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菜很快便端上來，前菜是杏仁片、三盤微辣的開胃菜和荔枝。

君知渺對微辣的開胃菜沒什麽興趣，隻用了些杏仁片。趁正菜還沒端上來，起身去看畫。

這邊只有他們一桌，君知渺看畫便更加隨意。周圍掛著四幅畫作，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副女人的畫像。

女人背對著畫面，穿著露出瘦削的肩膀，綁起的頭髮微卷。

君知渺看了一會，才訝異道:

“是達利的畫?”

西班牙畫家薩爾瓦多-達利，現實主義代表畫家。同畢加索、馬蒂斯並稱二十世紀最有代表性的三大畫家。

霍蘭溯笑了下:“仿作，真正的應該在西班牙國立藝術館吧。”

君知渺哦了一聲，靠近觀察女人坐著的椅子，靠近畫面的結構非常清楚，再拉遠些的又有些模糊。

女人的眼前是一片平面的風景，景色非常簡單。但女人同她所坐的椅子又清晰立體，給人真實的感覺。

君知渺嘖嘖感歎，又看了剩下的幾幅畫。等正菜端上來時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臉滿足道:

“賺到了，相當於逛了美術館又吃到了美食嘛，雙重滿足。”

霍蘭溯笑道:“吃菜吧，魚放涼會腥的。”

君知渺驚呼一聲，用公筷加了脆帶魚放碗裡，小挖了一口魚肉入口。外層酥脆，包裹的魚肉綿密，好吃到她眯了眼。

君知渺愛肉愛甜品，點的兩道蔬菜基本沒動。霍蘭溯看她又開始吃甜品，笑了一下:

“和牛撻好吃嗎?”

她點頭，櫻唇自勾起後就沒垂下過，琥珀眸亮晶晶的，就像漫天星光落在其中。

霍蘭溯撐著下顎，看她吃完最後一口，意猶未盡的模樣。

“要再點一份嗎?”

君知渺搖頭，放下杓子後用濕毛巾擦了唇邊。

“和牛撻吃多易膩，留到下次回味好了。”

餐廳不遠處便有條江，君知渺邊看電子地圖邊帶路，到江邊後便找了處空地坐下。

對面就是高樓大廈林立，夜晚的涼風吹拂，君知渺愜意晃腿，拉了下他。

“霍神來這裡玩過嗎?”

霍蘭溯嗯了一聲:“路過幾次，有親戚住在不遠處。”

君知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捂著嘴咯咯地笑:“我有時候真感覺，到哪你家都有地產，或者親戚朋友住這。”

少年手一攤，難得有些無奈:“沒辦法，家裡是房地產的。”

她這才想起來，笑得更開心。

“這邊的江景很好看，我之前一直想過來看看，既然你也沒看過，那我們一起等吧。”

霍蘭溯微微挑眉，溫和問道:“等什麽?”

君知渺手撐到身側，神秘兮兮道:

“秘密。”

霍蘭溯笑了一聲，也沒繼續再問。君知渺將被風撩起的長卷發挽到耳後，猶豫了很久才問道:

“霍神，你一直這麽優秀，會累嗎?”

少年雙手撐在兩側，身體微向後倚:“沒什麽感覺。”

她歎了口氣，想起上學期的調侃:“我們都猜你以後的對象會是那種十全十美的大家閨秀類型，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結婚啊哈哈哈。”

霍蘭溯想起之前體能測試，君知渺八百米跑了五分鍾，把體育老師氣個半死的事:

“那你們猜錯了，你運動起碼不行。”

君知渺懊惱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說女朋友，是說你以後的結婚對象啦！”

少年眉眼微彎，唇角帶著笑，黑曜石般的眼眸望著她。

她一愣，忽然心如鼓擂，聲音都有些虛:

“你的意思是……”

原本暗淡的江對面突然亮起燈光，

林立的高樓大廈全都亮起，最中間的大廈有大型led板，上面印著她的名字，還有一個蛋糕的表情包。霍蘭溯如玉般溫潤的面容被照亮，黑曜石般的眼眸點入星光，笑吟吟望著她。

“君知渺，生日快樂。”

光影倒映進江水，彎長的江流似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晚風被光亮照耀，涼意頓消。

她雙眼瞪大，張唇囁嚅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

霍蘭溯眉眼微彎，似是調侃她道:

“知道什麽?你的生日還是江邊?”

“生日的話，花名冊有記錄班上同學信息，我之前就知道了。”

“江邊的話，如果你不帶我來，我會找借口帶你過來的。”

他偏頭看她，溫柔笑道:

“不過，你能主動叫我去吃飯，我還挺高興的。”

君知渺耳垂微紅，被他表揚後羞澀地縮了下脖子， 垂在身邊的五指握緊又松開，手心都是汗。

……好像，主動和人分享，也沒有很難。

兩人又在江邊坐了一會，等柯峰在討論組裡艾特時才往酒店走。桑雨還在跟方何柯峰玩撲克，見君知渺過來，激動分享道:

“君同學，今天好像有個跟你同名同姓的人生日誒！”

桑雨拉著她去窗台，君知渺順著她指的方向，又看到剛剛那塊led板。

柯峰出了對雙a，隨口問道:“姓君的人很少啊，不會就是君同學生日吧?”

她一僵，還在想怎麽回答，就聽方何哈哈大笑:

“不可能啦，也不說我們人生地不熟怎麽聯系led的代理商吧，這種led板就算找到人聯系也要走一段時間的流程的。”

“再說了，她要是生日，肯定早就弄生日會啦，怎麽可能現在還這麽平靜。君同學你說是嗎?”

君知渺微扯了下嘴角:

“……是啊。”

霍蘭溯坐在沙發上，看她一臉無語，沒忍住低笑一聲。

桑雨又輸一把，慘兮兮起身:

“不玩了，回去洗澡睡覺了。”

方何一驚，伸手要拉她:“別啊，好不容易玩一次，我給你放水！”

桑雨氣得跺腳:“誰要你放水了，渺渺我們走！”

柯峰也隨之起身，幾人各自回房。桑雨拿上衣服就去洗澡，君知渺還在同霍蘭溯發消息，等桑雨出來才笑道:

“你洗好了?我現在進去。”

她拿上睡衣，剛準備進浴室，衣角便被桑雨拉住。

桑雨沉默了會，抬頭對上她的目光，鼓起勇氣道:

“那個，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