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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電梯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廊,長廊兩邊綴滿了燈,將長廊照得通亮。
長廊的盡頭是一座大型的五層樓房間,從格局上看像市政廳大樓或者醫院,但從裝修風格看,像出現在影視劇裡上個或者上上個世紀的偵探、律師事務所,棕褐色的色調搭配極具年代感的磨損痕跡,有種在看建築文物的感覺。
這裡就是約束區。整輛列車的最高權力中心。
走在明亮的長廊上,喬巡問:
“乘務員小姐,我能問一些問題嗎?”
乘務員小姐微笑,
“當然,您是尊貴的客人,您可以向我谘詢任何我權限范圍內事情。”
“普通區的乘客能同時擁有多張積分卡嗎?”
“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但存在一種情況,身份認證存在多種普通的認證。多種認證都合法的話,就會有擁有多張積分卡。”
“這種情況多嗎?”
“很少,普通區的乘客一般不允許多重身份認證,而且,積分管理中心會定期對身份認證信息進行核實校對,多重身份會在校對後由乘客選定其中一個身份,其他身份則會被永久注銷,相應的,積分卡也綁定同一個身份。”
喬巡問:
“注銷身份的積分卡是否也會被回收呢?”
“不會,因為積分卡是唯一權限卡。但多張積分卡會綁定同一個身份,隻享有同一種權限。”
喬巡點點頭,
“我懂了,感謝乘務員小姐。”
“不用客氣,為您服務是我的職責。”
他們穿過長廊,走進約束區的大樓。進到裡面,立馬可以看到非常多的“發條人”在有序地工作,分工合理,十分協調,粗略看一下,都能讓人感到效率十分高。
“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二樓的隨機事件管理中心。”
“隨機事件是誰在負責呢?”
“抱歉,這不是我權限范圍內的谘詢。”
“好的。”
約束區大樓平面佔地面積非常大,乘務員小姐帶著喬巡走了十多分鍾,才從正門走到樓體口。
螺旋式上升的樓體。站在樓梯口往上看,盤旋的樓體加上最頂部的吊頂,像一張漩渦狀的巨獸之口,仿佛要將人吞噬。
環繞樓體,上了二樓。
二樓的整體色調比一樓黯淡很多,一個個房間的門十分狹窄,人也非常少。給喬巡一種精神病收容所的感覺。
喬巡打量著四周上下。每一間房間的門都是緊閉的,並且沒有掛門牌號,不知道這些房間具體有什麽作用。
“乘務員小姐,貴賓區的乘客真的有購買比賽支配權的權力嗎?”
“抱歉,這不是我權限范圍內的谘詢。”
“好的。”
他們繼續前進。
走到某一個房間的門前時,喬巡忽然頓住了。
因為,他發現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最後一場對決裡,那位複蘇的神靈,“恐懼”的感覺。
很熟悉,不!一模一樣。
門緊閉著,看上去跟其他房間的門沒有任何區別。
喬巡站在門前,靜靜感受著。
“喬先生,喬先生。”
乘務員連續喊了兩聲,喬巡回過神來。
“嗯。”
“請不要隨意走動。律法限制著您。”
“謝謝提醒。”
“不客氣。”
他們遠去。
這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間裡,有一張老式的電影幕布。
放映機嘎吱嘎吱地轉動著,黑色的膠卷循環往複地轉動著。幕布上播放著一個循環的畫面。
畫面裡,是喬巡與許光赫的最後一場對決。
畫面的右上角寫著一串字:
【X0014—“恐懼”】
【已控制】
……
乘務員小姐帶著喬巡走到二樓的某個房間,然後說:
“喬先生,我們到了。”
她打開房間,浪潮的聲音襲來,並卷著一股濕氣很重的鹹腥味兒,像是來到了堆滿死魚的沙灘。
房間門很小,僅通一人,但房間卻很大。
數不清多少懸浮在空中的櫃子,密集且不規律地分布在房間各處。櫃底離地面越有25cm。
“為什麽這些櫃子懸浮著?”
“每一個收容櫃都收容著一樣休眠的汙染物。大多數汙染物具備地靈屬性,接地的話,存在一定幾率被激活。”
乘務員小姐邊走邊說:
“您的獎勵在B區198號收容櫃。”
她說著,從肚子裡掏出來一本書。聽上去很恐怖,但她是發條人,這種事很正常。
翻了翻書,到了某一頁後,紙上開始生成密密麻麻的花體字符,隨後說她:
“請跟我來。”
“這是什麽書?”
