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白麟與源博雅準備休息一晚,天亮出發。既然和源氏達成了同盟,白麟也不能吝嗇他得到的情報,他再次召喚出雪女,詢問有關八尺瓊勾玉的來歷。
雪女雙目緊閉,似乎對勾玉附體的
“破滅之息增強”狀態毫無印象,回憶了半天才道:“妾身本也是爹娘養大的人身,卻無意葬身雪海,一絲魂魄原要煙消雲散,幸而無意吸入了帝流漿,成了妖怪。妾身在大雪山獨居百年,從未下山為禍……但月前,本是居於雪山腳下的一位道友找上門來,說要助我返回人身……”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雪女的種種傳說,大多是情節相似、香豔又悲劇的故事:迷路的青年在雪山上遇到白衣女子,相識相戀後青年得知對方是妖怪,便始亂終棄,最後遭到了雪女的報復。
想必一直渴望真愛的雪女,最大的願望便是返回人身吧。
“是妖刀姬找你的嗎?”白麟問道。雪女答:“乃是絡新婦,她與妾身同病相憐,相識已久,便是她帶來了那件寶物,說是蘊藏了十份帝流漿的精華,定可助我修煉成人……”
“絡新婦?”白麟回憶了一下道:“哦,那隻大蜘蛛啊……唉!要是真能返回人身,她不會自己用了?大老遠送過來給你?”雪女蒼白的臉上似乎是微微一紅,當然是想到過這一節,只不過化人的願望實在太強,百年來又未得任何門路,是故病急亂投醫,信了絡新婦的鬼話,她道:“也不是白給妾身,她要妾身幫她從蝦夷回來的使團那搶到通關文書。”
“所以你才召集了大雪山的妖怪襲擊了使節團是吧……大江山那邊應該是夜叉姬牽線搭橋的,夜叉一族女性相貌醜惡,定是用這一點控制了夜叉姬,讓她將天叢雲劍送給了夜叉,才讓夜叉一方做大!”白麟摸了摸下巴。
源賴光狠狠捶了一下地面道:“可惡的妖婦,這是要毀了霓虹千年基業!”白麟瞟了他一眼,心裡滴咕:狗屁千年基業,勞資要是有機會,把你破島炸沉了的心都有……源博雅道:“事情已經十分明了,藤原威子就是要鏟除京都所有的勢力,然後后宮外戚便可一家獨大控制京都!七天后便是月圓之夜,到時候她便要實施那最後一步了!”源賴光恨恨道:“我等不可坐以待斃,待我稟告家父後定要召集源氏舊部,殺進京都,救出吾皇!”看著他正義凜然的模樣,白麟不禁心中冷笑:“你哪是進京勤王啊,你這是要趁機造反搞幕府啊……不過這不關勞資屁事,玉藻前要是不打開黃泉之門,勞資的混亂之源去哪找?”次日一早,白麟與源博雅輕裝簡行,騎馬離開了海琴村。
七天時間雖然倉促,但源氏也不是要糾集十萬大軍,有個三五千人馬衝到京都已經夠玉藻前喝一壺了,相反白麟這邊任務倒是更緊一些,他留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四聖之血還剩其二,只能指望枯山之行有所收獲了。
行了大半日,馬疲人乏,又找不到驛站,白麟心一橫,抓著源博雅直接發動幻影移形趕路,每次數十公裡,倒比騎馬效率的多,反正就最後幾天了,保存實力意義也不大。
但這段歷史碎片中的霓虹島,似乎與白麟記憶中的地圖很不一樣,面積起碼大了一倍也不知作何解釋,他施展了十幾次幻影移形,實在是頭暈眼花,源博雅也實在忍受不住,直接扶住一棵大樹吐了出來,傳說中的枯山終於呈現眼前。
白麟飛到空中看去,這枯山出人意料的遼闊,方圓至少數百裡,雲霧繚繞,巨木參天、地勢險峻,遍布了峽谷沼澤,是一片凶險的無人區,一點都不像北緯二三十度的景象,倒像是東方傳說中的西南十萬大山。
稍微平複了一些的源博雅捂著獨自,狠狠的瞪了白麟幾眼,似乎對他的各種神秘能力十分不服,終於冷靜下來道:“此處古時乃是出雲之國,明尊斬殺八岐大蛇後將妖身封印於此後,便長出這片妖林。”白麟摸了摸下巴,想到了有傳說道八岐大蛇乃是東方上古大妖——九頭蛇相柳,被大禹斬去一頭後逃亡至此,相柳本就是在叢林沼澤所生,這麽看來倒也合理。
白麟耳朵一動,自從經過混亂之力灌注後,他的耳目敏銳超人,似乎聽到了遠處的打鬥聲。
一把抓住源博雅,不等他有所準備,便再次施展幻影移形。源博雅感覺胃部一陣翻騰,膽汁都湧到了喉嚨,後腦更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沒等他破口大罵,他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山林之中被巨大的破壞力掃出一塊空地,兩撥人馬分立左右,赫然都是源博雅的熟人。
一邊竟然是幾日未見的晴明,陰陽寮的人馬站在外圍策應,晴明化為白藏主親自上陣,青燈行、大天狗等式神分立左右,還有兩個白麟沒見過的式神,一黑一白兩名童子,黑童子一人手持巨大的鐮刀,白童子手執巨大的招魂幡。
原來和白麟分道揚鑣的晴明回到京都也沒遇到好臉色,不過反倒是有了奇遇,可謂塞翁失馬,這黑白童子一看就十分強力。
再看對面,領頭的是一名老僧模樣,身後跟著很多僧兵和士卒,護著一個大官模樣的人。
老僧身披黃褐色的袈裟,滿臉枯嵩,他的式神金光四射,竟似一尊二面金剛。
:第一次看到召喚圖鑒對式神的能力有著
“威力無窮”這種評價,可見兩面佛的強大。難怪可以以寡敵眾,對付晴明諸多式神的圍攻。
兩人站的比較遠,晴明倒是沒看到他們,源博雅正要上前,卻被白麟拉住:“別急,想好幫誰了嗎?”源博雅一愣,頓時面色有些尷尬,論交情他當然應該去幫晴明,但此時的晴明身份微妙,出現在此是不是得了藤原威子的指令尚不可知,而對面的蘆屋道滿是藤原顯光的派系,同樣善惡難辨。
“先看看再說。”白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源博雅雖不情願,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