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履帶碾壓著路面哢哢作響，咆哮的引擎聲在兩棟擁擠的高樓之間回蕩。

　樓上，人們隔著玻璃窗戶尖叫連連，有人轉身逃跑，有人卻興奮地掏出手機。

　洪非沒有理會外界的情況，他只是瘋狂地把油門踩到最底，任憑坦克在一片平整的路面上急速狂奔。

　三架直升機尾隨在後，比暴雨更加急促的機槍彈砸在頭頂裝甲上，叮鈴哐啷的衝擊讓人心頭越發焦躁。

　“乾掉它！”

　聞聲，弗蘭克迅速調整炮口，直升機見狀趕忙閃避。

　弗蘭克面色沉著地開始倒數:“放！”

　洪非瞬間開炮。

　滑膛炮口迅速縮伸，能量匯聚而成的炮彈猛然轟出。

　直升機在空閃避不及，頃刻間化作一團火焰。

　轟隆巨響在城市高樓中來回撞擊著朝遠方蕩開。

　弗蘭克松了口氣，但仍舊緊擰眉頭:“他們開槍了，接下來真的可能開炮，頭上的裝甲扛得住嗎?”

　洪非不知道裝甲能不能抗，他只知道自己的能量一直在快速消耗，現在的坦克防禦和他的能量直接掛鉤。好在經過自由島一行後能量暴漲，否則真有可能捉襟見肘。

　“弗蘭克，換個角度，打到他們不敢，周邊有什麽醒目的建築?”

　弗蘭克不假思索地道:“廣告牌！”

　“瞄！”

　弗蘭克也不多話，此刻兩人是在求生，不是在演戲，哪兒還顧得上其他?

　“瞄準了。”

　轟！

　“博物館。”

　“轟！”

　“直升機！”

　“轟！”

　沒有絲毫猶豫，弗蘭克瞄準夠快，洪非開炮更快。

　接連三發炮彈，直升機僅剩最後一架。

　弗蘭克:“沒有目標了，除非把炮口對準那些普通人。”

　洪非一聲不吭，眼也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路面，行動上他可以不針對普通人，但是他永遠都不會主動去開這個口。

　“直升機！不許開火！讓他離開那裡！”臨時指揮官聲嘶力竭地怒吼，旋即趕忙聯系自己的上級。從坦克出現後，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就已經完全升級了，他的確是手合會的成員，但現在手合會也擺不平這件事，必須上報！

　最後一架直升機上的人接到命令後如釋重負，他們可不想葬身火海。

　見狀，弗蘭克道:“他們停火了。”

　洪非:“賤皮子，不打不聽話。”

　隨即，便是一路坦途。

　偶爾有人把車停在路中間撒腿就跑，洪非也毫不猶豫地碾了上去。

　兩千多米的路程並不遙遠，能量加持下坦克的行進速度堪比跑車。

　遠方的海面已經映入眼簾，兩旁鱗次櫛比的高樓陡然消失。

　然而就在坦克進入開闊地的瞬間，天上的直升機瞬間發射了一枚導彈。

　弗蘭克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他開口呼喊的時候導彈已經發射了。

　好在，洪非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松過警惕。

　坦克猛地轉向，導彈幾乎貼著坦克的一側擊中地面。

　頃刻之間，洪非隻覺自身能量唰地向下降落了一大截！

　“這群該死的矮子！”碰撞過後，弗蘭克當即暴怒，他調轉炮管，數秒後大吼道:“放！”

　炮膛一震，天空中瞬間爆開一團劇烈的火焰。

　最後兩百米。

　弗蘭克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建築道:“體育館，搞不搞?”

　“廢話，瞄！”

　炮管快速轉向，弗蘭克提著一口氣，瞄準之後大聲道:“連發！”

　轟！轟！轟！轟！轟！

　坦克在前行，炮管在移動，炮彈一發接一發咆哮出膛！

　它的射擊速度在洪非的能量控制下遠超實彈，上一枚炮彈剛剛出趟，下一枚便已經迫不及待地進入炮管。

　半個天空都響徹著連綿不絕的開炮聲，像極了神明震怒，降下天罰。

　不遠處的體育館在炮彈轟擊中隆隆炸響，熾熱的火焰一陣比一陣更加凶猛。

　哐當一聲，海邊欄杆被瞬間撞破，高速飛馳的坦克衝出路面十余米。

　即便如此，弗蘭克依舊瞄準體育館不放，洪非也一直在開炮。

　炮管向後瞄準，炮彈接連速射的後坐力推動著浮空的坦克一下一下地往前竄。

　洪非忽地轉頭對弗蘭克大吼:“深呼吸，我帶你去找哥斯拉！”

