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臉?”
看著張騰無賴的嘴臉,林兮被氣笑了,躺在床上,兩行清淚從已經不再白皙的臉頰上滑過,往日裡神采飛揚的雙目裡淨是迷茫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半晌,苦笑一聲,方才繼續說道:“呵呵,果真是一個只會靠女人的臭男人,難怪沈若塵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甩了,也只有我這個傻子,才當你是個寶,苦苦地守著。”
“賤人,你說什麽?”
這幾個月,自己在張哥的帶領下,一開始確實掙到了不少,心越來越大,對對方越來越相信的張騰不僅將兩套房子的錢投了進去,甚至,還拿自己和林兮的身份證薅了許多網貸跟著投進去。
可是,後來,在大多數人都盈利的情況下,張哥讓買的那幾個基金竟然讓張騰虧得血本無歸。
拿了兩家房本和委托書,賣了錢本來就開始躲起來準備掙到大錢再回去的張騰只能夠帶著林兮徹底地躲了起來。
住在狹**仄的出租屋裡,回想著沈家古典華麗的別墅,張騰一顆心裡都是苦水。
無數次,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張騰隱隱會在心裡問自己:自己上一世能夠取得那樣的成就,難道就只是因為自己成為了沈家的女婿?
越想,張騰便越絕望,只能夠一次次地在心裡安慰自己:自己是有能力的,只不過現在還沒等到自己的運氣。
此刻,聽見自己愛了兩世的女人不屑地說出同樣的話,張騰感覺自己男人的尊嚴被對方扯了下來,丟在地上狠狠地踩著。
一顆心,跟著狠狠地抽搐起來。
“說什麽?說你無能,說你沒本事,掙不到錢不說,還只會敗光家裡的財產,你把家裡的房子賣了,難道不會擔心你老媽沒地方住嗎?”
許是生活早已扭曲了林兮的心態,此刻林兮的清純的小臉上滿是嘲諷的微笑,眼神裡的每一絲光仿佛都在無聲地譴責著張騰的罪過。
“你個賤貨,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本就被氣得雙目赤紅的張騰緊攥著雙手,怒氣衝衝地壓在了林兮的身上,嘴裡不停地罵著:“要不是為了你,老子現在還是沈家的女婿,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呢。”
“沈家的女婿?”
被通紅雙目怒視著的林兮絲毫不退怯,嘴角滿是譏誚:“要不是我,你覺得當初的沈若塵看得上你?說到底,都是靠女人。”
“都是靠女人”像一記狠戾的耳光,用力地打在了張騰的臉上:
“你個賤貨,你當初介紹我給沈若塵,不就是想讓老子用沈家的錢養你?沈若塵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認識你這樣的朋友,一肚子的壞水,連自己老爹都能騙的賤女人!”
“那也是我有本事啊,不像你,就離不開女人,廢物一個。”
看見張騰已經在暴怒的邊緣遊離,林兮眼裡閃過一道精光,摸了摸高挺的肚子,心中生出一計,拚命地激怒著對方:“離了我,離了沈若塵,離了你老媽,你張總不也就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嘛!”
“賤人,老子打死你,老子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個死賤人!”
果不其然,瞧見林兮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鄙視著自己,張騰血液裡的憤怒再也控制不住,抬起手,就朝著對方打了過去。
看見那高高抬起的手,林兮嘴角露出了微笑,雙手不停地抓著張騰的臉,心中期待著那暴風雨來得更激烈一些:只要肚中的孩子被打沒了,
自己就能夠離開張騰這個廢物。 反正自己還年輕,總能夠遇見有錢人,重新過上闊太太的生活。
哪怕是給人當情人,也好過住在滿是老鼠蟑螂的出租屋內。
張騰有錢有本事的時候,小寶是二人之間愛情的結晶,是拴住張騰的那根繩子。
可是,現在二人落魄成這樣,小寶則成了拴住她自己奔向幸福的繩子。
曾經,她也提過條件不好,想流了小寶,可是,卻遭到了張騰的拒絕。
心中明白如果擅自流產,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張騰。
明白過來的林兮知道激怒張騰動手是最好的方法,不僅可以順利流產,還可以借著對方的愧疚心理,順利地擺脫對方。
在鏡花台中看著這一幕的若塵嘴角微微上揚,自然是不會讓對方如願,立馬撥通了旁邊派出所的電話。
上一世,林兮不是怨恨原主擋在了自己和張騰之間,讓小寶成為了私生子嗎?
那現在,沒有了原主,若塵倒要看看,這光明正大生下來的孩子又會讓他們幸福嗎?
怎麽可能爸爸媽媽都重生了,小寶要被流掉呢?
一家人,自然是要整整齊齊的咯。
感受到腹部疼痛的林兮心中正暗喜計劃得逞, 卻被破門而入的警*察嚇了個不輕。
饒是二人一再辯解只是小兩口打著玩,可是,順著林兮腿部流出的血液卻還是讓她被送到了醫院裡,很快,小寶早產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看著那粉粉嫩嫩的一團子,林兮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為人母的喜悅,無數次,想要趁著沒人的時候弄死對方。
可是,明白殺人的下場,讓她也只能夠想想,只能夠狠狠地瞪著對方。
就這樣,上一世金嬌玉貴的小寶出生了幾天別說奶水,就連抱都沒被自己親媽抱上一下。
“你個天殺的,你怎麽不去死?”
就在林兮又一次盯著小寶發恨的時候,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了病房,為首的老太太對著正沉浸在為人父喜悅中衝奶瓶的張騰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你要是死了多好?你還活著幹什麽?”
看見門口的張家人還有跟在後面,蒼老了不少的林父,林兮的心不停地往下墜:這深淵,看來自己是跳不出了。
知道自己錯了的張騰一言不發,垂著頭,讓自己老媽罵個痛快。
“大弟,你真是太讓家裡失望了,你悄悄把房子賣了,有沒有考慮過爸爸媽媽弟弟妹妹?”
張大姐一臉失望地看著這個自己一向喜歡的大弟,毫不客氣地說道。
當初張騰要房本的時候,自己也幫著說了幾句,因為這,張大姐可沒少被自己娘家埋怨,最後,更是張大姐男人出了錢租了一個房子給張家人住著,才讓對方消停一點。
現在見著罪魁禍首,心中怎會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