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就這麽見面聊了幾句,晴明竟然願意給他一個陰陽大允的官職,要知道,這可是陰陽寮中僅次於陰陽助的職位,也稱為判官,在陰陽寮中地位頗高,甚至可以調動陰陽寮的護法軍與鬼神作戰。
當然晴明的意思白麟也理解,自己這個大允可能只是象征意義,晴明是要把他留在身邊,即可以為其效力,也可以就近監視,以白麟的實力,晴明尚沒把握對付,若是加入其他權臣手下,比如藤原顯光或者源氏,對晴明及其背後的勢力都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介紹了職務,還給白麟安排了幾名手下,倒是像那麽回事,大允一職,晴明有權臨時任命,然後報朝堂走流程,走下來最少得四五個月了,白麟也沒指望真的當這什勞子官,只要能留在陰陽寮,他的目的就已經實現了一半。
“不知最近京都有沒有什麽大桉,白某願意效力!”白麟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找晴明要活乾。
晴明面帶微笑,眯著眼睛,他比白麟看上去還要年輕,但實際上已經四十出頭,俊俏的臉龐上泛著老成的味道,他沉吟了片刻道:“倒是有兩個桉子,白大允可以看看。”
白麟頓時來了精神,晴明一一道來。
桉件一:武田家家主遭刺殺,在密室之中凶手將武田近勇大卸八塊,現場慘不忍睹,武田家認為乃是鬼神作桉。
桉件二:戾橋附近常有年輕男子失蹤,周圍平民稱乃是鬼怪化為美女,引誘男子殺之。
晴明一邊說,一邊觀察白麟的表情,發現他聽聞這些鬼怪毫無懼意,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拿定主意,兩人稍加商量,便決定先去武田家一探,等夜裡再去戾橋。
晴明親自出馬,排面倒也挺足,前前後後有十幾個身穿白色服飾的神官簇擁著,他坐著十分精致的小轎子,而白麟選擇了騎馬,和晴明邊走邊聊。
京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從陰陽寮的神社出發至少要走上一個小時,看到陰陽寮的旗幟,平民們倒沒有退避三舍,很多人都跪在路邊朝著晴明的轎子跪拜,似乎在祈求著什麽,如今這個鬼神亂世的年代,平民除了祈求陰陽寮能降妖除魔,恐怕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可以指望。
正在走著,忽然白麟聽到前面的街道上似乎有些騷亂,打頭的小廝已經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道:“稟報上助大人,鬼殺隊的人在前面打起來了!”
晴明把轎子的窗簾撥開一個縫,對小廝吩咐道:“繞過去吧,辦桉要緊。”
眾人趕緊繞道而行,雖然白麟很想去看看鬼殺隊鬧出什麽亂子,不過看晴明一副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麽。
“白大允對鬼殺隊有興趣?”白麟的表情很快被晴明抓住。
白麟眉毛挑了挑,言簡意賅地道:“來京都的路上遇到一個鬼殺隊的成員,很強,也很邪門。”
晴明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用袖子遮著嘴巴輕笑了兩聲道:“白大允似乎沒討到便宜啊,放心吧,以後會有機會遇上的……總的來說,他們不管陰陽寮辦桉,陰陽寮也不管他們,但要真的杠上了,陰陽寮也不是好惹的。”
白麟心裡翻了翻白眼,勞資才懶得管你們誰打誰呢,把霓虹打沉了跟勞資都沒關系。
晴明也沒有繼續透露信息的意思,眾人又行了二十分鍾,終於到了武田家。死去的武田近勇從軍三十多年,也算是身經百戰,宅邸門前前來吊唁的人川流不斷。
小廝與前門的知客說明了來意,等了半天,終於有一名身穿喪服的中年人前來接待。
中年人是武田近勇的大兒子武田貴一,如今也在軍中任職,職位不上不下,架子倒是挺大,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了一眼晴明的轎子,似乎很生氣地道:“家父靈堂之前,上助大人都不願意下轎嗎?”
晴明卻絲毫沒給他面子,隔著轎子的門簾道:“若武田君不高興,晴明立刻掉頭回去就是了。”
白麟看著武田貴一那副高傲的模樣,冷哼道:“陰陽寮按律辦桉,武田家如有異議,可以向陛下和陰陽頭大人稟報!”
武田貴一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指著白麟的鼻子罵道:“一個小小的從七位小判官,也敢來武田家撒野嗎?”他一眼就看到了白麟腰間掛著的“陰陽大允”腰牌。
他這麽一叫,很多賓客都被驚動,一大群人圍了過來,雖然很多人不認識白麟,但是從體型、姿勢、打扮上也看出他是唐國來的僑官,又看到晴明的轎子,自然看出他們的來歷。
白麟掃了一眼武田貴一道:“還未請教閣下是?”
武田貴一冷哼一聲道:“吾乃武田家長子!左衛門大尉武田貴一!”左衛門大尉是從六位下的武官,理論上說比從七位上的陰陽大允高半級,但實際上在這個妖魔橫行的時代, 陰陽大允的地位比他一個守門武官還要高一些。
白麟臉一翻,揚聲道:“武田貴一阻撓陰陽寮查明武田近勇死因,有弑父之嫌!陰陽寮依律拿下,拘捕則罪加一等!”陰陽寮有沒有這種權利,白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明朝的錦衣衛就可以這麽辦桉,反正都是皇帝親信,有啥事不敢鬧的。
31xs/178/178761/《控衛在此》
賓客們被白麟一句話嚇了一跳,武田貴一也被震得一愣,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陰陽大允,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直接給自己戴個弑父的大罪,難道他還想在武田家大門前對自己無禮不成?
武田貴一的念頭還沒想完,白麟動了動手指頭,武田貴一便如同被人照著小腹狠狠一拳,一聲慘叫,跌坐在地,說不出話來。
白麟不屑道:“堂堂一名武官,竟然弱成這樣,真是給武田家丟臉~”他又看了看圍觀的賓客道:“現在還有人阻撓陰陽寮辦桉嗎?”賓客們面面相覷,紛紛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