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薑舒梅猜測的那樣,葛映雪並不安分,也不甘心。
回學校後她越想越氣,直接去派出所舉報薑舒梅投機倒把。
結果對方一聽就笑了。
“現在改革開放,都鼓勵大家嘗試多樣化發展成為螺絲釘,你憑什麽舉報人家?”
葛映雪不服氣,“那查查她的資金來源,肯定不正規,說不定是拿了什麽不乾淨的錢。”
劉松柏沉了臉,一拍桌子。
“這位同志,你如果有什麽證據歡迎你來舉報,別空口白牙地胡說八道,我們要管這麽大一個片區,平常也是很忙的,你別來這搗亂。”
葛映雪還要想說什麽,劉松柏眯了眯眼。
“誣陷別人也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葛映雪沒招了,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劉松柏看著她的背影重重哼了聲。
舉報誰不好,舉報薑舒梅?
他們也算是見證了她一路發家的過程。
這女孩多不容易啊,遇到那麽多危險,這人還酸不溜丟地來找茬。
對了,她說她叫葛映雪,這名字怎麽還有點熟悉呢?
段哥是不是提過?
劉松柏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很快去處理其他事情了。
回去後葛映雪又想了幾種手段,但她現在的身份畢竟也只是一個學生。
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手裡也沒足夠多的錢去辦事,最後想來想去,也只能不了了之。
這就是薑舒梅沒把對方放在眼裡的原因。
葛映雪能用的方法太少,這人的腦子看著也不是很夠用。
之前挑唆呂興生那事也是運氣成分居多,現在呂興生都要被槍斃了,薑舒梅不覺得葛映雪還能弄出什麽花來?
更何況薑舒梅想想也覺得挺可笑,這人要是折騰一番,心思還能放在學習上嗎?
這年頭想要跳出去的路就是這麽幾條,做生意還有風險呢,而讀書幾乎是最便利的一種方法。
葛映雪要是真的舍本逐末沒意識到這一點,到時候高考失敗,那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也正因為明白這些,薑舒梅在店裡的生意步入正軌後,重新將精力放到了學習上。
徐國強家拉了電燈,這也讓薑舒梅讀書更為方便。
每天都要學習到很晚。
李曉秀又是心疼又是驕傲。
無論女兒賺多少錢,李曉秀還是秉持著老觀念,總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就希望女兒能有出息,考個好大學。
店裡的生意實在太好,李曉秀也擔薑舒梅被眯了眼,從此放下學習轉而專心做生意。
好在薑舒梅此刻的表現交出了最好的答案。
在縣一中的期末考試中,薑舒梅並未參與高二的考試,而是直接和高三生一起考試。
她的成績依舊傲人。
在光榮榜上高高掛著。
李曉秀專門跑了一趟學校,認認真真地看著最上面的名字。
她最近也開始學寫字。
薑舒梅找來一年級的教材,讓李曉秀從拚音開始學起。
李曉秀學的很認真,她不希望以後別人說薑舒梅的母親是一個文盲。
而李曉秀最先學會寫的字便是女兒的名字。
薑舒梅。
“好,真好。”
李曉秀的目光滿是欣慰
就在準備離開時,剛剛從校門口走出來的邱校長,一眼看見了李曉秀旁邊的薑舒梅。
立刻過來打招呼。
“這位就是李女士吧,薑舒梅同學經常在作文裡寫到您。”
李曉秀赧然,“還有這事?”
“薑同學說她的成績離不開你的教導啊,剛好等寒假後的開學典禮,我們打算讓薑同學發言,你也一起說說教育方法吧。”
李曉秀連忙擺手,卻被熱情的邱校長說的啞口無言。
她又不善於拒絕,等回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稀裡糊塗答應了?
薑舒梅偷笑,“媽,我到時候可等著聽您的演講啊。”
李曉秀有點慌,她哪裡會什麽演講啊?
還要在全校面前說。
萬一給女兒丟人怎辦。
但既然已經答應了,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李曉秀只能暗下決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多學點字。
可千萬別到時候出洋相。
隨著學生們放寒假,整個縣城也變得熱鬧起來。
要過年了。
四處都開始張燈結彩,購買年貨。
每個人都顯得和氣許多,見面先互相拜個早年、
薑舒梅感慨現在過年的氛圍可比自己那個時代要濃鬱許多。
到她那時候,家家戶戶過年似乎也只有年夜飯能豐盛點。
不過許多家裡年三十晚上做了一大桌,後面幾天都得吃剩菜。
當然薑舒梅沒這個煩惱,她孤身一人,逢年過節自然也是自己單過。
冰箱裡有阿姨提早包好的餃子和一些簡易食品。
她只要下鍋弄熟了就可以。
不過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跟著李曉秀忙前忙後大掃除,又在屋子門口貼了嶄新對聯。
薑舒梅從凳子上下來,拍了拍手。
隻覺一切都不一樣了。
徐大爺在旁邊也沒閑著,“給我那屋子也貼一副。”
薑舒梅和他逗趣。
“那得給錢才行。”
李曉秀聽了一耳朵,急忙道:“小梅,說什麽呢!”
徐大爺撇撇嘴,“我窮的就剩下錢了,貼吧。”
薑舒梅哈哈大笑,搬著椅子過去了。
最後自然也是沒要錢。
年三十晚上,薑舒梅給李曉秀打下手,兩人做了七八道菜。
有冷盤有熱菜。
薑舒梅忙的夠嗆。
“把徐大爺也喊過來吧。”
李曉秀自然不能讓徐國強孤孤單單一個人過年。
要是換成其他日子,徐國強非得刺兩句,讓她們少管閑事。
今天徐國強卻點了頭。
“你們來我這屋吧,寬敞,還有電視。”
想到電視,薑舒梅一拍腦門。
對了, 今年是不是春晚的第一年來著?
薑舒梅頓時來了興趣。
和李曉秀忙前忙後,把菜都端過來了。
徐國強看著兩人到來,臉上難得浮現了一點笑容。
“喏,給你的。”
老人指了指桌子,薑舒梅從桌布下找到一個紅包。
“喲,這怎麽好意思,我現在租您的屋子都沒給錢呢。”
徐國強哼了聲,“我可不白吃你們的菜。”
行吧,給紅包都非要把話說的這麽硬,也真是沒誰了。
薑舒梅把紅包收起來。
正打算回去拿蘸料,突然看見院子外似乎有個人影閃過。
還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