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越打越順手,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放大招,就是為了熟悉一下對無序元能的運用,這種既存在於人體中的混亂之力,又廣泛藏於世間萬物的本源力量,無論是破壞力、可塑性都極強,但也有它最大的缺點,就是使用者在盡全力控制無序元能,實際上就是賦予其一種力量規則,而無序元能則在腐蝕使用者所有的力量規則,讓使用者的力量、身體乃至思想無序化。
和無序元能之間,白麟幾乎是與虎謀皮。說白了所有力量的使用規則本身就是秩序的一部分呢,既不能太強行用規則去限制混亂之力,又不能放任混亂之力自由發揮,動不動就燃燒自己毀滅他人,這種走鋼絲式的製衡能力是白麟此時的最大困境。
於是白麟選擇了一條自己的道路,不再過多依賴無序元能的破壞了,而只是調用很小一部分,與自己的召喚術融合,形成一種狂野但可控的作戰模式。
而對於酒吞童子來說,光是這一點點無序元能,都已經讓他感受到了恐懼,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哪怕是只露出冰山一角,都足夠他四肢顫抖,背後發涼,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以一千多年前,酒吞童子在大沼澤中找到八岐大蛇的封印時,從中窺探到的強大力量。
“這不是人類的力量!你是妖怪?!”面對白麟雨點似的拳頭,酒吞童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管我用的是什麽力量,你只要知道,我隨時可以乾掉你!”白麟說話間,雙眼發出一道紫芒,酒吞童子被紫芒刺入雙眼,頓時慘叫一聲向後跌掉,白麟乘機而上,一記重拳狠狠轟在了酒吞童子的腹部。
哪怕是千年之前被源賴光斬殺那一戰,酒吞童子哪裡受過這等重傷,他的身體幾乎被這一拳達成了兩半,肉體被拳勁和混亂之力打的潰散開來,變成點點的碎屑。
酒吞童子眼看就要落地,身形已經化為一團黑水,休的一聲被半空中的黑葫蘆吸了進去,黑葫蘆正想飛走,卻已經被一道燃燒著紫色火焰的大網罩住。
“還讓你跑了我還能在道上混?”白麟吐了一口唾沫道。
他一轉頭,卻看到茨木童子和燕霓霜的戰鬥已經從室內轉到了室外,不禁心下苦笑,這會給全東京的老百姓都免費播放了異常煙火大秀了,恐怕熱田神宮的工作人員要跑斷腿才能消除這麽多的記憶了。
室外的半空中,茨木童子化為濃濃的黑煙,與另一道金色的光芒交纏在一起,如同一黑一金兩條巨龍在空中纏鬥,剛剛的交鋒,燕霓霜雖然沒有一劍梟首,但也斬斷了茨木童子的雙腳,茨木童子難以保持人形,遂化為煙魔與燕霓霜作戰。
燕霓霜面色凝重,更顯得英氣逼人,她出道數年,遇到的對手大多數就是輕易製服的小嘍嘍,唯獨幾次遇到藤原一浦這個大魔王,又被對方壓製,一直以來都沒有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番算是放開了打,一身劍法施展得淋漓盡致,讓她甚至有一種發泄的暢快。
只不過她打得快活,茨木童子卻苦不堪言,每次交擊,斬魔劍的金光都會湮滅一部分他的妖力,而自己的鬼手卻對被劍光籠罩全身的燕霓霜毫無辦法。
一人一妖在東京最繁華的銀座空中大戰,如同一場露天的視覺盛宴,很多年輕男女在街道上驚訝(或者說驚喜)的看著空中的光影,發出由衷的驚歎。
白麟看燕霓霜遊刃有余,對她的實力還是真心佩服的,自己是撞了哪輩子的狗運,得到了召喚圖鑒這個逆天的玩意,這才突飛猛進有了當下的實力,可燕霓霜是全憑自身資質悟性,
加上後天努力得到的這等戰力,茨木童子可是千年的妖怪,縱觀全球,能壓著他打的恐怕不超過50人。白麟還是比較擔心悠茜,星熊童子雖然沒有茨木童子名氣大,但同樣道行頗深,更有各種奇怪的妖怪法寶,若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著了他的道。
白麟縱身一躍,跳向星熊童子在樓板上砸出的大洞,連下了兩層樓,只見下面完全是另一幅光景,蒸汽彌漫,燈火通明,赫然是一個洗浴場所。
不管是來泡澡的霓虹大漢,還是陪浴的霓虹花孤涼,這會兒都驚恐的躲在浴場四周的牆角,渾身白花花的肉簡直亮瞎白麟的氪金狗眼,而星熊童子則已經化身成一頭身高三米的漆黑惡鬼之身,正在追著江戶川浩幸打。
白麟轉頭一看,悠茜正捂著肩頭,跌坐在牆角大口地喘氣,顯然被星熊童子掃中,受了點傷。
江戶川浩幸倒是靈活,他雖然魔力還不如悠茜,但卻滑溜得如同泥鰍,星熊童子不管是撲咬、狼牙棒掃、大鐵鍋扣……就是差那麽一點,被他險險躲過。
看到白麟下來,悠茜顯然松了口氣,叫道:“我沒事!快去幫浩幸!”
白麟點點頭飛身而上,如同一顆流星狠狠砸在星熊童子身上,將他碩大得身軀狠狠扣在浴池中,濺得熱水翻騰。
江戶川浩幸感覺自己死裡逃生,幾個大跳遠離了戰局,這小子跳下來時就給自己的鞋子加了個小魔法,任憑地上潮濕光滑,他卻穩如泰山。
“白大哥,他有些古怪,怎麽打都沒事!”江戶川浩幸叫道。
白麟衝著星熊童子一套組合拳,照理說這個力度,就算是頭恐龍也應該被打暈了,可星熊童子如同沒打在他身上一樣,齜牙咧嘴的就朝白麟反撲過來。
“這麽多妖怪,哪個不古怪?”白麟一邊躲開星熊童子的狼牙棒,一邊笑道。
也難怪白麟有輕視之心,星熊童子這種物理攻擊卻是有些LOW,他老大酒吞童子都不是自己對手,這種蠻力妖怪又何懼哉。
可還沒等白麟得意,一道巨大的吸力從背後傳來,吸得他身上的無序元能差點失控,這可把他下了一跳,趕緊幻影移形閃到了浴場的另一端,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口大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