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超人，還是蝙蝠俠，此刻分別在盧瑟和小醜的逼迫下，全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各自脫離了盧瑟與小醜之後，超人飛向哥譚，蝙蝠俠飛向大都會。

　兩人在分割了兩座城市的河道上空不期而遇。

　布魯斯習慣性地保持沉默，他看著超人，等待對方開口。

　要是真論起來，小醜的說法也不能說是不對，甚至跟滿分答案已經非常接近了。

　只是，小醜雖然很懂布魯斯的心理，但他終究不是布魯斯。

　即便這隻哥譚蝙蝠曾經無數次地在腦海中推演著將超人消滅的預案，他設想中的戰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這裡面卻又絕對不包括以對方的親人作為威脅。

　更何況，那裡面還有超人的母親，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可一個真誠付出著將你養大的養母就不是母親了嗎?

　也許有人會說他擰巴和糾結，但對他自己而言，這就是原則。

　一種洪非看不懂也想不明白的原則。

　不過話說回來，布魯斯相信，超人在那邊和盧瑟的對峙也一定不會順利，不用多想，超人另一個沒有出現的家人肯定在盧瑟手裡，而盧瑟會利用這個籌碼來做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布魯斯不說話，也是一種等待，等待著現實情況的變化，相應地調整著自己的應對方式。

　如果超人對他出手，那麽他不需要再有任何顧慮，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保留全力以赴消滅對方。

　如果超人坦言相告，那麽……他也不會如了小醜的願。

　因此，碰面的刹那，布魯斯的心理波動非常之劇烈，他一邊希望能夠盡快處理掉超人這個威脅，一邊又不希望對方會被盧瑟蠱惑後做出錯誤的決策。

　一時間，布魯斯耳邊仿佛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超人的反應，自然也沒有辜負期望。

　布魯斯僅僅只是投來一個眼神，他就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而後當即說道:“布魯斯，盧瑟讓我殺了你，用你的頭顱去換瑪莎！”

　“一樣，小醜也讓我殺了你，然後用你的屍體去換……”布魯斯正說著，突然話語毫無預兆地中斷。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超人對他的反應頗為不解，但還是好心地重複道:“他讓我用你的死亡，去換取我母親的存活。”

　“不，你剛才說了一個名字。”布魯斯忽地往前飛動，幾乎就要貼在超人的面前。

　超人稍稍後退一些，而後皺著眉頭小聲試探著說道:“是的，我說了我母親的名字，她叫瑪莎。”

　布魯斯整個人僵在天上。

　如果不是由戰甲自動維持飛行滯空，他現在可能會直接從天上掉下去。

　極其短暫的瞬息之內，誰也不知道布魯斯到底想了些什麽。

　只見他倏地回神以後，整個人的氣息似乎都自內而外地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變。

　超人對他的連番異狀感到十分不解。

　布魯斯突然開口:“他們是故意的。”

　超人被立刻拉回到了現實當中，他點頭讚同:“沒錯，我想他們早就想好了，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們內訌，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之間誰會死，誰又能活下來，他們只是想讓我們戰鬥罷了！”

　“嗯，如果我死了，那麽之前盧瑟針對你的那些陷害都將成為現實，因為你真的在殺人。如果你死了，那我要面對的東西也是一樣的。如果不解決他們，反而轉過頭來互相針對，那我想結果一定會很難看。”

　“你說的完全沒錯，知道你這麽想，我就完全放心了！”超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可很快便有為難地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布魯斯眉間的溝壑深得能夾死蒼蠅，但面對超人的問策，他也沒有思考太久。

　“我有辦法，但是我們兩個人不夠。”

　“什麽辦法?我可以去找白小姐幫忙，還有哈莉，甚至是洪，只是我不知道洪現在到底在哪兒，聽證會結束以後他和我打了一架就說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話，當時我就該問清楚一點。”超人有些懊惱。

　布魯斯卻暗暗地撇了撇嘴。

　他越來越懷疑目前的局勢和洪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洪非本身就是幕後推手，即便他想不到洪非這麽做的理由，但如此多的巧合與關聯根本就容不得他不往這個方向去想。

　不過，這個話他現在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們現在能找到的幫手真的只有洪非的人了。

　“可以，我現在就立刻讓人工智能聯系他們，說清楚原委之後，我想她們不會拒絕幫忙。如果有幫手的話，你知道……你知道瑪莎在哪兒嗎?”

