個月甚至是一年之內他都拿不出大把的銀子來了啊!
還有一個問題他也不得不考慮。
這會兒西班牙人還不知道橡膠的用途,買過來肯定是沒有問題
如果時間長了,他們知道了橡膠的真正用途,想要買,那估計就難了。
怎麽辦呢?
或許,應該連橡膠樹的種子一起買回來,開始在南邊最熱的地方試種。
唉,可惜,這會兒他壓根就沒時間搞這些啊!
他正在那暗自糾結呢,徐光啟卻是忍不住小心的問道:“皇上,這個怎麽做成防止漏氣的東西啊?”
呃,這會兒已經不早了,想動手貌似已經來不及了,再說了,橡膠這東西做成密封圈也不是動動手就行了。
泰昌雖然不清楚橡膠具體是怎麽做成密封圈的,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密封圈不是用手裁剪出來的。
因為密封圈表面光滑的跟鏡面一樣,剪是不可能剪出來的,必須用模具壓出來。
他想了想,還是找來一個蒸汽活塞模型,指著那伸出來的杆子問道:“子先,這個多粗,朕說的是詳盡的尺寸,不是一個大概。”
徐光啟毫不猶豫道:“皇上,這個是一寸的,不多一絲一毫,也不少一絲一毫。”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詳細介紹道:“我們需要做個模具,把這橡膠壓成一寸的環,這種環就叫密封圈,外形就像那種玉鐲子或者說光面戒指一樣,需得表面光滑無比,不過,這環不必做鐲子和戒指那麽粗,有個一分粗就行了。”
徐光啟聞言,仔細琢磨了一下,隨即問道:“皇上,這模具是用百煉鋼還是用銅?”
百煉鋼死硬死硬的,雕個模具出來起碼得三天,銅就不一樣了,應該一天就差不多了。
泰昌考慮了一下,果斷道:“先用銅吧,我們試製的時候盡量用簡單快捷的東西。”
徐光啟連連點頭道:“好,微臣等下就安排人去做,明天應該就能做好。”
你別急啊!
泰昌又打開蒸汽活塞,指著內壁問道:“這個又是多粗呢?”
徐光啟依舊不假思索道:“這個是五寸的,也是不多一絲一毫,不少一絲一毫。”
泰昌微微點頭道:“嗯,再做個五寸的模子,粗細還是一分。”
徐光啟聞言,不由恍然道:“皇上,您的意思,漏氣的地方有多粗這密封圈就得做多大是嗎?”
泰昌微微笑道:“當然,你以為做一種就行了啊?”
徐光啟想了想,又問道:“那這密封圈怎麽裝進去呢?您看,這些地方都是嚴絲合縫的。”
這有何難,泰昌把個活塞扯出來,指著其外沿道:“在這中間刻個槽子就行了啊,尺寸的話,不要剛好一分,有個八九厘就差不多的,總之,又要能把密封圈卡進去,又要不漏氣,這個可能得試幾次才能試出最佳的尺寸。”
徐光啟聞言,不由恍然道:“微臣明白了。”
接下來貌似就沒什麽事了,反正模具不做出來這密封圈就沒法做,泰昌乾脆辭別了眾人回到了乾清宮。
他這一回來皇貴妃吳婉兒和貴妃張嫣自然是高興的不行了,
所謂久別勝新婚,一夜......。 呃,這個一夜無話可說,轉眼便是第二天早朝了。
奏對環節剛剛開始,給事中姚宗文便咳嗽一聲,疾步從班列裡走出來,跪在禦道中間朗聲道:“皇上,微臣彈劾兵部尚書崔景榮好大喜功、一意孤行,胡亂調派四川行都司土司兵,以致釀成大禍,禍國殃民!”
兵部尚書崔景榮聞言,連忙疾步從班列裡走出來,大聲抗辯道:“皇上,他這純粹就是汙蔑啊,兵部調動陝西都司、陝西行都司、湖廣都司、湖廣行都司、四川都司、四川行都司人馬支援遼東,這是經過內閣審核通過了的,並非微臣一意孤行啊!”
姚宗文當即毫不猶豫的嘲諷道:“你明明知道土司兵桀驁難馴,最喜犯上作亂,偏偏還要胡亂調動,你難道不知道播州楊應龍之亂嗎?”
