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很好。

　孺子可教也。

　何奕借此機會極力推銷他的小叔叔，搖晃著夏小意的胳膊，“小嬸嬸小嬸嬸，你就原諒這麽乖的小叔叔吧。我小叔叔說話算數，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壞女人有機可乘啦。”

　夏小意覺得好笑，咬著唇笑。

　何奕以為她不信，電話那邊的那個又沒有反應。

　他伸出小拇指，“奕奕代替小叔叔跟你拉勾勾，說謊的人吞一千根銀針。”

　“小孩，哥哥跟她沒關系。”何肆低聲笑了下，又嚴肅道，“不論她說什麽，你都別信。”

　夏小意本來也不信，她“嗯”了一聲，換了個話題，“知道的，哥哥你下班了嗎?”

　“在回家路上。”

　“那你好好開車，注意安全。”

　聽著他倆的對話，何奕收回小拇指，在一旁捂著小嘴偷笑，結果沒聽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他雙手托腮，歎了一口氣。

　唉，他小叔叔不行。

　怪不得三年了都還沒追到小嬸嬸。

　他得多幫幫忙才是。

　·

　十月夜裡的燈光泛著冷意，何肆打了個噴嚏，感慨年紀大了不抗凍了。走到家門口，門外堆積著兩個碩大的紙箱。

　他極少網購，覺得奇怪，看到收件人昵稱才恍然。

　何肆笑出聲來，“萬年不從矜持老男人。”

　老?

　他在她心中就是這麽個形象?

　何肆抱著紙箱進去，念念聽見聲響跑來迎接，他擼了一把往他身上蹭的貓腦袋。

　拆開紙箱，裡面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小禮盒，每一個禮盒上都貼示數字，從1到28，一共二十八個禮盒。

　他從標著“1”的禮盒開始拆，裡面是一個柔軟的白兔子形狀陪睡安撫小玩偶，便利貼上寫著女孩像他的字跡。

　“何肆小朋友一歲生日快樂，睡覺的時候有它陪著就不用害怕了。”

　他怔了下，接著拆下去。

　“兩歲啦，不知道何肆小朋友看到奶味小餅乾會不會流口水呢。”

　“何三歲千萬不可以把橡皮泥當成吃的！”

　四歲滿滿一整盒的水果糖、五歲小汽車、六歲童話書……一直到二十八歲，每一份禮物都是精挑細選，寫了便利貼。

　從什麽時候開始不過生日的?

　不，不對。

　何瑾秋從來不給他過生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生日究竟哪天。是爺爺接走他後，他才有了生日。

　到生日時，爺爺會命管家給他準備生日派對。

　老爺子不善言辭又傲嬌，會等他睡著後將禮物悄悄放在他的枕頭邊，隔日凶巴巴的極力否認。

　九歲那年以後， 一到生日總會噩夢，老爺子心裡明鏡似的，也不再為他操辦派對聚會。

　再大些，到生日老爺子就給他打錢。

　成年那年的生日宴是老爺子想給他鋪路而辦。

　爺爺走後，再沒人記得他的生日，他也不過生日……

　念念啃咬紙箱，碎屑掉的到處都是。

　良久良久，何肆才有了反應，拎起搗蛋調皮的貓抱進懷裡，像是抱住了那個溫暖的女孩。

　受過的傷，好像在這一刻被治愈，那些空缺，也被填滿被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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