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抬頭一看,一個十四五歲的黑人男孩正唯唯諾諾的站在門前,他戴著厚厚的眼鏡,背著一個大包,似乎帶著離家出走的所有行李。
「啊!」茜芙嘉爾發出欣喜的笑聲,在男孩看不到的時空中,繞著男孩轉了幾圈,朝白麟叫道:「找到了!他就是覺醒者!」
白麟大喜,熱情的將男孩迎了進來。
「我就是夢境大師,希望可以幫上你~」白麟笑眯眯的表情,讓一旁的傑森和瑪麗都忍不住一抖,仿佛看到了引誘小朋友去撈金魚的怪蜀黍。
男孩坐到了問診的沙發上,不過他不肯將書包放到一邊,而是牢牢的抱在懷裡。
「你經常被噩夢所困擾吧……是不是一些外星怪物,長得很像章魚,但卻邪惡得多,附到人的身上,吃掉人們的腦子?」白麟開門見山地道。
男孩一驚道:「您都知道了?我還沒開始說呢!」
「很榮幸地告訴你,我們都一樣,都是覺醒者。」白麟肯定地道。
對於一個沒什麽安全感的孩子,與其用居高臨下的導師姿態,不如用「我們都一樣」的共情,更容易讓對方放下戒心。
男孩果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同病相憐的病友,眼淚都差點湧了出來。
覺醒者,這並不是什麽上天的賜福,而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那些夢境是眾神留在地球保護機制中的一種信息投射,詳細的描述了古神的可怕,在夢裡,覺醒者們會看到古神的爪牙如何來到地球,如何繁殖出「黃印」,如何誕生出章魚怪寄生到人類身上,吃掉人的腦子,然後卻而代之。
但由於不同人類大腦的接受能力,這些信息會被拆成很多碎片狀的片段,最後人們能記住的只有那些殘忍的畫面。夢一次也就算了,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寄生的過程,大部分人心理是很難承受的,長此以往,精神就會崩潰。
當初悠茜和琪琪都深受夢境的影響,只有在白麟的身邊才會消除。而那些沒有找到白麟的覺醒者們就很慘了,要麽變得完全麻木,要麽被當成了精神病關進了醫院,所以海西裡斯才會建議去精神病院尋找,但如果那些人真的被折磨成了瘋子,又怎麽能幫助白麟對付潛藏在阿美莉卡高層的哈斯塔教徒呢?
白麟上前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讓他閉上眼睛,嘗試睡著。
在白麟的安慰中,男孩前所未有的放松,很快進入了夢鄉,大約睡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幽幽醒來。
「您是怎麽做到的?先生,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過!」男孩驚喜的道。
「舉手之勞……只要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你就會告別那些噩夢。」白麟善意地道。
男孩忽然有些窘迫道:「那個……先生,可是我沒有錢……我不知道怎麽支付您的診費……」
白麟聳聳肩,這個男孩要麽是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要麽就是無家可歸的孤兒,不大可能幫得上自己的忙。不過自己幫助他一下倒是舉手之勞,就當獻愛心唄。
「沒關系,我本來就是義診,想幫助一下和我一樣受到噩夢折磨的人罷了……」白麟澹澹的道。
男孩卻不願意白白接受施舍,他想了想道:「我可以為您工作!我會很多東西!」
一旁的傑森發出了嗤笑,顯然覺得他這樣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小鬼,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書呆子罷了,這種麻瓜在他眼裡一無是處。
不過瑪麗倒是很開心,主動給男孩遞了一杯水,可能因為都是黑人,自然要友善一些。
男孩稍微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叫菲洛,初中輟學,白麟也從字裡行間聽出點信息,這孩子的老爸應該是混道上的,沒幹什麽好事,這個時代的黑人在紐約,很少有走正路
的。他不願意繼續走上父親的額道路,就離家出走了。
「這裡面是什麽?」傑森指了指菲洛的大包道。
「你們可能沒見過……這是我的寶貝……」菲洛緊緊抱著大包,但最後還是滿足了一下他們的好奇,從裡面拿出一台黑漆漆的機器。
「這是……筆記本電腦?」白麟大驚。說起來,霓虹的東芝在1985年就推出了T1000型便攜式計算機,而1996年的阿美莉卡,才推出了比較笨重的手提電腦,只不過這些東西算力都非常有限,既不能看片網購,也不能遊戲衝浪刷非死不可,所以民間基本上沒人用,算是稀罕物。
而菲洛這台機器,雖然造型粗獷,沒有非常標準的機箱,很多構件都外露著,但不影響白麟覺得它比同時代的便攜式電腦看上去更加先進一些。
「筆記本電腦?」菲洛一愣,轉而恍然大悟道:「您這個稱呼倒是很貼切,如果有一天計算機能做到筆記本那麽大就太好了!」
菲洛又拿出一台看上去很簡陋的調製解調器,也就是「貓」,他解釋道:「只要插上電話線,這個就能做很多事,甚至是入侵別人的電腦!」
「我擦,你小子還是個黑客!」白麟驚訝地道,這個時代的網絡還不是很發達,黑客更是鳳毛麟角,很多人都是從零開始接觸計算機知識,所有黑客程序都要自己寫。
菲洛有些意外白麟竟然好像對自己最擅長的網絡安全知識也很熟悉,頓時有些遇到知音的感覺。
而傑森和瑪麗都是年輕的巫師,當然對這些麻瓜的玩意不感興趣了。
白麟把這倆活寶給打發出去,診所收了攤,菲洛也沒地方住,白麟便將老潘給他安排的住所借給了菲洛,自己晚上當然是要去摟著露露睡嘍(邪惡,邪惡……)
當菲洛知道白麟是一名強大的巫師,差點嚇出了尿,然後羨慕的一塌湖塗。
當然,更讓菲洛驚喜的,是家養小精靈的廚藝,他感覺他一頓晚飯吃了平時三餐的量,就連盤子都舔了三舔。
等菲洛吃飽了飯,白麟才鄭重的向他闡述了現實:你的夢境都是真的,哈斯塔教徒已經在佔據人類的成員,並試圖從高層控制整個國家。
這對菲洛來說,自然是無稽之談,但白麟早有準備,他拿出一支優盤,遞給了菲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