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希望自己在宇宙中是唯一的。
通常來說,作為一個穿越者,一般而言在其他平行宇宙不會有同位體。
不過他是靈魂取締,所以之前的洪非應該是有相似者的。
但同時,他也覺得那些洪非不會也有一個系統。
這樣一想,他忽然覺得輕松多了。
否則,要是其他宇宙的自己有一天也這樣調侃自己的話, 那他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個不是自己的自己給滅口了。
路西法聊得高興,喝得開心,說話的內容也開始逐步擴散,從他在地球上遇到的事情開始,跳躍式地穿插著曾經在地球的經歷,以及與天堂約定的締結等等。
如果他面對的是一個普通人, 僅是那一串串沒頭沒腦的話就足以讓他們頭大如鬥,更談不上理解了。
就算是洪非,也要打起幾分精神才能通過他的話語了解到他所說的意義和背景。
比方說, 瑪門不是他親兒子,不是他被綠了,而是因為他是地獄之王,瑪門的位格就是地獄之子,所以他們的關系才會被誤解,不過瑪門弱小的時候從來不會戳穿這件事,甚至還會專門在地獄宣揚這種父子關系,直到瑪門長大(力量強大)以後才開始漸漸停止了這種行為。
而路西法作為地獄之王,其實並不在乎瑪門那些小動作。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事情就像是一出出喜劇,是他在地獄度過無聊生活間的一種特殊調劑。
“不過他長大以後就越來越不可愛了,我還記得他小的時候,那時候他總是整天纏著我飛來飛去,後來,不知道是那一頓我下手太重了, 他一看到我就害怕得瑟瑟發抖。”
說這句話的時候,路西法的眼神有一絲落寞。
但也只是轉瞬即逝的一絲而已。
就像是你對待隔壁家的寵物,當它乖巧可愛的時候, 你自然而然地會伸手摸摸它,甚至也許還會發自內心地問自己是不是也要養一隻;可如果之後它想咬你,你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它一個大比鬥。
某種情況下,寵物換成熊孩子也不是不行。
又比如,這個宇宙的上帝是沒有實體的,他更像是一種概念的具現化,非要有指向性的話,那上帝在天堂通常是一團光。
這一點倒是貼合洪非之前的隨意猜測。
路西法建議,洪非如果想對上帝做點什麽的話,他可以幫忙隔斷天堂與外界的聯系,這裡所說的外界指的是所有以地球為核心的宇宙之外的地方,他還能幫忙在天堂裡重塑一個假的上帝,保證讓某個真的上帝也無法察覺。
洪非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
“你膽子也太小了。”路西法的眼神有些嫌棄。
洪非也白了他一眼:“你說得倒是簡單,萬一出事兒了,你沒關系,我就難了。”
到時候他只能離開dc, 而且可以肯定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回來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他來了肯定無法隱瞞, 至少現在他還做不到完美的偷渡。
路西法語重心長地道:“收益和風險往往是成正比的。”
洪非堅定地回應:“但對我來說,這種事情的風險要遠遠超過收益。”
就算他能生擒這個宇宙概念具現的上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對他做什麽,或者應該對他做什麽。
融合?
怕不是要被人家當場反過來吞掉。
處於什麽樣的階段就做什麽樣的事,回過頭去做那些簡單的事情當然可以,適當的越級挑戰也有利於自身成長,但抱著公牛喝牛奶——往死裡嘬(作)就很不好了。
而且誰能保證路西法會不會關鍵時刻坑他一把?
不需要他特意設計什麽陷阱,只要他在共同行動的時候稍稍放水,洪非就要慘了,並且那個時候他也許連路西法坑他的證據都找不出來。
所以,不行!
路西法只能遺憾地放棄勸說。
不過,雖然表面堅定拒絕,但事實上,洪非還是把這件事悄悄藏進了心底。
以他現在的實力做不了的事情,將來卻未必不能成行。
再怎麽說,這個宇宙的上帝也不是至高,就算是至高,洪非心裡也不是全然沒有想法。
片刻之後,路西法一瓶酒全部下肚,他的兩邊臉頰上也跟著浮起異常的淡紅,連帶著眼神都如同普通人一樣迷離起來。
這樣的姿態,讓夜晚流連酒吧的女人們看得差點合不攏腿。
一次次搭訕,一張張紙條,一個個電話號碼。
路西法只有一個原則:來者不拒!