　超人蹙眉搖頭。

　布魯斯歎了口氣:“好吧，那就讓他們先救露易絲，她在小醜手裡。但我們要注意另一件事，稻草人已經出來了，看來你不知道他是誰，他是一個心理學家，也是一個化學家，他製造了一種恐懼毒氣，所有吸入毒氣的會被恐懼淹沒、產生幻覺，對現實失去感知，這種情況下吸入毒氣的人極容易被人操控，或者在無意識中走向自我毀滅。”

　“還有這種東西?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布魯斯抿了抿嘴，跳過這個話題說道:“稻草人可能準備對哥譚甚至大都會同時釋放恐懼毒氣，這是我們和我們的幫手需要注意的第一點。另外，我猜測小醜可能在哥譚市保留了超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如果小醜狠下心來，那會對整個城市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

　超人頓時感覺無比棘手:“這樣我們還怎麽救人?”

　“我也不清楚，但我想洪非的人一定有辦法。”

　“是嗎?”超人眼神一亮。

　布魯斯點頭:“你跟他打過，應該知道他既會傳送，也會瞬間移動?”

　“是的，他的空間跳躍無聲無息，而且就算我閉上眼睛也不容易感覺到空間的波動，他本身的能量就比我更強，如果他持續使用這種方式對我進攻的話……”超人搖了搖頭，一臉不願回顧的模樣。

　布魯斯眼底微光閃動，暗暗記下了這條信息，隨後說道:“但他不是唯一一個會瞬間移動的人，我見過他身邊有一個女巫，渾身被黑氣包裹，她也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而且她應該是很精通魔法的那種人。”

　“我想起來，她在聽證會上出現過?”

　“是的。”

　“她能做什麽?”

　“她可以不必直接將露易絲帶走，只要時刻關注著她的安全狀況，憑借瞬間移動的能力，我相信她不會有危險。只要小醜沒有失去籌碼，他就不會輕易讓整個城市毀滅。”布魯斯說到最後咬牙切齒，他真是煩透了小醜這個家夥，每次他一出現，就會給布魯斯帶來極為頭疼的麻煩。

　接著，他又快速說道:“這個時間裡，我會讓我的人工智能……嗯，還有洪交給我的那個人工智能一起搜尋整個城市中所有可疑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在哥譚做了準備，那我想絕對不會找不到他的蛛絲馬跡。

　瑪莎那邊也是一樣，必須有人先找到她的所在。

　不管是小醜還是盧瑟，我想他們都屬於那種為了目標可以完全不理會自身生死的家夥，所以針對他們本人，沒有意義。只有解決了我們的後顧之憂，才能徹底消除這一次麻煩！”

　超人重重點頭。

　布魯斯的分析有頭有尾，有理有據，根本找不出任何可以質疑的地方。

　不過……

　“那我們呢?”

　布魯斯呼出一口濁氣，淡淡地道:“我們，當然要打一場。”

　“演戲?”

　“不，真的打起來。”

　“嗯?”

　“我想他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我們是不是真的在戰鬥。所以，為了兩座城市，為了你的兩個家人，我們只能假戲真做。”

　“這……好吧，布魯斯，我會注意的。”

　超人所說的注意，不是注意自己不要打得太假，而是注意自己不要讓布魯斯傷得太重。

　布魯斯不帶腦子都聽出來了。

　所以……

　突兀地，布魯斯左肩甲片突然打開，露出內裡一排共六顆如雪茄般大小、顏色綠瑩瑩的子彈。

　咻地一聲，一枚子彈徑直衝向超人的面龐。

　超人的反應當然不至於發現不了這樣的攻擊，但是他完全沒有想要閃避的心思，他的防禦力非常強大，就算布魯斯對著他的臉開炮，他也可以不躲。

　見他一動不動，布魯斯心道果然如此。

　在他過去的頭腦風暴戰局推演當中，只要他第一次的進攻表現得足夠突然，那麽哪怕超人能夠反應過來，也有超過九成的概率不會去躲！

　因為超人一定非常信任自己的身體強度。

　由此，只要他以突兀進攻的姿態發射出氪石子彈賭一把，那他的贏面總會超過九成。

　眼下，就是最完美的印證。

　又粗又硬的子彈拖拽著白色尾焰像超人飛來。

　在超人聚集目光的注視下，它的動作慢得驚人，超人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在想:為什麽布魯斯的子彈如此與眾不同，難道子彈真的是體積越大越好麽?

