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
蘇毓看向可能叫住自己的人,再三確認,並且在她的記憶中搜尋了半天都沒有這個人,那就是屬於不認識的了。
“蘇同志,麻煩站一下。”
蘇毓這次很確定這人叫住的是自己。
眼神看向面前的男同志,穿著白襯衫,頭髮梳的鋥亮,皮膚較白皙,可能因為平日缺乏鍛煉的緣故,一路追著蘇毓,此刻已經不停的氣喘籲籲。
“你有什麽事?”
“我,聽說蘇同志你在縣城上班,就想問一下,能不能麻煩你下班回來幫我帶一些細糧?這是糧票。”
蘇毓看著遞過來的糧票,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同志,不好意思,你是新來的知青吧?你們剛來大隊長會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去采買你們的日常用品,你需要細糧的話也可以和村裡面的其他人換。”
“啊?那你就不能忙我帶麽?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謝雲安,雖然我剛來村裡面,但是我已經聽說了不少你的事情,你真的很厲害。”
“謝謝你的誇獎了,都是運氣比較好而已,我上班要遲到了,就先走了。”
蘇毓倒是沒把這事情當回事,倒是謝雲安一直盯著蘇毓的背影離開,而在謝雲安身後的蘇茹卻是恨的咬牙切齒。
“謝知青,你怎麽在這啊?是要買什麽嗎?正好我今天要去城裡面,可一幫你帶回來。”
謝雲安也不知什麽心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接忽略蘇茹眼裡的雀躍。
“不用麻煩你了,我沒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
“我,喂,你怎麽走了?”
可不管蘇茹在身後怎麽叫,謝雲安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茹想到這個人家世背景在京市絕對能靠前,前世也是他和季良平兩個攜手才有了龐大的商業帝國。
這一次,既然季良平不做人,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反正有了更好的選擇,季良平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謝雲安可是有軟肋的,而且潔身自好,這麽一看比季良平那個花蝴蝶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次自己又幫他解決了季良平,那以後他就可以一家獨大,自己仍舊會變成新的首富夫人。
“蘇毓,早晚有你後悔的那天。”
早上的事情對蘇毓來講就是一段小插曲,最近忙著工作,倒貨的事情也沒有什麽時間做了。
雖然蘇英一直有在做頭花,但是頭花的生意因為蘇茹的介入,變得也艱難了起來。
“小蘇,你來一下。”
方經理的辦公室沒有外人,蘇毓就直接稱呼方經理為方哥了。
“方哥,怎麽了?”
“這些都是你之前跟我說的煙盒、火柴盒,你嫂子一聽說你要這個有用,回家就發動了七大姑八大姨開始找了,沒幾天就找到了這麽多。”
“這,這也太多了吧,方哥,你替我謝謝嫂子,嫂子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麽?”
方經理了解蘇毓的為人,知道要是他不說些什麽,蘇毓肯定會不好意思要。
“頭花還想要幾個,你嫂子家的那邊親戚也買到跟你做的差不多的頭花了,就是質量不是很好,沒幾天就壞掉了。”
蘇毓挑眉,不禁想到,這可能就是蘇茹做的頭花吧,畢竟畫皮難畫骨,她的製作方法還是很牢固的。
“行啊,頭花不是問題,還有別的需要的麽?等我過幾天看看能不能淘換到什麽好東西,到時候再給你。”
“哎喲,不用那麽客氣,你給的都已經很多了,你那個酥餅有點好吃,我媳婦兒吃完了回去還想吃,這不,回去就找親戚看看誰家有山楂了,
想麻煩你能不能再給做點。”山楂除了摳籽的時候有點麻煩,其他的時候都挺好弄的,放鍋裡面煮就可以了,就是要注意一下火候問題。
“沒問題的,方哥,正好我還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一般來講蘇毓不會有太大的事情要跟他溝通,每次這麽說的時候都會有點什麽好事情發生,方經理的眼皮子,沒忍住兩邊眼睛都跳了。
“小蘇,我現在兩邊的眼皮子都跳了,我也不知道會是好事情還是不好的事情,要是不好的事情,我覺得你就不要說了。”
“不好不壞的事情,就看你怎麽想了,咱們後院不是還有一個屋子嘛,我看那個屋裡面有火炕,天馬上就要冷了,咱們能吃的青菜馬上就少了很多。
我看了一下,那屋的火炕挺大,而且還有火牆,我想在那屋裡面種點菜不知道行不行?”
