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菊芳看了眼憋屈又心虛的大女兒,又看看老伴,歎了口氣。
“走吧,咱們先回去。”
也沒臉在這待下去了。
常菊芳認識徐國強,對方的脾氣和老鍾有的一拚。
要是放在其他事情上,鍾康肯定得和他狠狠吵一架。
可情況也不打聽清楚,上門嫌棄人家的孫女這種事實在太結仇了,鍾康也只能乖乖挨罵。
鍾麗彤小聲道:“真沒想到,小燁的女朋友竟然這麽優秀。”
省狀元,那可是十幾萬乃至幾十萬才能選出來一個的,這樣的人如果鍾家都看不上,還能看得上什麽人呢?
鍾月雲以為妹妹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聲音高了些許。
“意思是怪我嗎?還不得怪宋麗珠,難怪是江崇山後娶進來的,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鍾麗彤看了眼緊閉的院門,想到之前父親因為江燁回來時的開心,難得反駁一句。
“咱們早就知道她不好,所以更得掂量宋麗珠說話的用心啊,姐,你怎麽不和家裡商量一下,直接找上門呢?”
當然是因為單位裡於婕找了她好幾次唄。
但這種借口鍾月雲不好說,否則不是暴露了她的用意,只能給自己找借口。
“我最多也是好心辦壞事,又不是故意的。”
鍾康沒說話,沉默著往回走。
鍾月雲的臉色越發精彩,想再開口,卻又沒人搭茬,只能閉上了嘴。
來到院子裡,徐國強點點頭。
“比原來住的小了點,湊合吧。”
他倒是不客氣,但不客氣也有不客氣的資本,賣院子的錢都給過去了,住在這他心安理得。
徐國強倒是沒提到剛才的事,自己心裡也有點心虛。
畢竟要是真算起來,這麻煩也是因他而起嘛。
江燁就更不會搭理了,帶著老爺子轉了一圈,讓他有什麽不滿意盡管提,別憋著。
徐國強撇嘴,“我才不委屈自己呢。”
有事他肯定嚷嚷,反正自從他正兒八經地把江燁當成孫女婿看待後,眼光挑剔許多,態度也不怎麽好。
江燁笑了笑,覺得這樣挺好。
至少說明徐國強是真心心疼小梅的。
薑舒梅問江燁,“後面你打算怎麽辦?”
江燁想了想,“我就不過去了吧。”
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母親受了委屈不願意回娘家。
外公對媽媽的確是愛的,但這份愛是華夏傳統父母愛孩子的愛法,將自己的期望寄托在對方身上,希望孩子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母親會選擇江崇山那種人,未嘗不是一次對這種愛的反抗。
結果的確不盡如人意,但這並不是鍾家又一次打著家人的名號,想要操縱他的婚姻的借口。
江燁相信他們是打算補償自己的,但這種補償是建立在想要讓他娶他們認為合適的人,甚至可能為他未來找好出路的基礎上。
江燁寧可不要這些補償。
沒關系,他有自己心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浮萍,這就夠了。
“咳咳!”徐國強看著兩人不知不覺牽在一起的手,故意咳嗽兩聲。
薑舒梅失笑,“行了,您病剛好先休息會吧,我和媽說了,咱們中午一起下館子吃一頓。”
徐國強小聲嘀咕,“一般的廚師做的遠不如你媽做的,你是不是不想給我好好接風?”
薑舒梅失笑,“您這話說的太誅心了啊,這不是最近好不容易給媽選了一個開飯館的位置,價錢才剛談妥,正在裝修粉刷嘛,媽也天天為這些做準備,還跟周老太太學怎麽記帳本,連下廚的時候都少了。”
徐國強倒吸一口氣,“還真就開了?”
薑舒梅能說到做到這點並不讓徐國強驚奇,這丫頭手裡也攢了不少錢。
就說當初他去撈她那一回,手裡頭倒賣了不知道多少台電視機呢。
真正讓徐國強驚訝的是李曉秀竟然也這麽乾勁十足。
看來果然是經歷磨練人,徐國強還記著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畏畏縮縮的模樣。
眼看著現在都敢在京都開飯館了。
徐國強好一番感慨,心裡格外高興。
中午和周霞夫妻一起吃飯的時候差點喝多了。
薑舒梅本以為和以前一樣,開飯館這件事主要得自己操心,沒想到這一次母親卻很有主見。
從門店怎麽裝修,到做什麽菜都打算自己來規劃。
甚至連起名都想好了。
“就叫四季飯店。”李曉秀笑著道:“媽沒什麽文化,也取不了啥好聽的名,我就希望咱們一年四季都平平安安的。”
薑舒梅拍手,“這名字好聽,媽您可別妄自菲薄了,這麽年你也沒放松學習。”
李曉秀抿著唇笑,沒再繼續反駁。
等燙金的招牌被掛上去,李曉秀的心也一下子飛揚起來了。
挽起袖子,整個人充滿乾勁。
薑舒梅不怎麽擔心母親,媽的手藝可是經過多方認證的。
加上周老太太兩口子和徐老爺子看顧,要出事也不容易。
人家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算下來媽身邊可是有三個大寶貝呢,薑舒梅很放心。
這也讓她在學校裡能專心投入學習。
雖然是以前上過的專業,但薑舒梅重新學一遍,還是有很多心得。
在眾多學生中,薑舒梅的作業不但言之有物,還經常有很多前瞻性的東西。
幾個專業老師課下交流的時候都留意到了這點。
這天薑舒梅一下課,便被老師叫住了。
“薑同學,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喊住薑舒梅的是學校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按照陳文軒的履歷和資格,其實早就不需要當講師講課。
但他向來喜歡授課的感覺,主動開了這一門專業課。
薑舒梅不明所以,乖乖地跟著教授進了辦公室。
“陳老師,是有什麽問題嗎?”
陳文軒把薑舒梅的本子翻開,指著其中一頁。
“關於這項技術,是你的設想還是你看到了什麽文獻?”
薑舒梅頓時愣住,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上周的作業和以前薑舒梅做過的一道課題很像,便順手將標準答案寫上去了。
也是寫作業的時間太晚了有些瞌睡,讓薑舒梅放下了警戒心。
卻渾然忘了這門技術在現在還沒有出現,或者說還只是一個雛形。
就算已經有了藍圖,也不是她一個學生能接觸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