崔景榮連忙辯解道:“你這是以偏概全,播州楊應龍是播州楊應龍,他犯上作亂並不代表所有土司都會犯上作亂,石柱宣慰使秦良玉不是謹遵朝廷號令,召之即來嗎?”
姚宗文不假思索道:“你說我以偏概全,你才是以偏概全,石柱宣慰司是謹遵朝廷號令,召之即來,其他土司呢,他們何時聽過過朝廷號令?你再說一個出來我聽聽!”
崔景榮皺眉一想,隨即反駁道:“你是孤陋寡聞還是故意胡攪蠻纏?永寧宣撫司就是當初平定播州楊應龍之亂的主力,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們沒有聽過朝廷號令嗎,你能想到他們會叛亂嗎?你這純粹就是事後諸葛亮!”
唉,又是內鬥。
泰昌聽了,不由一陣厭煩。
雖說這閹黨和東林的內鬥是他無奈縱容的結果,見多了也著實讓人心煩。
這會兒叛賊都要打到成都了,這幫家夥還是在這裡內鬥不休,一點辦法都不想,大明怎能不亡?
哼,要是現在有人,信不信朕把你們全宰了!
有句話說的很對,不作死就不會死,作得越歡死得越快。
泰昌原本還沒急於收拾這些家夥的,畢竟這會兒遼東還未收復,西南又鬧起來了,他再急著收拾朝堂之上這幫家夥,一不小心,就會釀成更大的禍端。
問題,這些家夥是越作越歡了,再不收拾他們,他們肯定也會闖出更大的禍端來。
沒辦法了,只能盡快收拾這幫家夥了。
他漠然的看著禦道上爭論不休的兩個家夥,腦海裡卻開始考慮怎麽收拾這幫家夥了。
再有幾個月就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舉了,到時候就能選取幾百名進士來取代這些家夥了。
問題,怎麽選取進士才會選到自己想要的人呢,選取之後又怎麽培養呢?
還有,就憑一次科舉便能把朝中這幫朋黨全部換了嗎?
而且新科進士也不可能一下就提拔到正四品、正三品,甚至正二品,並委以重任啊!
他考慮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兩人扯完了,不吭氣了,這才冷冷的問道:“你們扯這麽久,怎麽解決西南土司叛亂,扯出辦法來沒?”
呃,這個。
姚宗文和崔景榮聞言,不由滿臉通紅,啞口無言。
泰昌又抬頭掃視了一圈,隨即威嚴道:“你們呢,想到解決西南土司叛亂的辦法沒?”
整個皇極殿廣場一片寂靜,沒一個人站出來說哪怕一句話。
他們腦子裡就剩下內鬥了。
閹黨是想趁機把兵部尚書崔景榮給拱下來,東林則想著怎麽保住崔景榮。
他們哪裡會去想怎麽解決西南土司叛亂啊!
泰昌見狀,不由冷哼一聲,隨即厲聲道:“顧秉謙!”
內閣首輔顧秉謙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皇上都點他名了,他也不敢不出來啊,他只能戰戰兢兢的走出來,趴禦道上顫聲道:“微臣在。”
泰昌冷冷的問道:“現在成都危在旦夕,四川既沒糧也沒兵,你說,怎麽辦?”
我哪能知道怎麽辦啊!
顧秉謙趴那裡想了半天,腦門都想出汗來了,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想出來。
泰昌見狀,不由冷哼道:“你說你一個內閣首輔能幹什麽?”
這?
皇上不是要把我給擼了吧!
顧秉謙連忙使勁磕頭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泰昌倒沒想立馬把這家夥給擼了,他只是嫌這些家夥吵的煩,所以把個內閣首輔提拎出來,訓斥一頓,以儆效尤。
這會兒顧秉謙都快嚇尿了,其他人臉色也變了,效果應該差不多了。
他威嚴的掃視了一圈,這才冷冷的道:“一天之內,征集一萬輛糧車,不管馬車、騾車、驢車都行,全部送到長營去,沒問題吧?”
這個應該沒問題吧,上次皇上征集的都不止這點,這次,哪怕發動所有黨羽去搶也要搶來啊!
顧秉謙連忙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
泰昌又威嚴的掃視了一圈,隨即冷喝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