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金光甫一分離,卷軸上那層本就淡薄的金光更顯暗淡。
啊這……
江山趕緊再次感知了一下卷軸的法力波動。
焚山煮海般的灼炎再次襲來,只是……
溫度好像低了一點啊。
江山:……
刷!
卷軸再次好端端的藏在司徒雷胸前皮甲的夾縫裡。
你的卷軸威力變弱了?
那一定是你沒有好好照顧ta叭。
江山心安理得的把自己摘了出去,順便瞟了一眼偷到這張卷軸後增加的屬性。
——1點智力。
收起尋寶眼,這下,“戰前準備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接下來,就該真刀真槍的硬碰了。
江山目光忽然銳利,雙手五指並攏,肉色的修長手掌忽然浮上一層白玉般的冷光。
技能——【戳金碎玉】!
踏步近前,江山正要出手,忽然眼神一動,看到了司徒雷捏在手中的弓箭。
咦?
江山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怎麽還沒有動靜?
司徒雷緊皺眉頭,鷹隼般鋒銳的視線一寸寸掃過遠處的土地。
平整的擂台上沒有草木的搖曳,固然給他的【尋蹤追跡】帶來了困難,但同樣,江山想要在這種地形完美潛行,也同樣很難。
太空曠了,沒有能夠給他遮擋的掩體。
所以,司徒雷是有信心捕捉到江山的蹤跡的。
——之前。
可現在,數分鍾過去了,擂台上仍然一片寂靜。
只有隱約的風聲、自己沉重的心跳,乃至是潺潺的血液流動聲,回蕩在自己耳邊。
這個一號……在【潛行】上竟然有如此造詣?
司徒雷咬牙,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摔在地上,碎成漫天的晶瑩。
他出身州府,父親是一個小冒險團的團長,乃是一位三階遊俠。
當初年少的他,還未正式接觸修行之法,便已在遊俠一道上展現出令人側目的天賦,箭術、刀術、敏銳的視線與靈敏的身姿,無一不是為遊俠這個職業而生。
但卻唯獨討厭讀書,厭惡那些永遠也背不完的知識點,向往那動人心魄的冒險生涯。
於是,在第無數次懇求之後,他的父親看著他滿紙鮮紅的試卷,終於歎息著為他辦理了退學,帶他加入了自己的冒險團。
但艱苦的野外環境,卻迅速消磨了他對冒險的熱愛。
——他又想上學了。
但退學容易,重回學府可就難了。
最終,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在危難重重的荒野間打磨自己的戰鬥技藝,備戰海選賽,欲要借助這最後的機會,重返校園!
而在父親和一眾叔伯長輩的全力幫助下,已經臻至一階高級、橫掃無數同齡人的他,當然把目標放在了最高的聖靈學府上!
從未在同齡人手中吃過虧的他滿心自傲,自負以自己的天資,定然橫掃一切敵,北原州海選賽魁首,非他莫屬!
然而,一個橫空出世的奇怪青年,卻從他手中,硬生生搶走了一號之位!
然而他的修為,明明只有零階啊?
司徒雷百思不得其解,隻當他是哪位大佬的後裔,被暗箱操作,放在了一號的位置上。
那時候的他,還滿心不忿。
一時的一號有什麽用?沒有實力,所謂的一號,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但三天前的清晨,他懷著滿腔自信走下擂台,卻發現……
那個“暗箱操作”的一號,竟然也保住了自己的擂主之位!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他終於開始正視這個明明只有“零階”的一號。
但他仍然對自己懷著深切的自信。
直到現在。
整整三分鍾!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整整三分鍾!
江山就如同徹底隱身了一般,消失在這偌大的擂台之上。
而自己引以為豪的、在無數場生死戰鬥中磨煉出來的破隱之術,卻絲毫捕捉不到敵人的半點動向!
司徒雷舔了舔乾澀的嘴角。
緊緊捏著羽箭的手已經隱隱發酸發麻,但他卻不敢松手。
遊俠確實克制刺客類的敵人,但前提是他能看破對手的潛行。
如果看不破,那刺客就是遊俠最恐怖的天敵!
司徒雷微微挪動了下腳步,隱蔽的舒展自己發僵的肢體,不知從何而來的危機感仍然影影綽綽,似有似無。
不能再這樣了!
時間太久了,他很可能已經摸到自己身邊了!
面對如此恐怖的刺客,再拿著弓箭完全就是找死!
必須要用刀!
司徒雷做了兩次深呼吸,平複下微微加速的心跳。
忽然動了!
左手掛弓,右手收箭,同時反手抽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瞬間便完成了武器的——
我武器呢?
司徒雷揚起的左手僵在半空中。
手中空空蕩蕩,空無一物。
右手輕擲,也擲的是一片空無。
轉手抽刀,卻是一柄坑坑窪窪的殘破木刀。
——只有中間一段異常沉重。
司徒雷茫然了。
發生了什麽?
我武器呢?
下一秒,極端的威脅感從背後傳來。
司徒雷下意識的轉身,持刀橫斬!
【青龍斬】!
砰!
木刀斬出的一瞬間,強烈的風壓與內部過於沉重的沉鐵塊相互擠壓,瞬間將木刀炸成了碎片。
白玉般的手掌自虛無中浮現,點在他的咽喉。
我……敗了?
司徒雷捏著手中僅剩的刀柄,滿臉茫然。
裁判的聲音終於姍姍來遲:
“勝者,一號,江山!”
沉寂已久的台下選手們,終於也爆發出驚人的聲浪。
“發生什麽了?剛才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啊,二號突然一抬手,弓箭不知道扔到哪去了,然後抽了柄木刀,一砍直接炸了,一號就贏了???”
“什麽東西啊?打假賽?”
“抗議!這可是海選賽!大考的一份子!權貴就能胡作非為嗎?”
“抗議!抗議!”
選手們群情激奮的怒吼著。
因為他們根本沒看清擂台上發生的事情。
相對於一階甚至零階的選手們來說,海選賽的擂台其實有些過大了,又高高聳起,必須站遠才能看到擂台上面的選手。
甚至在很多視力一般的零階選手眼中,江山和司徒雷完全就是兩個小黑點。
根本看不清台上的細節。
這也是司徒雷一箭筒的箭矢被偷走,台下卻沒有半點驚呼的原因了。
他們根本沒看到。
所以,在他們眼中,這場戰鬥就是:江山消失了,司徒雷傻站著,司徒雷把弓箭扔了,司徒雷抽刀砍出,司徒雷刀碎了,江山顯形了。
裁判說戰鬥結束了, 江山贏了。
這不是糊弄傻子嗎?
選手們都怒了。
雖然就算司徒雷贏了,能去聖靈學府的也不會是他們,但海選賽的公平卻事關每個人的切身利益!
如果今天有人敢如此囂張的操控魁首的選拔,那明天他們就敢販賣全部的一萬個名額!
“好了,都閉嘴!”
裁判大喝一聲,狂暴的颶風呼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關於本次戰鬥,本裁判看得清清楚楚!一號竊取了二號所有武器,並替換了他的短刀,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輸得不怨!”
裁判一錘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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