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反鎖。
死亡場景無他人。
典型的密室殺人事件!
當然,前提是定義為他殺的情況下。
可是當警方趕到,勘察現場,簡單詢問旁邊幾個寢室的學生後,就迅速下結論為自殺。
“你們看看他的臉!怎麽可能是自殺!”
胡蕊大聲呐喊。
可是警察壓根不理會,跟著抬屍體的救護車一起,匆匆驅車離開。
胡蕊要追,可卻被段榮書拉住。
“行了,沒有用的,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學校和警察都不希望這件事鬧大,而且……”
段榮書抿了抿口水,“說不定……壽山真是失足摔下來的呢?”
“怎麽可能!”
胡蕊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你難道沒有看見他的臉?一個失足或者要自殺的人,怎麽可能會是那副表情?”
段榮書說不出來話。
作為最後和張壽山接觸的人,他剛才不僅受到了學校和警察的盤問,而且他十分清楚,他當時離開寢室去洗澡時,張壽山狀態非常正常,根本不可能尋死。
而且陽台護牆那麽高,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一個成年人根本不可能不小心摔下去。
雖然不願深想,但直覺也赤裸的告訴著他——張壽山絕不是自然死亡。
“你們為什麽都不說話?!”
胡蕊憤怒的看著一直沉默的陳培恩幾人,“他不是你們的好朋友嗎?!你們為什麽不和警察說,他不是摔死的?”
陳培恩幾人默然不語。
胡蕊都看得明白的事,他們當然也肯定明白。
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從張壽山死亡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臨時前他遭受了巨大的驚嚇。
可這又如何?
作為玩家,他們很清楚,張壽山的死,多半不是人作惡,也壓根不可能指望警察。
“陳教授,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死?”
劉筠茫然的問。
她一度覺得,打破鬼山禁忌的自己,是大夥中最危險的人,可現在第一個死的卻是毫不相乾的張壽山。
董琴和刑仙茹頭腦也是一片空白。
面對劉筠的問題,陳培恩根本無法回答,他看著不遠處那灘依舊刺眼的血跡,眼神不斷晃動。
一股愧疚,不可抑製的從心頭衍生。
他承諾過,要將大家平安帶出去。
當時他假如不離開寢室,張壽山會不會就不會出事?
“這次失敗,不會有懲罰,他應該只是出去了。”
一道輕語從旁邊傳來。
陳培恩眼神一顫,扭頭,看到了一張安靜平和的側臉。
“你們幾個,還站在這幹什麽?快回去睡覺……”
王大爺從寢室樓走出來。
“陳教授,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劉筠快步走過來,死死抓住陳培恩的手,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張壽山已經死了,說明這個遊戲不是在嚇唬她們。
沒誰希望成為下一具屍體。
哪怕,這次有“新手保護”。
董琴眼神惶然,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下意識朝陳培恩葉辛兩個男性靠近了些。
她現在腦子裡莫名冒出一個想法。
剛才張壽山摔下來的時候,該有多疼啊……
“好,我們不分開。”
這一次,陳培恩沒再拒絕,胡蕊的事目前還沒弄明白,現在張壽山又死了,
這種時候,讓幾個女孩回寢室,確實風險太大,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大家呆在一起。 “你們要去哪?”
見這幾個學生要離開,王大爺急忙問道。
“我們的室友剛出事,寢室,我們是不敢再住了……”
陳培恩找到個合適的理由。
王大爺也能理解。
室友才摔死,這種情況下在寢室待著,確實瘮得慌。
“你們打算去外面住旅店?”
陳培恩無言以對。
住旅店,確實是一個辦法,只要大家不分開,可現實卻是他們壓根出不去學校。
晚上住哪,只能待會再想辦法了。
“這樣吧,一樓還有個寢室空著,你們今晚暫時先睡那吧。”
見陳培恩沉默,王大爺歎息一聲說道:“這麽晚了,你們跑不出也不太安全,而且何必浪費這個冤枉錢。”
“可是我們這幾個朋友……”
陳培恩嘴裡的朋友,指的自然是劉筠幾個女孩。
王大爺朝幾個姑娘看去。
男女有別。
不僅男生不能出入女生寢室,放在男寢,也是同樣的道理。
況且現在還是二十一世紀初期,男女之間的界限要更加嚴格。
按照學校規定,男生宿舍是絕不允許出現女學生的,可是見幾個姑娘驚魂不定可憐兮兮的樣子,王大爺也確實於心不忍。
“算了算了,這次就破例一次,你們幾個丫頭可以一起進去,不過你們可千萬不能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王大爺的言外之意,陳培恩自然明白,立即解釋道:“您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
王大爺點了點頭,招手道:“跟我來。”
包括胡蕊在內,幾人跟著王大爺進入寢室樓,順著過道一路向裡,最後來到了一樓最邊緣一間沒有掛門牌的寢室門口。
一把結實的鐵鎖掛在門上,似乎要把這裡永遠的封鎖。
葉辛注意到,隔壁的寢室是110,對門是108,那這間沒有掛牌的寢室,應該是109了。
王大爺掏出鑰匙,把鎖打開,推開門。
“進來吧。”
啪。
結著蛛網的日光燈閃爍了一下,然後明亮起來。
這間寢室似乎廢棄了不短時間,床鋪全部拆了,唯獨的幾張木椅上布滿灰塵,牆上貼著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的海報。
“你們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們拿被褥。”
王大爺拿了幾個掃帚進來,然後重新走了出去。
因為床鋪都拆了,所以這間寢室看上去倒顯得比較空曠,打地鋪的話,容納八個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對。
準確的說,現在只有七個人了。
牆上的瑪麗蓮夢露以其經典的姿勢,微微彎腰,一手壓著短裙,對著幾人嫵媚的笑。
即使笑容已經有些泛黃,但依舊有著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
只不過此時,寢室裡的人都沒有欣賞的心情。
“啊!蜘蛛!!!”
董琴徒然發出高亢的尖叫,跳到寢室門口,恐慌的望著一處牆壁。
陳培恩緩緩呼出口氣,走到牆邊拿起掃帚。
“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