“啥啥啥?你要在屋裡面種菜?你這是想的什麽餿主意?那屋裡面能種菜?屋裡要是能種菜還要地幹啥?”
“當然能了,我把土弄到火炕上,咱們這冬天太冷了,所以必須要借助火炕的溫度,水土溫度施肥等條件都滿足了,能種出來菜有什麽稀奇的?”
不能怪方經理驚訝,他是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在屋裡面種菜?可以說的上是前所未有了,而且這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要是沒弄成,豈不是浪費種子?
“這事情你有沒有把握啊?不是我不支持你?你這事情前面也沒有人做過啊,到時候萬一不成怎整?咱們飯店的一舉一動,現在都不光是上面領導在盯著了,就連市裡面和周邊的領導們都在盯著,你說我能不緊張嘛。”
蘇毓看這方經理那一臉焦慮的樣子還有些好笑,其他這事情沒有想的那麽複雜,後世的時候,北方很早就有大棚蔬菜這個事情,只不過現在的人還沒有想到而已。
“方哥,這事情要是成了,那可就不光是咱們飯店冬天能吃到青菜的好事情了,咱們這邊天馬上就要冷了,再晚點等能吃的時候就開春了,估計也用不上了。”
“那咱們試試?那我幫你瞞著點,要是成功了,咱們就和那些領導說一聲,要是沒成功咱還是當沒有這回事吧。
你還年輕,有想法,勇於闖蕩是好事情,要是失敗了你也別氣餒,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聽著方經理勉勵的話,蘇毓的嘴角有些抽搐,這事情她可不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沒穿書之前,她還在自己陽台上種了不少菜呢,只不過當時用泡沫箱子放的,收獲出來的青菜是非常的喜人,這次只要伺候到位,最後的結果就是沒有之前那麽好,但應該也不會太差。
“種子我就從我家拿,我們家自留地的菜,長勢非常好。”
“行吧。”
方經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蘇毓有時候在某些方面還是很固執的,尤其是在心裡面已經想要做什麽事情的時候。
蘇毓不光想在飯店弄個暖屋,甚至還打算回家也弄一下,可惜還沒等跟蘇母說呢,就發生意見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麽會這樣呢?媽你確定不是演戲麽?”
“你見過裝的這麽逼真的麽?我也沒想到你大嫂還能尋死覓活的,這不是故意的麽?就因為咱們家這段時間沒去接她,她就鬧這麽一出,真是要氣死我了。”
蘇毓也沒想到,蘇大嫂回家不是很開心麽?怎麽還突然尋死了。
“媽,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啊。”
蘇母也是不個冷心腸的人,讓蘇母更傷心的是,沉默寡言的蘇大哥竟然和蘇母吵起來了。
“媽,你就讓我媳婦回來能怎了?她在娘家受苦呢,要不是逼到份上了,她怎可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好啊,合著就是我做壞人了唄,之前你怎不說呢,現在開始指責我了,老娘真是慣得你,老娘不管,本來我也沒想說不把人接回來,但是你這麽一說,趕緊拉倒,人還是別接回來了。”
蘇母氣啊,這個時候蘇大哥要是說想辦法了解一下情況,她都不說什麽了,兒子竟然說自己做的不對。
“媽,你先別生氣,大哥就是太著急了,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咱們先去大嫂家那邊看看啥情況。”
不去不知道,剛一到門口,就聽到蘇大嫂的娘家媽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玩意兒,你還好意思要死要活的?老娘養你這麽大已經夠意思了,讓你給你弟弟找工作沒找到,現在拿你換點錢,你還威脅上老娘了,老娘看你是活膩歪了吧。”
蘇大嫂臉上全是眼淚,臉色刷白,本來就比較瘦弱的身軀,經過這段時間過後,變得更加不堪。
“你,你們怎麽來了?”
