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梅把情況說了一通,段年看向呂興生的目光分外不善。
“荒郊野地埋伏人家小姑娘呢?你想幹嘛?”
呂興生鼻青臉腫,宛若在地上滾了一圈的發面饅頭,嘴上卻連連說著誤會。
“我這晚上在那邊晃喲呢,根本不知道怎回事?”
薑舒梅冷笑一聲,“警察同志,我把他作案的工具也一並帶來了。”
她早就料到呂興生會狡辯,上車之前問江燁借了手電筒,在附近搜尋一番。
果然找到了呂興生的作案工具,除了那根格外粗的繩子外,還有刀子、鑿子和一把錘子。
薑舒梅看到的瞬間隻覺毛骨悚然,看來呂興生今天是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薑舒梅乖乖就范聽他的話,恐怕還能留下一條命。
要是被欺辱後還寧死不從,寧可毀了名聲也要報警,恐怕今天就得交代在那了。
呂興生剛要張口,段年冷哼一聲,“識字嗎?看看牆上寫著什麽?知道什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你的去村裡一打聽就知道了,你要是負隅頑抗被查出來,後果可比自己交代嚴重多了。”
呂興生本身就對大簷帽心懷畏懼,聽了這話不由得哆嗦幾下。
“我、我交代,我是打算和薑舒梅開個小玩笑來著……”
旁邊另一名警察猛地拍桌,指著亂七八糟的作案工具厲聲道:“小玩笑?還是不老實是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呂興生的褲子才剛剛幹了些,被這冷不丁地又差點嚇尿,整張臉皺在一起,仿佛要哭出來。
“我說,我是想要弄她的,誰讓她不願意嫁到我家裡來,當初薑老太都收了我家的錢,憑啥說話不算話?”
警察聽了都覺得荒謬,看呂興生這滿臉褶子的模樣別說當薑舒梅的爹,就說當爺爺恐怕也是有人信的。
竟然還妄圖老牛吃嫩草,還想著讓這漂亮小姑娘嫁給他?
我呸,用自己撒的尿好好照照自己吧。
薑舒梅歎了口氣,“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她將自己原本要被親生奶奶賣給呂興生的弱智兒子,後來因為不堪受辱上吊自殺,最終求來村長分家的事說了一通。
幾名警察聽了以後都驚呆了,薑舒梅來所裡好幾次,所裡的人都說她長得漂亮又性子活潑,也不知道家裡是怎麽培養出來的。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小丫頭的身世這麽坎坷,一個人和娘相依為命。
難怪她之前怎麽說都不住招待所,非得回家呢。
段年看向薑舒梅的目光不由自主帶了同情,再看呂興生就分外可惡了。
“小薑同志你放心,法律肯定會給你公道的。”
另一名警察卻又聽出來一些別的東西,“剛才說以前還有個女孩死了,怎麽這事我們都不知道。”
呂興生臉色灰敗,不由自主露出畏懼之色,急忙道:“王小燕是自殺的,不關我的事。”
段年冷哼,“我看你是心虛,這種事就算她的家人不來報案,我們也會追查到底的。”
有了這句話,薑舒梅頓時安心了。
她今天自揭傷疤,為的就是將以前的事牽出來。
那可是一條人命,不能這麽稀裡糊塗就沒了。
呂興生被帶走,段年又詳細地給薑舒梅做了筆錄,不由自主感慨一句。
“小薑同志,你出門太危險了,簡直就像唐僧肉一樣。”
這也沒辦法,
薑舒梅的漂亮實在是罕見的,每一個乍一眼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心顫。 這樣的美貌放在富裕的家庭無疑是幸運的,可在窮人家的孩子身上又是不幸的。
那些魑魅魍魎都會欺負她沒背景,想方設法地佔佔便宜。
正說著,外面的人說一位姓江的同志過來了。
段年和薑舒梅意識到是江燁來了。
段年正拿著筆記錄呢,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地方去了,冷不丁地笑了聲。
“你要是以後都和這位同志一起出門,那可就安全多了。”
這話本來只是開玩笑一說,說出口後段年卻覺得自己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兩次英雄救美都給趕上了,這是多大的緣分啊。
薑舒梅頓時擺擺手,“我可不敢雇江大哥當保鏢。”
讓八十年代的倒爺給自己當保鏢,她還沒這麽大的牌面。
段年這人也是個熱心腸,擠眉弄眼道:“我看江同志這個年齡應該也沒成家,你們這……”
薑舒梅哭笑不得,真沒想到警察同志也這麽八卦,段年這性格等退休以後估計還能在居委會再就業,怎麽現場就開始拉郎配了呢?
兩人說話間江燁走近了,薑舒梅的臉莫名其妙紅了一瞬, 擔心對方聽到了段年的話。
別再誤會自己對他圖謀不軌吧。
好在江燁應該沒聽見,正兒八經地做完了筆錄,按照他說是去余晴村走親戚的時候剛好撞見了。
聽見薑舒梅的呼救聲後將她認出來了,自然得挺身而出。
段年了解了大致情況,又做了一份筆錄。
“行,這麽晚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如果有什麽情況我去余晴村找小薑同志,地址我也記了。”
等兩人走出派出所後,夜色已經深了,薑舒梅喊了聲糟糕。
“我得快點回去了。”
心裡忍不住感慨這年頭實在是不方便,要是放在後世,一個電話過去什麽都通知到了。
也不至於讓李曉秀苦等,估計又心裡沒著沒落的。
“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朦朧的月色照在江燁臉上,讓男人過分銳利精致的五官似是柔和了點,一雙淺色眸子在夜色中分外顯眼。
莫名讓薑舒梅想到慵懶的黑貓。
甩甩腦袋將這個不靠譜的想法甩出去,薑舒梅笑著道:“我自己回就行。”
“別客氣了,你的摩托車還在我的車上,這麽晚了一個人也不安全。”
江燁不知道想到什麽,驀然笑了聲。
“警察同志不都說了嗎?你和我一起出門安全點。”
薑舒梅頓時窘迫,剛想解釋,江燁斜睨她一眼。
眼眸中似有流光閃過。
“兩次都遇著了,看來你的閑事我是非管不可了,怎麽樣,考不考慮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