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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有條月牙河之二》第二百零六章 其其格怒火被點燃
“草原有條月牙河之二 ()”

李春草剛一進院就看到了其其格,忙喊:姐,你怎來這兒啦?

其其格笑著答:這是啥話?我怎不能來家看看啦?

其其格對弟妹很喜歡。特別是近幾年李春草的轉變很大,可能是生活條件好了的緣故吧。兩人真是無話不談,處得像親姐妹似的。

阿來夫為了顯示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冷冷地說:姐還給咱拿了奶豆腐呢。你跑哪兒去了?爸媽中午說要吃餡餅呢,指你還不得半夜吃上啊?

李春草想還嘴,一看其其格在就沒說什麽,只是瞪了阿來夫一眼。

見媳婦挺給面子,阿來夫順杆兒向上爬,提高了聲調兒說:快剁餡去吧!一天天的悠悠逛逛的!

其其格看不下去了,對阿來夫說: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看把你能耐的。

李春草笑著說:姐,他就這樣,這是家裡人,還收斂些呢,在外人面前更能裝。現在人家是公司老板了,有錢了,脾氣就使勁長嘛。

其其格和李春草都笑了,阿來夫顯得有些尷尬。

“姐,我去把肉化上。”

阿來夫說:等你化肉早就晚了,剛才姐都給化上了。

李春草高興地抱住其其格,親昵地說:真是我的親姐。姐,中午你在這兒吃吧。

“不行啊,還得給你姐夫和塔拉做飯呢。”

安七十七抬起頭,說:打電話, 把他倆叫來一起吃吧。正好趕上阿來夫回來……

李春草的腦袋跟不上她的嘴快, 隨口便說道:我姐夫和袁野中午有飯局啦。姐,可就剩你自己啦, 就在這兒吃餡餅吧。

“啥?他倆有啥飯局?”其其格疑惑地看著李春草。

安七十七和阿來夫很不解,同樣瞅著李春草。

李春草很納悶兒,說:哎,姐, 你不知道啊?阿爾斯楞絨毛收購場開業——

一聽到這兒, 阿來夫明白事兒不好,趕緊輕輕拉李春草,示意她別說。李春草甩了他一下,喊道:拉我幹啥?

阿來夫不敢言語, 只是給她使眼色。

其其格的臉色有些微變。

李春草並未理會阿來夫, 接著說:人可多了,我看到我姐夫領著袁野去了,老包家中午肯定得供飯啊。百分之百得去韓黑虎的飯店……

阿來夫幾乎是在喊:供個屁飯?供飯你怎不留在那兒吃呢?

“啥?你小子——”李春草沒往下說, 把“欠收拾”三個字壓了下去。

安七十七也幫著圓場,說:春草,是不是你看錯了?剛才你姐還說你姐夫放奶牛去了呢。

李春草認真地答:爸,我看得清楚著呢。包家人對我姐夫可重視了,和貴賓差不多。要是像電視那樣有紅地毯的話,我姐夫肯定能走紅地毯,別人啊——沒有幾個有那資格的……

其其格扔下手裡的工具就往外跑。她發火了!

憤怒的其其格這是要去幹什麽呢?

…………

月牙河畔的原村小學校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

看著其其格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李春草一時沒反應過來, 趕緊喊:姐,你幹啥去?

其其格沒有停步, 沒有回頭, 沒有回答。

阿來夫伸出手指狠狠地點了點春草,說:就你多嘴!這張破嘴, 和棉褲腰似的!

安七十七跺腳說道:禍從口出啊!你倆快去, 把你姐拉回來!

腦袋有些慢半拍兒的李春草還是沒明白怎麽回事兒, 已經被阿來夫拉著趕緊去追其其格去了。

…………

月牙河畔的人們在阿爾斯楞絨毛收購場院子裡享受喜氣洋洋氣氛的時候, 遠在伊仁市的袁月亮孤獨地行走在大街上。

她挎著裝有各種文件材料的皮包,匆匆忙忙, 面無表情,逆著人流向前走著。此時此刻, 也許面無表情就是對自己最好的放松。這座城市裡熟悉的人太少太少,就算在街上走一天,相信都不會有誰會和自己主動打招呼。所以,卸下所有的偽裝和擠出的微笑,這種隨心所欲的表情,就是袁月亮孤寂時的真實寫照。袁月亮愛自己的家鄉。此時她的心已經飛回到那個名叫月牙河的村莊、那個位於月牙河旁的收購場。然而,她一時還離不開,不管這座城是陌生的也好、孤傲的也好,卻有她的創業夢想, 有她展示才華的舞台。這,就是生活的無奈、命運的無常吧?

就這樣匆匆地走著, 袁月亮如一個漂泊他鄉的過客。她沒有看手機,知道這個時候阿爾斯楞正忙著,是不會發微信給自己的;她想給袁野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轉念一想要是媽媽在他身邊又不好問什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的腳步匆匆,她的心裡只有想念——想念!

…………

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

月牙河畔越來越熱鬧了。烏蘭圖雅拉過袁野的手說:塔拉又長高了,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兒竟成了大小夥子了。對了,牧仁,你看人家振富兩口子多有文化,孩子都起兩個名兒,有漢族名兒還有蒙古民族的名兒,而且意思都一樣,“塔拉”也是“原野”的意思,“薩仁”也是“月亮”的意思——

包牧仁笑著說:振富以前當過教師呢,嚴重地有文化,我能比得了嗎?

袁振富謙虛地笑了,說:我那只是代課。再說,起名字的事兒都是其其格的主意, 我嘛, 就是無條件服從啊。

袁振富喜歡別人稱他為“教師”, 雖然是“代課”, 雖然是“曾經”,都不影響他對“教師”這段經歷的無比重視和懷念。曾經,為了幫助一位因妻子有病而家境一貧如洗的同事得到轉正指標,他“舍己為人”悄悄辭去了“代課教師”,雖有千般不舍、萬般留戀,還是依然決然,甚至不接受他人的感謝和敬佩。在今天這個場合,包牧仁的極力誇讚,他如何不高興呢?

烏蘭圖雅問袁野:塔拉,畢業了吧?

不叫“袁野”而稱“塔拉”,並且稱“袁月亮”為“薩仁”,除了其其格之外,烏蘭圖雅是唯一如此稱呼的。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自從阿爾斯楞高考落榜後她才改變的,盡量同其其格一樣稱呼袁家姐弟倆。至於目的,她自然不會和外人說,可人們腦袋瓜子不用太轉轉就能猜到,她就是為了和其其格保持一致,說白了——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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