“抱歉,這不是我權限范圍內的谘詢。”
“那你的權限是什麽等級?”
“服務級。”
“還有什麽級別?”
“服務、控制、懲罰、管理、統治。一共五個等級。”
“好的,非常感謝。”
“不客氣,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按照乘務員小姐手中書裡字符的指引,他們找到了B區198號收容櫃。
乘務員小姐收起書,然後說:
“請您使用積分卡進行解鎖。”
喬巡點點頭,取出積分卡,放在收容櫃外面的一個淺凹槽裡。
然後,懸浮的收容櫃緩緩落在地上。
哢嚓一聲,櫃門松了。
喬巡身上拉開,一塊大小、形狀跟三階魔方差不多的純黑色正方體安靜地躺在櫃中。
“能取嗎?”
“可以。”
喬巡伸手將這塊純淨符文取了出來。冰冷、光滑。
準確來說,這是一塊儲存著純淨符文的源金屬。
“我該怎麽儲存?”
“三種辦法,第一:直接正常儲存,但是很容易被汙染;第二:儲存在你的血肉當中,但很痛苦;第三,寄存在這裡,但需要每月支付寄存費。”
“儲存在血肉裡?怎麽做?”
“最理想的位置是胸腔下面的小空隙,只需要打開胸腔放進去就行。”
乘務員小姐說得非常簡單。
寄存是不可能寄存的,自己的東西放在別人那裡,怎麽都無法讓人徹底安心。尤其是在這種秩序高壓的地方。
喬巡倒想直接把這塊源金屬吞噬了,但畢竟有外人在旁邊看著。
他想了想,然後先給自己上一個“疼痛免疫”,然後迅速用“治陽”凝結空氣熱刀,破開胸腔,將攜帶著純淨符文的源金屬塞進去,然後立馬使用“枯木逢春plus”治愈。
乾淨利落。
乘務員小姐微笑著稱讚:
“不愧是最優勝者。您值得欽佩。”
任何稱讚帶上服務式的微笑,都變得虛假而客套。就像出門在外,都叫你“帥哥,美女”,那當然不是你帥或者美,只不過是基本的陌生關系禮儀而已。
源金屬進入喬巡身體後,“暴食”立馬開始行動。
其中蘊含著的純淨符文濃縮度十分高,所以吞噬過程比較長。
取了自己的獎勵,喬巡沒有權限再留在這裡。
他倒是想好好探究一下,但不被允許。
回去的路上,又一次途徑那一間散發著“恐懼”氣息的房間時,他再次略微感受了一下,確信,“恐懼”就在裡面。
現在看來,最後一場比賽,所謂的“貴賓買下來比賽支配權”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恐懼”。
他想,也許,幕後之人只是擔心自己放棄或者直接投降,無法讓“恐懼”現身。
“恐懼”是一具剛複蘇的神,有能力控制住“恐懼”的,又該是什麽層次的人呢?
領取了獎勵後,乘務員小姐沒讓喬巡在這裡逗留片刻,迅速帶著他離開了。
搭乘電梯回到4車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暴食”還在繼續消化純淨符文。給喬巡的感覺就像有溫度大概25℃的水在不斷從皮膚的每一寸流過,也包括內髒。
因為是純淨符文,除了符文之力外不攜帶任何信息,所以喬巡並沒有從“暴食”那裡得到任何信息反饋。
他感覺,純淨符文對別人來說是萬能補品,但也許對自己而言,除了能讓身體能量得到提升,沒有一般的符文作用大。“暴食”消化一般的符文,還能消化認知信息,包括但不限於:圖騰、適配天賦、進階路線以及其他額外的信息。
有了這次的經驗,他覺得下次再得到純淨符文,或許可以留著,去跟別人換取攜帶信息的汙染符文。
反正,吞噬了那麽多汙染生物、汙染物,到現在了,汙染值也還是零,沒什麽負面作用,何不利用這一優勢,擴展成長面呢。
回到住宅,洗漱完畢後,喬巡躺在床上,整理自己的收獲。
對於積分,他並不是很看重,一種別人創造出來維護統治階級的工具,只有在這個階級社會裡才有用,並且價值是統治階級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如果說列車是一個成系統的大國,並且有長期居住在這裡的想法,那積分的確很有用。
但這兩個條件都不滿足。
列車雖然社會分工十分嚴密,但本質上還是利用積分這一貨幣體系在壓榨乘客,畢竟,維護社會主要秩序的是那些發條人。乘客們從根本上就無法參與其中,說好點是被圈養起來了,說難聽點就是待宰的牲畜。
