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史蒂夫，洪非又了了一件心事。

　即便現在他就直接離開地球，也不需要對地球上的事物有任何的惦念了。

　徐文武早就說過不會跟他去宇宙星空，他雖然個人情感上也想去看看，但他放不下自己的老婆孩子，而這一次是屬於探索性質，他也不方便拖家帶口，所以他早早就定下留守地球。

　再加上一個史蒂夫。

　兩人從實力與名義上都能夠完美地掌控超能基金會。

　基金會不亂，世界就不會亂。

　為什麽洪非要擔心世界會亂?

　因為他改變了太多，現在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離開多久，也沒辦法把趙海倫、梅都帶上，希芙可以跟隨，她雖然實力菜了點，至少是個神。

　地球，是基本盤。

　哪怕他沒有凌駕與統治的想法，至少讓它保持一定程度的安定。

　要亂，也該在洪大師的手底下亂。

　其他人，作亂就去死好了。

　次日，洪非找到史蒂夫，帶他一同前往神盾局總部。

　“先去露個臉，然後你自己想辦法潛入地下基地，最好讓他們發現你，追殺之後卻又沒能抓到你。”

　史蒂夫:“露面的理由呢?”

　“基金會的問題，讓皮爾斯不要阻止任何人離開神盾局，尤其是復仇者，本就不屬於神盾局。”

　史蒂夫接受了這個提議。

　洪非開門，兩人直抵華府，隔著河岸便能看到三曲翼大廈。

　一路向內，沒有人上前阻攔，他們不認識洪非，卻不會不認識史蒂夫。

　望著眾人崇敬的眼神，洪非在他身邊小聲笑道:“我沾了你的光。”

　史蒂夫搖頭失笑:“他們要是知道你的身份，現在恐怕連冷靜都做不到。”

　來到前台，史蒂夫道:“我找亞歷山大·皮爾斯先生。”

　前台女性工作人員以尊敬的目光偷偷瞟了瞟史蒂夫浮誇的胸肌，這才問道:“羅傑斯隊長，請問您有預約嗎”

　史蒂夫看向洪非，洪非搖頭，於是他問:“我可以現在預約嗎?”

　工作人員微微一頓，又偷偷看了一眼，轉而道:“我可以幫您聯系一下。”

　“謝謝。”

　洪非戲謔看著他。

　史蒂夫尷尬一笑。

　少頃，工作人員放下電話:“隊長，皮爾斯先生在等您，那邊乘坐電梯，頂樓。”

　“好的，感謝。”

　“不客氣呢！”

　兩人轉身進入電梯，洪非笑嘻嘻地道:“我想哪怕你不是美國隊長，至少也能當一個007。”

　史蒂夫無奈:“我看過那個電影。”

　電梯關閉開始上行，中途突然停下

　雙門對開，一個身著休閑裝，雙手插在上衣兜裡，將棒球帽壓得極低，且戴著黑色口罩的人出現。

　瞬間，史蒂夫眉頭一皺，他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

　洪非則是瞬間挑起眉毛。

　尼克·弗瑞。

　他腳步一頓，似有猶豫，接著又自然地走了進來。

　電梯繼續上行，洪非和史蒂夫站在裡面，弗瑞站在門口。

　雖然沒有任何語言、肢體或者眼神上的交流，但是，洪非突然想明白了。

　他現在才知道九頭蛇為什麽會甘願冒險直接暴露也要把他拉到九頭蛇的隊伍之中，甚至皮爾斯明知道洪非很清楚他就是九頭蛇，卻仍是不願意在所謂的歡迎宴會上露面。

　皮爾斯想要將自己從九頭蛇的隊伍中暫時地摘出來，至少在洞察計劃徹底成功之前，他不希望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口實，所以派出約翰·加特勒來代替自己。

　尼克·弗瑞一開始就是支持洞察計劃的，他的理由也很清新脫俗:神盾局看待世界的眼光是現實的，而不是理想化的，因此需要徹底提高威脅分析技術，在威脅出現之前先一步將其壓製住。

　更奇妙的是，他的想法和九頭蛇的想法有些天然的重疊。

　也正因為如此，皮爾斯全力支持幾乎無有不允。

　於是，至少在洞察計劃上，神盾局和九頭蛇可以說是通力合作了一把，成果斐然。

　回到問題上，洪非一開始並沒有將九頭蛇的底氣往弗瑞身上想，因為他對劇情的熟知告訴他，哪怕他千方百計想要直接坐實弗瑞就是九頭蛇這一點，但潛意識裡他仍然清清楚楚地知道弗瑞真的不是九頭蛇，哪怕他有時候真的很像。

　可事實上，現在的劇情已經跟以前有了變化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同。

　現在弗瑞已經卸任，他不再是神盾局局長，哪怕他背地裡挪用公款幹了很多自己相乾的事情，但是他已經沒有原來那麽多的權限，現在他的身份地位已經不足以讓他察覺到在神盾局隱匿了數十年的九頭蛇。

　結果是什麽?