　而後，當子彈即將擊中他的臉龐時。

　彈體外殼突然裂解，內裡能量轟然爆發。

　嘭！

　伴著一聲驀然的空爆，一大團深綠色的霧氣猛地爆開。

　超人整個上半身尤其是腦袋一瞬間便被完全包裹。

　出其不意地，超人吸入一口綠色霧氣後猛地咳嗽起來，而咳嗽的動作本身又讓他接連不斷地把綠霧吞入口鼻。

　氪石，對氪星人能力的影響本身其實並不需要入體。

　只需要靠近氪石，然後憑借它本身短時間內連人類都殺不死的輻射，就可以讓氪星人失去超能力並且變得虛弱不堪。

　而超人猛吸幾口，勁頭自然大得出奇！

　所以，在一陣猛烈的咳嗽中，超人再也維持不住浮空的身體，一邊面露痛苦之色，一邊自由落體地朝下方河面墜落。

　布魯斯見狀皺了皺眉，他不喜歡水戰。

　於是，他飛身向下，與超人來到同一水平線之後，胸口積蓄璀璨白芒，光亮抵達一定限度之後，白光中突兀地滲出一絲綠意。

　只聽轟地一聲，能量炮擊中超人，一道淺綠色的光線壓製著超人的身體將其推向大都會一側的堤岸。

　少頃。

　超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堅固的路面被輕易摧毀，碎石泥土飛揚，他的背部在地上硬生生犁出一道滿是狼藉的溝壑。

　布魯斯跟著從天而降，他一手握拳高高揚起，身軀縱躍地向超人墜去，氣勢驚人。

　在即將被擊中的前一刻，超人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他手掌在地面一拍，身體猛地飛速向後退去。

　布魯斯一拳轟擊在地面上，一個深坑頓時出現，地面龜裂的紋路宛若蛛網迅速蔓延。

　超人騰空而起，故意拉開距離，雙眼逐漸轉紅。

　布魯斯看著他的動作皺了皺眉。

　他不是在為兩人的距離而發愁，而是認為超人啟動熱視線的速度太慢了。

　對比他掌握得過往資料，這一次超人起碼滯後了1.319秒！

　為什麽他知道的這麽清楚?

　戰甲的hud顯示上正清清楚楚地寫著呢！

　赤紅射線陡然爆發，轉瞬來到布魯斯身前。

　布魯斯舉起雙臂。

　他個人研究製造的能夠吸收能量的裝備就是一套掛載在戰甲外部的臂甲。

　黑色臂甲在熱視線下快速變得通紅欲滴。

　不超過十秒，這件外掛臂甲能夠吸收的能量就已經快要抵達極限。

　正當布魯斯正準備換另一手上的裝備時，他忽然感覺到戰甲本身微微一震。

　熱視線蘊含的超高能量突破外掛臂甲落在戰甲上，戰甲中融合的振金成分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原本針對一個點的攻擊被吸收後轉化分流散入戰甲每一個角落。

　眼看著，那一身通體漆黑的蝙蝠戰甲，忽地朝著淺紅色過渡。

　超人見狀驀然一驚， 他立刻停下熱視線，立馬就要開口詢問布魯斯的狀態。

　但布魯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只見他單手向天空探去，旋即整套戰甲表面光暈流轉著朝掌心匯去！

　倏地，一道紅色光線衝上天空。

　超人連忙以熱視線對抗。

　兩道能量忽然撞在一處。

　頃刻之間，撞擊點轟然爆發，肉眼可見的一層衝擊波一馬當先地呈圓形擴散，緊隨其後的是紛紛揚揚、絲絲縷縷的扭曲光線，最後，才是震耳欲聾的驚天爆響！

　題外話

　我受夠了這種每天一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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