蘇毓本來不想說話的,但蘇母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時間竟忘記說話。
“嬸子,我們也不想來的,但是在家聽說我嫂子身體不舒服來看看,沒想到你們這是要逼死人啊。
我嫂子和我大哥已經結婚有兩個孩子了,請問嬸子現在讓我嫂子再嫁是幾個意思呢?”
蘇大嫂娘家媽眼神閃爍,剛才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外面還有人,不然她絕對不會把這樣的話說出口。
“沒有啊,你這孩子是不是聽錯了啊,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嬸子,我們都聽到了,大家都不聾,這個時候裝傻就沒什麽意思了,我大嫂嫁到我們家了,就是我們家的人,要不是為了你們,她恐怕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吧。”
“蘇毓,你這個丫頭片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們別以為我們當家的不在家,就能這麽上門來欺負人,真當我家沒人了不成?”
“欺負人?那肯定沒有嬸子你厲害啊,我們都知道嬸子的為人和口碑,既然嬸子說沒做過,那我們就信了,現在我們就帶著我嫂子走。”
蘇大嫂娘家媽一聽著急了,她都已經手了人家的彩禮,蘇大嫂要是走了,到時候她拿什麽交人。
“等一下,人你們不能帶走,你們家也是有意思了,說把人送來就送來,現在說帶走的也是你們家,白吃白喝了這麽多天,你當來開玩笑呢啊。”
蘇毓挑眉,笑的特別溫柔,但熟悉蘇毓的人都知道她這麽小的時候就是生氣了。
“那嬸子想怎麽樣呢?我嫂子最近在家裡面沒少做牛做馬吧?現在嬸子倒是跟我們講起武德了?”
“你,你伶牙俐齒,怪不得年紀也不小了,連個對象都沒有,就算有個城裡工作又怎樣,還不是什麽玩意都不是。”
“那肯定也比嬸子強,我們要把人帶走,於情於理嬸子攔著都說不過去吧,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蘇大嫂娘家媽明顯開始心虛,眼神不停的遊離閃爍。
“怎,怎麽可能,你們想把人送回來就送回去,想帶走就帶走?你們當我家大門常打開,隨時歡迎你們啊?
反正我不管,就這些天的時間,你們要是想把人帶走也行,要給我五十塊錢,還要給我兒子安排個工作。”
蘇毓心裡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自從自己在城裡有工作之後,好家夥,現在她都成工作介紹所了,誰一有點啥事就是介紹工作,除此之外啥事都沒有,這可真是太要命了。
“嬸子,您不會當您閨女是個金子了吧,還敢提出來這樣的要求?”
蘇毓說著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對方天真,也笑蘇大嫂,這就是她時時刻刻念著的娘家,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玩意。
“蘇毓,你笑什麽?”
“嬸子你猜?做人還是別把自己估計那麽高,尤其你們還不值這個價格,該給的東西,當年結婚都已經給過了。
你要是執意這樣,咱們就找個能說公道的地方好好聊聊,按照你剛才說的,這好像是重婚吧?你說你都要送人家去勞改了,人家會放過你?”
“你。”
蘇毓也懶得繼續廢話了,直接說道。
“嬸子,人我帶走了,你還有什麽意見?不然你等你家我叔回來,問問他的意見?”
蘇大嫂娘家母親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蘇毓指揮人,將蘇大嫂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蘇毓就看蘇母的臉色十分不對勁,明明蘇大嫂是受傷的人,但蘇母的臉色卻比這個受傷的人還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