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姑娘,實在不行就不必勉強了。(看啦又看手機版)”賀霆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當然更清楚不過,看到這傳說中的仙鶴神針都救不了自己,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徹底熄滅,神情落寞的說道。
“我再試試。”陸清漓說道。
前世以一介散修的身份踏上修真之道,她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艱難險阻,但凡有一次放棄,她也絕不可能成為萬人景仰的一代仙君。
雖然這一次仙鶴神針看似作用不大,但她也同樣不會放棄。
說著,陸清漓雙目微凝,再次打出法決,一股蓬勃的生機,隨之透體而出。
記憶中的那些天材地寶,無一不是補充生機所用。只要有了充足的生機,憑借著劫變或者大乘修士的強大實力,自然能夠重塑真身。
時間倉促,尋找那樣的天材地寶顯然是來不及了,但她自己體內不也蘊含生機!
反正只要修為提升,損耗的生機便能自行恢復,若是突破最後那道瓶頸,甚至生機不絕,可以修成不滅仙體。
當然,這也是陸清漓,如果換成別人,誰知道自己能修煉到哪一天,又能修煉到何種境界,誰又敢隨便損耗生機?
陸清漓對自己的九靈天脈卻是信心十足,也因此有恃無恐。
半空之中,那隻金色的仙鶴急劇的拍動雙翼,一道道凝若實質的金光如潮水般朝著賀霆舟奔湧而去。
一枚枚金針再次發出悅耳仙鳴,賀霆舟那病容枯槁的臉上竟然露出幾分血色,連皺紋都舒展開來。
見狀,江紫雲神情一喜:我就知道,清漓一定會有辦法,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
而楚清寒和溫如玉等人卻似乎意識到什麽,目光都是猛的一凝。
“你,陸姑娘你在做什麽,快住手。”賀霆舟當然最清楚是怎麽回事,臉色驀的一變,對陸清漓喊道。
陸清漓卻是恍若未聞,依舊堅定不移的打出法決。
隨著生機不斷的流逝,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她在做什麽?”見易明軒不肯走,許柏安也只能留下,這時看到賀霆舟和陸清漓臉上的變化,疑惑的說道。
“她,她竟想以自身生機幫賀老頭療傷續命,她不要命了嗎?”易明軒修為高出他一個境界,倒是更容易察覺到陸清漓生機離體的氣機波動,震驚的說道。
看此前情形,陸清漓和賀霆舟顯然素昧平生,居然為了幫他療傷豁出性命,這怎麽可能?
莫非,是話說得太滿,覺得下不了台來,所以不得不放手一搏?這倒是很有可能,都是年輕人嘛,難免有點年輕氣盛的毛病,為了面子,什麽事都乾得出來。
但是也不對啊,她剛才要麽略懂一二,要麽略知一二,要麽就是試試,話也沒說得多滿啊?
一時之間,易明軒百思不得其解。
“啊!”許柏安聞言也是大吃一驚。
“住手,清漓快住手。”楚清寒和溫如玉幾人也反應過來,臉色齊齊一變,高聲阻止道。
陸清漓卻依舊堅定不移的打著法訣,她的臉色也由蒼白,飛快的變得死灰,甚至連打出法決的手指都開始顫抖。
“哈哈哈哈,真是異想天開!陸清漓,就憑你玄真之境的修為,能有多強的命元生機,居然妄想憑此幫人療傷,不知死活!”易明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看到陸清漓那越來越是死灰的臉色,也懶得多想,再次一臉輕蔑的放聲大笑。
“賀護法,你也看到了吧,連末法三大神針之一的仙鶴神針都救不了你,陸清漓異想天開,也只會自取死路。
你若不想害人害己,就最好如我家少主所願,交出玄心仙門修行之法,交出清玄峰,到那時,我家宮主大人必定親自出手,幫你延續命元。”許柏安一臉冷笑的跟著說道。
“住口!”見他們到這時都還沒忘了趁火打劫,陸清漓一聲怒斥,打出法決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體內生機飛速流逝,她的眼眸中都呈現出幾分幽暗的死氣。
“陸姑娘,罷手吧,老夫能苟活至今也知足了,你何必為了我這老朽之軀豁出性命。”賀霆舟同樣沒有想到,陸清漓性情竟然如此執著,又是感激又是感動的說道,眼中淚光閃動。
“清漓,住手吧。”楚清寒和溫如玉等人更是看得心如刀攪。
若不是天道峰弟子向來各有主見,一旦做出什麽決定連聞人出塵都不會干涉,他們都恨不得出手阻止了。
陸清漓依舊充耳不聞,隻接連不斷的打出法訣。
生機不斷的流逝,她眼中那一抹死灰越來越濃,打出法訣的手指不斷的顫抖著,晶瑩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而下,甚至連腦海中都傳來了針扎似的刺痛。
她的心裡,其實也生出一絲猶豫。
雖然身具九靈天脈,不必為提升修為擔心,而就算損耗再多的生機,將來隨著修為提升也能完全恢復,對修煉之道也不會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但如果一次將所有生機全部耗盡,當場便死於非命,又哪有將來可言?
也幸虧她已經淬煉過木靈之脈,作為丹修,生機遠遠勝過其他同級修士,否則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可繼續這樣下去,她又能堅持多久。
難道,真的只能半途而廢?
突然,一股神秘的氣機從賀霆舟體內隱約傳來,細微到連她那一縷大乘之境的神識都幾乎難以察覺,可偏偏又帶給人一種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浩瀚之感。
這是?陸清漓那死灰的眼中,閃出一道耀眼的神光,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這種感覺,她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初晉升大乘,突破最後一道瓶頸之時,她就曾有過同樣的感覺。
而那道瓶頸,即使對一些大乘仙君之樣的絕世強者、絕世天才而言,往往都意味著修真之道上的最後一道天塹,對其他修士而言,就更是終生無法逾越、甚至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天塹。
直到今天,陸清漓都還記得,當初察覺到這種氣機、即將晉升大乘之時的激動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