　轟隆一聲巨響，坦克重重地砸進海面。

　同一時間，暴雨連綿的低空中響起戰機的聲音，它迅速飛掠而來，航炮突突地射入海面，炸起一團又一團高高的水花。

　高樓上的人們瞪大眼睛盯著波濤起伏的海面，心臟跳得如同擂鼓。

　不多時，尖銳鳴叫的警笛聲開來，俯視城市，只見無數閃爍的燈光從城市各個角落朝這裡湧來，無數已經黯淡下去的高樓也在逐一迅速點亮。

　這一夜，東京都的人們注定難眠。

　……

　作為世界頂級的特工機構之一，神盾局在事發後幾分鍾內便獲悉了此次事件的全部經過。

　至於源頭，自然是它那最大的金主爸爸。

　首先，霓虹有鷹醬的駐軍，其次，坦克是鷹醬的主戰坦克。所以在事件發生並上達高層之後，霓虹人第一時間就撥打了他們敬愛的老父親的電話。

　鷹醬駐軍快速開始行動，同時將消息傳回國內，國內部分又找到了神盾局。

　剛剛從紐約返回華盛頓不久的弗瑞，莫名地感覺這個世界好像突然就變了。

　先是自由島，又是東京都，兩次事件相隔短短三天，接下來是不是還會有其他類似事件發生?

　“克林特，你來負責調查這件事。”

　克林特·巴頓，綽號“鷹眼”，箭術和劍術都是頂級，與瑪利亞·希爾、娜塔莎、科爾森同為弗瑞的得力助手。

　“是，長官。”

　“你現在就出發吧，坐昆式戰機去。”

　“好。”

　巴頓轉頭要走，他突然又道:“等等，多帶點人過去，務必要注意安全，你的主要任務是找到襲擊者，或者分析出他們的身份，同時，你要負責把那輛坦克帶回來。”

　“我明白。不過，長官，我暫時還沒想明白哪輛坦克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弗瑞微微頷首:“我也不明白，但只要我們抓到凶手，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巴頓離開後，弗瑞立刻連線科爾森:“查一查那個人現在在哪兒。”

　……

　海面之下。

　數十噸重量的坦克入水後快速下沉，艙內也在迅速滲水。

　洪非和弗蘭克開始深呼吸調整狀態。

　不多時，海水淹過頭頂，兩人只能依靠手勢交流。

　哐當一聲，坦克一晃，洪非立即打開燈光照亮了前方。

　弗蘭克眼睛一瞪。

　旋即，坦克轟隆隆在海底快速狂奔。

　弗蘭克伸手拍打著洪非的手臂，眼中滿是疑問。

　洪非比了個大拇指，臉上笑容很是燦爛。

　圍繞著東京灣，霓虹修煉了諸多港口。

　一路前行，起伏越來越大，大部分時候都在下坡，而唯一能夠用來判斷方向的就是坦克內部的儀器。沿著一個方向埋頭狂奔，縱然水中阻力更大，但它的速度仍超過正常坦克陸上最大速度的兩倍，二十分鍾後，弗蘭克再次拍打著洪非的臂膀。

　他輕拍自己的胸口，又向上指了指。

　洪非伸出三根手指。

　三分鍾後， 洪非比了個耶。

　再撐兩分鍾。

　兩分鍾後，弗蘭克再拍。

　洪非豎起一根指頭。

　一分鍾剛結束，弗蘭克捏緊拳頭青筋曝露，顯然到了極限。

　洪非起身推開艙蓋，一隻手拽著弗蘭克的後領鑽出坦克迅速上浮。

　少頃，波浪翻湧的海面上突然炸開兩道水花，緊跟著便是急促的喘息聲。

　二十六分鍾，兩人來到距離事發地約60公裡外。

　片刻後，兩人躺在海面上隨波漂流，呼吸調整過來，大腦重新恢復清明，洪非拍了拍弗蘭克:“怎麽樣，沒死吧?”

　弗蘭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肯定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