見此,洪非乾脆把那些女人塞給他的紙條也一並拍到路西法手裡。
谷窗
“既然你那麽喜歡,這些也一並都送給你了。”
路西法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當即喜形於色:“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洪非無奈搖頭:“注意身體吧。”
“你太多慮了,我是誰啊?就算她們全部一起上,我能讓她們第二天一個都爬不起來。”
在這種事情上,哪怕是墮落天使,也會忍不住吹牛。
路西法抓起身旁的西服,將一大把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一張不落地放進口袋,回過頭來,他看著洪非的眼睛說道:“嗯,今晚很開心,你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終於到主題了。
洪非就等著這一刻了。
別看路西法剛才很好說話的樣子,但他既然並不是那個開酒吧談戀愛的主角,那麽洪非就無法確定他的性格,與其貿然提出自己的需求,倒不如先加深一下了解徐徐圖之。
現在,時機到了。
既然路西法問了,洪非也沒有必要再遮掩,那樣反而會顯得很做作。
“哈迪斯,你還記得嗎?”他直接詢問。
路西法一聽,根本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當然,哈迪斯,宙斯和波塞冬的兄弟,我見過他們,不過我不喜歡他們,宙斯一直很陰險,波塞冬向來色厲內荏,至於哈迪斯……”他突然笑了起來,隨後搖頭說道:“那是個很有野心但又缺了億點實力的家夥。”
洪非頷首,他見過波塞冬和宙斯,雖然與宙斯只有一面之緣,但那次碰面加上波塞冬的敘述,宙斯陰險毒辣的形象已經非常豐滿了。
波塞冬的確是色厲內荏,他平時真的非常凶,但重要關頭卻又總能放下身段乾脆認輸,也許這就是他沒有走上哈迪斯老路的主要原因。
至於哈迪斯,他沒見過,但波塞冬說過,那是一個野心家,同時又是一個莽夫。
如果不莽,他又怎麽會想要用自己冥界去吞噬路西法的地獄呢?
他哪怕事前好好調查一下,也不至於乾出這種驚人的事情來。
洪非再道:“我在找一件東西,那曾經是哈迪斯的武器。”
聞言,路西法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啊,讓我想想,對了!”說著,路西法伸出食指在身側輕輕一劃,空間頓時被拉開一道黑色的口子。
奇異的是,兩人座位周邊的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景象,哪怕現在仍有不少女人時不時地將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
路西法把整條手臂都伸了進去,微微眯著眼睛一頓摩挲。
好一會兒,他張開亮起的眼眸,縮回手臂,掌中已經提溜著一件黑色的頭盔。
這件頭盔的樣式並不出奇,與歐洲常見的騎士頭盔相仿,唯一獨特也許就是頭盔外部猶如液體一般流動的墨色氣息。
“隱身頭盔。”路西法叫出了它的名字,“哈迪斯戴上它的時候,我的確沒有再發現他,哪怕用盡了我所掌握的各種手段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可惜的是,他應該一開始就戴著隱身頭盔來偷襲我的,在我有防備的時候,他就算偷襲也無法打敗我。”
話音剛落,他嘭的一聲把頭盔放在桌上,接著直接將其推到洪非面前。
洪非看了兩眼便挪開目光繼續看向路西法:“我需要付出什麽?”
“付出?不,當然不用,至少在這件東西上伱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路西法連連搖頭了,“我說過,你是個有趣的人。我一向很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而且今晚的交流非常順心、開心不是嗎?這件東西放在我這裡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我覺得你也用不著靠它的隱身能力來做什麽,所以它對你的價值應該也是相當有限的。既然是這樣,那我不如做個順手人情。”
路西法對著洪非眨了眨眼。
顯然,這是示好的舉動。
洪非也沒有再跟他客氣,揮手將隱身頭盔收了起來,而後道:“謝了,以後如果我確定要對他做點什麽的話,我一定第一個找你幫忙。”
路西法立時爽朗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說真的,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期待那一天趕緊到來了!”
旋即,又是一陣閑聊過後, 洪非起身告辭,同時掏錢買單。
雖然路西法是酒吧老板,但洪非給出的說辭也讓他不願拒絕。
“你今晚的酒,我請。”
路西法也跟著起身把他送到了門口。
臨別之時,吹著街上的涼風,他又跟洪非說了一句話。
而就是這句話,讓洪非倏地皺緊眉頭,站在街邊許久未動。
“雖然不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麽,但是我建議你盡快辦完自己的事情,然後盡快離開這個宇宙。嗯,我不是故意要向你泄露些什麽,我只是喝醉後說了一句胡話。”路西法還是眨著眼睛嬉笑地對洪非說出這句話。
但這一次,洪非敢肯定,他的笑容下莫名地多了一種名為“認真”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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