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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薑舒梅都是從乾娘齊月那邊知道的。
實在是薑家鬧得太厲害,周圍的鄰居想當做不知道都沒辦法。
兩個人吵來吵去,薑小寶天天在家裡哇哇大哭。
只有薑鳳兒能不受影響,每天頂著別人看戲的目光去廠裡上班。
據說薑長河一家實在沒辦法,竟然還想找薑舒梅負責。
美其名曰薑舒梅也姓薑,奶奶癱了自然要負起責任。
當然這話傳出來,村裡人差點沒把大牙笑掉。
薑長河和周翠蘭可真夠不要臉的。
當初薑老太那麽虐待薑舒梅母女,天天罵她們掃把星。
現在才發現原來這麽多年來兒子不但沒死,還拋妻棄子,竟然還有臉讓分了家的薑舒梅去養薑老太?
嘖嘖,沒十年腦血栓說不出這種話吧。
這事薑長河還真的厚著臉皮找村長去說。
李大貴隻冷冷哼一聲,“薑舒梅還是孩子,她怎麽養薑老太?”
薑長河不要臉的很光棍,“她不是廠長嘛,而且聽說在縣城還有個店呢。”
說到這裡,他顯得有點嫉妒。
又忍不住問道:“不然我自己去找她?”
他想的很好,薑舒梅在村子裡有村長一家當依靠。
可去了縣城估計沒什麽靠山,到時候自己作為她的叔叔,說不準還能撈什麽好處。
要是狠一點,直接把薑舒梅的店拿到手裡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個想法還未付諸實踐就被徹底打消了。
李大貴不給他開介紹信!
雖說不開介紹信也能偷摸去縣城,但沒有介紹信根本不可能在招待所開房間。
薑長河壓根不知道薑舒梅的店在哪裡,也不知道她們母女住在哪條街。
去了以後兩眼一抹黑,萬一被當成什麽可疑分子抓起來,那找誰說理去。
薑長河灰溜溜地回來了,又和周翠蘭吵了一架。
最後兩人只能達成微妙的平衡,薑長河白天下地乾活,到了晚上回來再打理薑老太身上的穢物。
把這件事扔給媳婦做很輕松,但薑長河自己伺候起來才知道有多惡心。
久病床前無孝子。
很快薑長河也不耐煩了,做事越來越馬虎。
薑老太身上生了褥瘡,整個人像被泡在屎尿裡,讓薑小寶直呼惡心,連靠近都不樂意。
根本不承認這個又髒又臭的老太太是自己的奶奶。
薑老太是癱了不是傻了,嘴眼歪斜地看著這一切。
曾經引起為傲的大兒子,氣得她癱瘓了。
倚仗的小兒子,隻表現了幾天的孝心。
最最疼愛的金孫,看著她便露出厭惡表情,甚至偷偷往自己身上吐口水。
薑老太又悔又恨,卻半點也動不得。
只能感覺全身上下又癢又痛,不期然地想到了李曉秀。
那個女人天性懦弱卻善良的過分。
如果她還在,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吧。
但也就是這唯一有可能幫她的人,卻被自己打罵的寒了心,跟著女兒離開了薑家。
薑老太只能在無盡的懊惱中一天天的當著活死人。
——
比起薑老太的慘狀,薑舒梅和母親的日子越來越好。
尤其是知道蔣兵的結局後,
李曉秀雖然沒說什麽,但薑舒梅看得出來,母親也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對她而言這個男人在縣城一天,對自己和女兒其實也是一個隱患。
誰知道他會不會以父親和丈夫的名義跑出來做什麽。
這種人是沒有底線這玩意的。
而在得知謝仁以前的很多事被翻出來,大概率會被槍斃或者至少無期徒刑時,薑舒梅頓覺隱患消除。
以後離開院子不用再膽戰心驚了。
相信有謝仁這樣的前車之鑒,縣城的治安會越來越好。
畢竟謝仁團隊裡那些人為了戴罪立功,可供出來不少小混混的事跡。
這些天薑舒梅聽說段年他們忙得腳不沾地,一起起曾經的案子都找到了債主。
日後恐怕也沒多少人敢再頂風作案。
按理說安全以後,兩位保鏢的使命也就到頭了。
但薑舒梅可不是卸磨殺驢的人。
她依舊用著兩個人,只是職責從保護她的安全轉成為店裡服務。
負責運輸、搬貨等體力活。
其中薑舒梅對郭德業更有愧疚,帶了不少補品去醫院看他。
到病房門口時,薑舒梅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郭大哥,這是我從家裡燉的鴿子湯,你嘗嘗看,聽說特別滋補。”
薑舒梅推開門,赫然是店裡的員工張茗。
看見老板,張茗有一瞬間的慌張。
“我、我是午休時間過來的。”
薑舒梅促狹地眨了眨眼,“別慌,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張茗臉紅了,郭德業卻好像沒表現出什麽特別的。
郭德業強撐著坐了起來,“薑小姐。”
薑舒梅連忙過去,“別起,好好休息。”
郭德業很感慨,“這次我差點耽誤了您的計劃,真是……唉……您還把醫藥費都給我報了。”
薑舒梅不禁感慨人心淳樸啊。
“郭大哥您別這麽說,要感謝您盡職盡責才對。”
薑舒梅把紅包放在郭德業枕頭邊,這是她包好的獎金。
郭德業要推, 薑舒梅卻語重心長,“您別和我客氣,今天這事要是換了另一個人我也會這麽做的,只要是我的人,出了事我肯定負責到底。”
郭德業不說話了,旁邊的張茗倍有安全感。
別看老板年齡小,但也太霸氣了。
郭德業最終收了下,卻沒完全收。
“薑小姐,這個錢能不能先放在您那。”
“嗯?”薑舒梅驚訝了一瞬。
郭德業閉上眼,決定實話實說。
“我家裡人最近來過一次,估計過幾天還會來,我怕這錢最後落不到我手裡。”
說到這件事,張茗有話說了。
“唉,按理說我一個外人不應該說什麽,但是郭大哥您家裡人這麽長時間也隻來看過一次,聽護士小姐說,他們來也問有沒有賠償,壓根不像關心你的樣子嘛,世界上怎會有這種人呢。”
郭德業的家人甚至沒有張茗來的勤快,就連病房裡的護士看向郭德業時都有些同情。
有個渣爹的薑舒梅感同身受。
“行,這錢我先幫你存著。”
就在薑舒梅剛剛把紅包放到包裡時,病房外驟然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也不知道老大到底要沒要錢,給別人打了這麽久的白工,那個女的也真好意思,不要臉了呢。”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嗓音,郭德業面色一變。
“你們快走,別被撞見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話音剛落,病房大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