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熱。

林糖的手都暖了些。

她感覺不只是手，她的臉現在也熱得很。

小姑娘被動地牽著手，手裡還握著早上出門前弟弟給的暖手寶。

她臉埋進圍巾裡，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尖已經紅透了。

半晌才默默地道:“熱。”

韓梓“嗯?”了下，湊過來索性挨著她的肩:“熱了?”

小姑娘悶悶地點了點頭。

臉蛋通紅的，看著格外可愛。

韓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目光往前看，聲音黏黏糯糯。

“可是我冷。”

“糖糖是不是好朋友啊?是的話，就再給我牽一會?”

他還故意又偏著腦袋看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小姑娘:“好不好?”

林糖當然是求之不得。

一聲“好”就在嘴邊，被她及時咽了下去。

她把一直沒有打開電源的暖手寶拿開塞進另一隻口袋裡，韓梓立即就自然地把她的手握緊。

兩人這一握，就握了一路。

索性時間早，車上沒什麽人，兩人穿的也多，手放在下面擋在衣服下，大家只能看到他們倆坐著挨在一起一句話不說，但誰也沒發現這兩人在下面偷摸著牽手。

到班裡之後，還有半個小時才到早自習的時間。

韓梓進了二班，林糖進了一班。

二班來了大半，一班基本上都到了。

席麗翻著筆記在背，見她來了，趕忙把自己桌上打好了熱水的杯子給她:“糖糖！暖暖手！”

林糖說了聲“謝謝”，從口袋裡把暖手寶拿出來，微微垂眸:“給你。”

“哇！”

席麗拿過去，放在手心摩擦了幾下，打開電源。

“這居然能輪到我?你怎麽沒給韓哥?”

林糖臉上閃過一抹別扭:“給你就是給你，問那麽多幹什麽……”

席麗彎著眼笑了，兩人沒聊幾句，就拿出書本開始背。

老許是早自習過了大概十分鍾來的班裡。

她在班裡繞了一圈，盯著大家背了會書，第二圈的時候過來敲了一下梁明放的桌。

梁明放抬起頭，她又往後敲了敲林糖的。

“你們倆來一下我辦公室。”

附近坐著的同學有注意到的，自以為隱蔽著目光往他們那看了幾眼。

老許皺著眉:“看什麽看?背自己的書！”

辦公室開了空調。

林糖和梁明放進去的時候，裡面只有兩三個班主任在，這麽早，別的沒課的老師一般都是還沒來的。

老許坐下來，把桌上兩個紅色證書遞給他們。

“結果出來了，雖然沒拿到一等獎，但你們已經很棒了！”

兩人都看了眼。

林糖二等獎。

梁明放三等獎。

“咱們這個政策是一等獎保送，但是二三等獎也是有加分的，所以你們倆也別太難過了，很厲害了已經！”

從全國的學生裡脫穎而出拿到二三等獎，他們倆已經超出了學校的預期。

老許又說了幾句，讓梁明放先走，卻把林糖留了下來。

“林糖啊，其實你真的很棒了，我們去看了一等獎的分數，他隻比你高十幾分，所以說，即使拿到的是二等獎，你也不要難過，一定要相信自己！”

老許絮絮叨叨，一副操心老母親的樣子。

學習成績好的學生往往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大，老許怕林糖會因為這一次競賽對自己不自信，所以特意把她留下來聊一聊。

林糖心裡一暖，卻搖了下頭，表情沒有一點不對。

“我沒事的老師，拿二等獎隻說明我還需要更加努力而已。”

她頓了下:“而且，還有很多比我厲害的人，

這一點我很清楚。”她雖然經常拿第一，做什麽也都會做的很好，但她的好勝心其實沒有那麽強。

這個世界上比她厲害的人多的是，她不會因為一次較量失敗所以就陷入懷疑自己的死循環。

那樣做只會讓她慢慢落後，不符合她的性格。

老許松了口氣。

越到高三，學生們的心理就更重要。

老師們生怕他們壓力大想不開，每天變著法子讓他們穩定心態。

但顯然林糖不需要她的調解，小姑娘很快就接受了二等獎的事情，並且很快就把競賽的事情忘在腦後，安心地回到原來的軌道繼續學習。

這算是林糖性格中一個很大的優點了。

*

一中每年冬天都是一月多才期末。

周一的班會課，孔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讓班長拍了照，接著才撐著講台慢悠悠道:“還有不到一個月了，這可是你們最後一次分班考試，都準備得怎麽樣了?”

下面是一片她想象中的反應。

學生面對考試就沒有不慌的，情緒外露一點的，就直接拖著嗓子哀嚎，內斂一點的，只是在臉上露了一點不安的表情。

孔老師看了一圈，最後把視線定在頭也不抬只顧埋頭刷題的韓梓身上。

“韓梓，你呢?”

韓梓一頓，放下筆抬頭， 神色淡淡，聲音乾脆:“準備好了。”

孔老師一笑，問他:“什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去一班。”

少年聲音很平淡，帶著勢在必得的確定。

一群人都在下面起哄。

孔老師不知道他們在鬧騰什麽，隻以為他們是覺得韓梓太自信，她擺了下手，然後朝韓梓旁邊點了點下巴:“邵龍，韓梓他肯定去一班了，那你呢?”

邵龍苦著個臉:“我也想去。”

“想去就努力啊，你現在不上不下的，正好卡在三十名，別到時間石來信跟韓梓去一班了，你還在二班待著。”

她這話有些開玩笑的成分，大家陸陸續續笑了。

二班的成績其實不差。

一班二班，除了一開始林糖和梁明放兩人成績高了點，其他同學都是差不多的。

二班的同學就是，可能哪次運氣好多對了一道選擇題，自己就能進一班了。

本來整個高三年級就沒有人會瞧不上二班，現在裡面還出了個足以跟林糖梁明放媲美的韓梓。

大家對這次分班的期待值其實很高。

…

二班周二早上第一節就是語文課。

老許檢查他們背自己摘抄的好詞佳句，背著背著抽到韓梓，他卻站起來沉默了。

老許頓時一皺眉:“什麽情況啊韓梓，有時間刷題到三點才回群裡信息，沒時間背我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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