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葉滄瀾看見戰火沒燒到自己身上,竟然悄悄溜回到板凳上,端起了茶杯,眯著眼睛看好戲:天啦,兄妹相戀,為了在一起毒殺親爹這樣的戲碼,一般人都想不出來,自己真是幸運,竟然可以坐在前排觀賞。
要不是時機不合適,他真想喊上尹氏陪自己一起看。
那尹氏雖然愚鈍,但是,看過的戲文卻是不少,當初要不是自己投其所好,用戲文裡的手段勾搭了她,自己怎麽能夠娶到尚書家的閨女?
不過,就算是尚書家的閨女又怎樣?
這種有違天倫的戲文,她聽過嗎?
就在葉滄瀾眯著小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雙眼細細打量,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時候,廳內的另三人陷入了一種僵持中。
龍曼柔躡躡嗦嗦地吸了吸鼻子,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委屈巴巴地看著若塵哽咽道:“閔莊主,這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你這空口白牙說我和哥哥違背倫理道德,汙蔑我的清白,良心何在?難道,你不知道清白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你這樣,是想逼死我?”
作出以頭戧柱的姿勢,龍曼柔紅潤的雙眸裡露出了寧死不屈的氣勢。
旁邊的龍舉綱則是死死地拽住妹子單瘦的身體,憤懣地衝著若塵吼道:“閔莊主,你我無冤無仇,為何死死纏著我們兄妹二人不放?先是在演武場上那般羞辱於我,現在,又編造出這種世人所不能忍之事汙蔑我們兄妹二人,難道,是覺得龍嘯已死,現在的龍吟山莊好欺負?”
走出演武場的時候,龍舉綱細細想了一下,這閔莊主的武功那麽高深,明明可以一招將許多人擊倒,可偏偏卻還要同其周旋幾圈,擺明了就是手下留情。
可,既然她能夠對別人手下留情,為何不能對自己手下留情?
要讓自己敗得那般屈辱?
然而,不管這兄妹二人露出何種悲傷痛苦的表情,那紅衫女子臉上的笑容就沒褪過。
瞧見龍舉綱閉上了嘴等自己回應,若塵開口了:“綱兒,娘的好大兒,你怎麽能夠說無冤無仇呢?難道,你忘了你親手給娘下的十香軟筋散,忘了你帶著娘的嫡姐將娘的功力廢去,丟在後山喂狼?”
話音漸落,女子嘴角的笑容淺淺陰冷,雙眸逐漸氤氳出血紅的恨意,緊盯著面前瑟瑟發抖的二人。
“不,不,不可能,葉夢塵已經死了,你不可能是還活著,不可能……”
聽到若塵的話,龍曼柔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驚聲尖叫著:“那麽多狼,你怎麽可能活下來,不可能……”
一旁摟著龍曼柔的龍舉綱也細細打量起若塵,似是想要從其身上找到借口騙自己都是假的。
“那你們看看這群狼眼不眼熟?”
懶得同兩個想要自欺欺人的家夥解釋,若塵指著身旁蹭來蹭去的狼群回道。
似是為了附和若塵的問題,狼群衝著龍家兄妹咧了咧嘴,仿佛在問:認識老子嗎?
“你,你,你的意思是……”
扶著妹妹的龍舉綱看見那齊齊朝自己吐露牙齒的狼群時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怯,結結巴巴不敢相信地問道:“他們救了你?”
龍舉綱的問題剛一出口,紅葉山莊的外廳裡就響起了清脆中帶著點瘮人意味的女子笑聲。
只見若塵笑彎了腰,摸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笑道:“老娘辛辛苦苦盡心盡力照顧了你們兩個白眼狼十年,換來的就是一場謀計,一場虐殺,你們呀,真真是比不上畜生呢,說你們是畜生,倒真是委屈了畜生!”
若塵的話音剛落,龍家兄妹二人還沒反應過來,那群狼就低低嗚嗷嗚嗷起來,似是在抱怨若塵將龍家兄妹和他們進行對比。
見狀,若塵噗嗤一笑,對著龍家兄妹二人繼續道:“看見沒,我的狼兄弟們覺得和你們比被侮辱了。”
說完之後,低下頭,特誠懇地對著狼大哥們鞠了一躬:“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那你們和垃圾敗類比較了!”
得到若塵的承諾,狼群停止了嗚嗷嗚嗷的低吼,又繼續在若塵身邊蹭來蹭去。
那龍家兄妹二人瞧見這人狼和諧相處的場景,不由得有些心驚:難道那死女人的命真的有這麽好,居然被狼群給救下來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多考慮,狼群中的紅衫女子就猛然間抬起頭,寒著面孔盯著龍家兄妹二人問道:“你們說說,咱們之間的血海深仇該怎麽報?”
??
血海深仇?
乍然一聽見這詞語,兄妹二人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頓時又覺得,好像真是血海深仇。
“娘……”
“塵娘……”
面對比自己強上數倍的若塵,龍家兄妹二人瞬間就軟了下來,想起了不管之前自己做錯什麽,只要給這女人道上一聲歉,對方就會原諒自己。
可是,他們的話剛說到一半,一陣紅色飄過,若塵纖細的手指已經抓在龍舉綱的頭頂,嘴角噙著冷笑:“咱們的母子情分早就沒了,別說是喊娘了,現在,喊爹也沒用了!”
一邊說著話,若塵的手上邊發力,手指發著淡淡的藍光,開始抽取龍舉綱的功力。
頭頂上傳來一陣酥麻感,緊接著似是有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頭皮,慢慢地,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疼得龍舉綱有些喘不過氣來。
隨著那酥麻疼痛感消失,龍舉綱感覺到自己體內練了十多年的真氣消無蹤影,一個運氣,竟然發現自己武功盡失,頓時驚慌失措地朝若塵吼叫著:“你做什麽?你剛剛做了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
“娘的好大兒哎,當初你廢了娘的武功,讓娘受盡磨難,現在,只不過是個開始,你著急什麽?”
吸收了一個武林高手的功力,此刻的若塵覺得自己有些撐得慌,開始在屋子裡來回走著消食。
吸收功力這一幕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除了受痛的當事人龍舉綱,廳裡的三人都覺得只不過是眨了一眼。
那龍曼柔聽見二人的對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急忙扶著面色蒼白的哥哥追問道:“哥,你的武功真的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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