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漠的眼中翻滾出驚天海浪,呼吸聯動著心臟都在發緊,但隻短短一瞬,那熟悉又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了。
澤笙手抵在額間,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不對,他的瓦蜜婭應該在……
“王,那位美麗的雌性一直想想要來見你,讓她進來嗎?”
澤笙目光落在門口前來通報的獸仆身上,點了點頭,淡漠如雪的眉眼中融化出淺淺的溫柔,形狀完美的唇角也輕輕勾了勾。
不過一會兒,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被獸仆們簇擁著的黑發黑眸的雌性。
少女眉眼偏於漂亮溫順,長長的黑發垂落在腰際,她穿著柔軟雪白的衣裙,衣裙上墜著漂亮的小碎花,雪白的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和獸世的其他雌性比起來美麗地宛若是遺落雪山的神女。
然後看見她之後,澤笙眼底的期望又重新歸為了失望,不,瓦蜜婭沒有回來。
難道真的是他過於思念,產生了幻覺?
“大人,你都好久沒有看過我了,最近是在忙什麽重要的事情嗎?”林杓雪委屈道。
她眼巴巴地望著高座上俊美如神祗的男人,銀色頭髮,紫色的眼睛,就連睫毛也是銀白色的,就好像她當年在新聞上看到的絕美白化病人,俊美地讓她心動無比。
想到第1次遇見他的情景,林杓雪低下頭,羞澀地咬了咬唇,眼中閃過得意與喜悅。
心想她不愧是女主,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當年她差點被那兩個醜惡的魔獸人玷汙了,卻沒想到在附近斬魔的他把她救了,並一下子就斬落了那兩個魔獸人的頭顱!
他一定是對她一見鍾情了,還把她接到了這座無與倫比的宮殿裡圈養,給了她一個又大又長的屋子和無數的仆從。
他簡直厲害的讓人發指,什麽都有,五顏六色的布匹,穿不完的小裙子,美味的面食,甚至是畫畫寫字用的紙張……她都忘記自己身處險惡落後的獸世了。
他是她兩世加在一起見過最完美的男人,還是令人尊崇的王獸,無論是容顏財富性格地位,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抱歉,我這段時間有其他事,恐怕沒有時間去看你。”澤笙溫和地笑道。
他溫柔地像是毫無殺傷力的春風,然而溫柔中淺藏的疏離冷漠卻讓林杓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脊背上迅速竄上了一股寒意。
她哆嗦了哆嗦的嘴唇,低下頭,雙手攥住了泛出折痕的衣角,“那、那好吧,等你有空了,我再來找你……”
說完獸仆便帶著她下去。
澤笙眸底的溫柔消失不見,慵懶的撐著側臉,望著空蕩蕩的門口,若有所思。
“王。”旁邊的獸仆低下頭顱,恭敬道,“這位美麗的雌性,最近一直都很喜歡一些布匹,還有五顏六色的寶石之類的……”
“無論她想要寶石,布匹,或是其他,她想要什麽東西?都盡力滿足她。”澤笙不假思索地淡淡道。
宮殿裡的獸仆們都震驚極了,卻沒人敢說話,他們不明白向來心情淡薄的王為何突然間性情大變?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王對一個雌性如此寵愛,簡直是毫無理由的寵愛。
說來也是奇怪,在失去了……唔,那是個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名字,但自此之後,他們尊敬的王就一直鬱鬱寡歡。
直到幾年前的一場神秘的儀式後,那位高傲矜貴的王獸才再次回歸。
他派他們在大陸各地大肆搜尋什麽東西?直到一年前,王從外面抱回來一個遍體鱗傷的雌性,這場浩浩蕩蕩的搜尋才就此終止。
王的意志不是他們有資格隨意揣測的,獸仆們搖了搖頭,
在澤笙揮手遣退後,獸仆們便恭敬地退出了宮殿。等宮殿的人走光,澤笙又睜開了眼,拿出一張柔軟如布的紙張,隨手在自己漂亮的翅膀上拔下來一根漂亮雪白的鳥毛,開始作畫。
時間過得真久啊,久到他已經忘記她離開多久了。
——如果再不將在腦海中你已經變得模糊的模樣記錄下來,我真的將要遺忘你了啊,瓦蜜婭……
剛才那一切真實地像個幻覺,他真的以為她回來,但落入眼中的,卻還是那個平平無奇的雌性軀殼。
他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以及無數的晶石,還有他的一顆心頭血,才終於將她破損的靈魂從不知名的異世界召回,連同著那個雌性的軀殼一起留在身邊細心呵護。
但等到她真正蘇醒,又需要多長時間呢?
他已經快等不及了。
剛落筆沒兩下,比剛才那個“幻覺”更加巨大的能量波動在腦海中傳來,他神色驟然一緊,幾乎瞬間便從王座上站起身來。
“瓦蜜婭……”
他喃喃道。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明明她應該……
行動快過思緒,幾乎是一陣風旋過的時間,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便瞬間失去了蹤跡。
……
而此時的盛安王城,成百上千的獸人正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又忙碌又充實的乾活,又是尋常的一天啊。
城池中央的石堡驟然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強悍的能量波橫掃一切,無數的玻璃被震碎,等級低的獸人們直接被掀翻在地。
這是……又有新的王獸誕生了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緊張地望向城池中心的城堡,卻無人敢邁動步伐,那股力量讓他們產生從內而外產生無可壓製的臣服欲。
而此時的城堡裡,更是一片狼藉,無數的陶瓷和玻璃,還有家具摔碎在地板上,好像是被搶劫犯闖入室中。
在場的人,除了汨殷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收到了這股能量衝擊。
後面到來的赤離和赤離也沒能幸免於難。
床上的雌性,背後長出了一雙潔白的羽翼,稍微沾染了一點血跡,卻更像雪地落紅梅般漂亮的讓人心驚。
“你們……沒事吧?”安衿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一眾難色的男人,他們的表情告訴她,他們還有事。
雪白的大翅膀翅膀攏了攏,遮住了臉,只露出一身黑黝黝的漂亮眼睛,衝面色古怪的幾個男人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