　就是弗瑞不知道皮爾斯是九頭蛇，不知道九頭蛇對洞察計劃另有想法，他只是在堅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務，當然他的戒心肯定也是有的，可這並不足以讓他發現九頭蛇。

　在他擔任的局長的多年時間裡不也沒有發現嗎?要不是那艘衛星發射船出了事，九頭蛇幾乎沒有破綻。

　再次以料敵從寬的原則來回溯整個過程。

　皮爾斯恐怕已經發現了弗瑞的小秘密。

　再大膽一點，皮爾斯是否知道了卡羅爾·丹弗斯。

　如果是，那麽一切突然就說得通了。

　皮爾斯想讓弗瑞召喚卡羅爾·丹弗斯與龍王洪非一戰，不管洪非是否真心實意地加入九頭蛇，這一戰也絕對是他所期望的，因為這兩個人所擁有的力量都極有可能對九頭蛇造成難以想象的殺傷與破壞，即便洪非真的成為九頭蛇，皮爾斯乃至於吉迪恩等人也不會放心有這麽一個人夾在大家中間。

　鶴立雞群，他們都是雞。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兩個家夥打起來，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同歸於盡，或者兩敗俱傷，然後九頭蛇在趁機出手把他們徹底消滅。

　這才最符合九頭蛇的利益。

　合作的關鍵是什麽?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現在跟洪非合作是因為他們需要洪非不要干擾洞察計劃，暫時相對九頭蛇而言安靜下來，默默等待著洞察計劃蓄勢待發。

　洞察計劃準備完畢之後，他們就不再需要洪非，甚至可以說沒有洪非對他們更為重要。

　九頭蛇，確實有很多把刷子。

　想到這裡，洪非眼神微動。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打龍！必須趕緊打龍了！

　要不然，可能就要被方臉大媽給打了！那龍王的臉面可就丟乾淨了！

　還是本能地料敵從寬，他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打得過卡羅爾·丹弗斯。

　但是，緊跟著他又目光一閃，想法霎時再變。

　打不過又怎麽樣?

　勢均力敵技能卡是用來看的嗎?

　他剛剛才決定了讓史蒂夫臥底九頭蛇，如果卡羅爾突然回歸，那這個油鹽不進、腦子有坑的女人肯定會把他的計劃攪得一團糟，甚至她可能會直接打亂基金會的部署。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殺了弗瑞，在他使用傳呼機之前。

　第二，殺了弗瑞，讓他先使用傳呼機。

　假設能夠擊殺卡羅爾，那麽以她“銀河系警察”的身份，應該算是壞事，如果再從她的能力根源上掉落出一張卡片來，那洪非不管是自己用還是交給手下人，都屬於直接創造一個足以橫行宇宙絕大多數區域的超級高手。

　一個字，香得很！

　叮！

　電梯來到頂樓。

　弗瑞當即走了出去。

　“等一下！”洪非突然開口。

　弗瑞腳步一頓，背對著洪非的臉龐瞬間陰沉起來。

　洪非轉身道:“史蒂夫，你先走。”

　史蒂夫低聲道:“你想做什麽?”

　“跟他聊聊。”

　史蒂夫皺著眉頭離開電梯，一路他緊盯著弗瑞的背影，錯身而過之時還轉身看向他的臉龐，但在帽簷和口罩的遮蔽下他也沒能看得清楚，不過看他突然跳動的眼角，應該是有了猜測。於是他又看向洪非，便見他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和微笑。

　頂樓，不是什麽人都能上來的，所以電梯外非常空曠。

　史蒂夫從轉角處消失後，洪非道:“不管你想去哪兒，是悄悄潛入，還是受人之邀，總之，回來吧。”

　弗瑞先是僵硬不動，而後慢慢轉身，頭也不抬地道:“我不是潛入。”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潛入！但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外面恐怕不太方便。”

　弗瑞警惕地道:“這裡四處都有攝像頭。”

　“哦吼，我倒是差點忘了你還乾過局長。”說著，洪非屈指一彈，一道金光瞬間將電梯角落裡的攝像頭打破，“現在沒了。”

　弗瑞聽著碎裂的響動聲眉頭越皺越緊，旋即搖頭轉身道:“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

　洪非笑意不減:“你敢把那條腿抬起來，我就敢讓你人頭落地。”

　弗瑞再度僵住，提到一半的腿腳突然一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這裡是神盾局總部！”他低聲吼了一句， 語氣滿是警告。

　“那又怎樣?誰攔得住?你這個前任局長，還是皮爾斯那個前前任局長?哦，不對，皮爾斯現在雖然不是局長，卻得到了實際的權力，你這是又抱上人家的大腿了?”

　弗瑞放下腿腳再度轉身，他微微抬頭，露出一隻倍顯凶厲的獨眼:“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哪怕是黑暗入侵以後，我對你的判斷也沒有任何一絲的改變。”

　洪非不接話，放下攔住電梯門關閉的手，退後一步，聳肩攤手，既是邀請，也是等待。

　數秒，電梯門關閉。

　洪非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最後一刹，弗瑞箭步上前，黑手插入電梯即將閉合的縫隙之中，雙門再次向兩側打開。

　洪非笑眯了眼:“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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