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恩四人背靠背,緊貼著在一起。
整間教室,似乎到處都充斥女人陰森怨毒的笑聲。
“砰!”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教室門突然被從外踹開,一人衝了進來。
“葉辛!救命!!!”
劉筠聲嘶力竭大喊。
就像是泡沫被戳破,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惡毒的笑聲、飛舞的畫紙頃刻間消失不見,就連將他們死死包圍的那些學生都瞬移般回到了原位。
先前那一切,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難道只是幻境?
董琴茫然。
“你們幹什麽呢?”
刑仙茹咽了口口水,僵硬扭頭,胡蕊正仍然坐在座位上,正疑惑的望著站起的她們。
她下意識朝胡蕊的畫紙看去。
畫紙上,內容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眼神怨毒的女孩,而變成了胡蕊自己的自畫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辛慢慢走了進來。
驚魂未定的劉筠立馬靠了過去,甚至還抓住了葉辛的衣角,眼中余悸未消。
“你們幹嘛呢?老師馬上就要回來了,快坐下啊。”
胡蕊小聲的好心提醒。
陳培恩一聲不吭。
一個人出現幻覺也就罷了。
但不可能四個人同時出現幻覺!
剛才假如不是葉辛及時闖進來,他們只怕凶多吉少!
“結束了。”
葉辛望著胡蕊。
胡蕊一愣,疑惑的與葉辛對視,乾笑了下,“葉辛,你說什麽呢?什麽結束了?”
“還要繼續偽裝嗎?”
“葉辛,你,什麽意思?”
董琴不解道。
陳培恩眼神閃動,似乎意識到什麽,無聲走到葉辛身邊。
就連刑仙茹也是如此,哪怕她一直對葉辛心懷成見,但這個時候,還是下意識朝葉辛靠近了些,戒備的注視著貌似人畜無害的胡蕊。
“你們還在懷疑我?”
見幾人都遠離自己,胡蕊顯得很委屈,同時,也有些怨憤。
“為什麽?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卻這麽對我?”
董琴於心不忍,“胡蕊……”
“董琴,你也和她們一樣嗎?”
胡蕊看向她,眼神悲傷,並且透著孤獨與無助。
“你也覺得,我想害你們?”
董琴神色掙扎,異常為難。
胡蕊抬起手,“你和他們不一樣的,對嗎?”
她的聲音,輕柔而淒然,充滿了一種無形的蠱惑力,控制心神,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聽從。
董琴不由自主,牽線木偶般就要往那邊走,可卻被上前兩步的葉辛一把拉住。
董琴這才猛然清醒。
自己剛才,是怎麽了?
胡蕊臉色驟然陰沉,痛恨的看了過來。
“葉辛,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
葉辛臉色平靜。
“還要繼續裝下去嗎?段榮書,或者說……李梅蘭。”
陳培恩幾人齊齊一怔,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葉辛,你說什麽?”
劉筠難以置信。
刑仙茹同樣好不到哪去,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葉辛,目光繼而又生硬的移向胡蕊。
段榮書?
李梅蘭?
饒是最沉穩的陳培恩,此時思維也異常混亂,跟不上這個青年的節奏。
“你是不是瘋了?!”
胡蕊神經質的大笑起來。
“你說我是誰?段榮書?他不是在和吉他社的人……”
“不。”
葉辛眼神平淡的注視著她,“他昨天晚上,已經死了,準確的說,應該在去年,他就已經去世了。你中午那個電話,根本沒有打通,只不過給我們演了場戲而已。”
胡蕊緩緩抿住嘴。
“你說段榮書去年就去世了?”
刑仙茹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當即不受控制的問道:“那這幾天,我們見到的段榮書又是誰??”
葉辛注視著胡蕊,沒有回應,
倒是陳培恩緩聲開口,解答了這個問題。
這位教授此時臉上同樣透著一絲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說驚駭。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段榮書,其實就是我們一直提防的梅蘭山女鬼……李梅蘭。”
什麽?!
劉筠眼睛圓瞪,張大嘴,頭腦一片空白。
刑仙茹也愣住了。
“想想你第一次撞鬼,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誰。”
葉辛的話音勾起刑仙茹的記憶重新回到那個餐廳洗手間,她從衛生間慌不擇路的衝出來,然後一頭撞到了碰巧從門口經過的……
仙茹,你幹什麽啊!
對方揉著胸口,齜牙咧嘴。
刑仙茹屏住呼吸,毛骨悚然!
段榮書。
是段榮書!
“張壽山在寢室墜樓身亡,當時,段榮書也在寢室樓內。”
“還記得張壽山死時的古怪表情嗎?除了驚恐, 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他當時為什麽會產生那麽奇怪的表情?照理說被鬼害死,只會恐懼才對。我想,大概是因為在他死前,看到了殺他的女鬼,其實是他的室友,段榮書。”
因為距離最近,所以董琴將葉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令她渾身逐漸發寒。
這些天,她們一直提防著鬼。
可實際上,鬼其實就潛伏在她們身邊?
“你既然說段榮書就是女鬼,可為什麽現在又說是胡蕊?張壽山死的那天晚上,胡蕊當時還多次提醒我們,張壽山的表情很奇怪……”
刑仙茹下意識喃喃道。
“因為當時,她還活著。”
葉辛無視幾人迷茫的目光,看著胡蕊,不緊不慢道:“昨天晚上,你和段榮書單獨約會,其實,趁那個時候,段榮書、或者準確的說,附在他身上的李梅蘭殺害了你。找到了一個新的宿主,段榮書那具皮囊,也就失去了作用,這也是你一直以來沿用的辦法,每一年,都會選擇一個新人附身,這樣,就永遠不會引起懷疑,然後利用這個皮囊,繼續勾引人在來年二月末上山,如此循環反覆,周而複始。”
“這也是為什麽,每一年上山的人,都會有一個‘幸運兒’能夠活下來,109慘案如此,去年吉他社團建,也是如此。109慘案,你選擇附身的,是那個攝像師,而去年,你挑中了段榮書。”
葉辛頓了一下,眼神平靜,且深邃。
“而今年,你選中的,則是你現在這具身體,胡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