這如何也說不上是一個成系統的大國,是極致的反烏托邦小社會。
至於長期居住,那對喬巡而言更不可能。
列車很危險,他清楚自己還不夠強。僅僅是面對剛複蘇的神靈,都無法單純從實力上取勝,如果“恐懼”從頭到尾都不接觸他,不用侵蝕身體的方式戰鬥,即便他腦海裡藏著登神長階,有偉大意志,也無能為力。
更不談輕而易舉控制“恐懼”的約束區存在。
他目前的想法很明確,弄清楚列車的組成結構即可,至於更多的秘密,諸如“列車控制神明的目的”、“列車存在的關鍵條件”、“列車上那些發條人的運作方式”等等,是不可能那麽輕易了解到的。
等到完成了兩個階段小目標,他會下車離開這裡,尋求更加穩定的成長路線。他可不想把自己玩成這裡乘客那種瘋癲墮落的狀態。別看現在還很正常,但難保參加多次隨機事件後,會不會墮落腐化。
第一個階段小目標已經完成了——完整經歷一次隨機事件。
至於第二個,跟愛有關。
愛的秘密,是他想要知道的。並且,這個秘密本質上也跟列車的一些秘密相關。
比起積分這個收獲,喬巡更看重的其實是自己獲得的戰鬥經驗,與在角鬥場裡收集的各種情緒。
情緒越激烈,對他而言,“色欲”能轉化的養分就越多。
並且,他發現,“色欲”轉化的情緒與欲望是有非常清晰的成長軌跡的,直白點說就像遊戲裡的經驗值。可以把這些養分視作經驗值,經驗值滿了後,再轉化情緒和欲望獲得的提升就非常有限了。
雖然,現在還沒滿,但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
在綜合實力上,他明顯感覺,自己比起登車前,又強大了很多,並且實力已經脫離了最初的靠身體強度、機動性、耐受性等物理條件。
對於天賦能力的利用、配合、銜接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思考這些問題,一直到午夜鍾聲的敲響,喬巡才緩緩睡著。
……
2035年12月9日,星期日
【隨機事件日】
海上列車
隨機事件:隨機擂台
溫度:-12—0℃
濕度:74%RH
環境汙染值:0p/m
清晨六點,喬巡準時醒來。
起身走到窗邊,他看著外面昏暗的街道,輕聲嘀咕:
“又是一個無夢的夜晚。”
自從踏入進化界,他做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完全停止做夢。
不過,這看上去貌似也不是什麽壞事。因為進化界裡存在著某些天賦,能通過夢境攻擊人。
不會做夢,那大概弱點就又少一個吧。
今天是隨機事件的第三天,不過,本次的隨機事件已經在昨天完畢了。
現在嘛,就是一個休息日。
列車內的隨機事件大多數都是這樣,兩天之內就結束了,第三天一般都是休息日。
不然的話,娛樂區設立的那麽多娛樂項目也就沒人有時間去玩了。
約上呂仙儀,去餐飲區吃飯。
飯桌上,呂仙儀走神好幾次。
“你在想什麽?”喬巡問。
呂仙儀放下筷子,稍稍轉頭看向別處,
“思考一個奇怪的問題。”
“什麽問題。”
“你說,我們慢慢下去,也會變成其他人那樣嗎?瘋癲、墮落、易燥易怒、三觀扭曲。”
“我覺得啊,如果你的成長速度趕不上這些隨機事件、懸賞任務的腐化程度,那麽長時間下去,的確會變成那樣。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
“大多數人的成長速度都趕不上吧。”
“是的,不然家畜區也就不會有一萬左右的人了。”
“如果把成長速度進行量化,那指標低於列車官方設立的變化速度的話,將時間無限拉長,最終的下場必定是進入家畜區。”
“嗯,畢竟家畜區那麽殘酷的話,肯定在不停死人,有人死去,自然要有人頂上去。”
呂仙儀沉默不語,看著碗裡的飯菜思考著。
過了一會兒,她問:
“喬巡,你會離開這裡嗎?”
“會。這裡不是一個好地方,在我看來,這裡是沒有汙染的極危汙染區。”
“哦。”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 就是問一下你後續的打算嘛。”
喬巡吃飽喝足,擦了擦嘴站起來說:
“明天又是懸賞日。你是怎麽想的?”
“小懸賞日對我們沒什麽必要了,不缺積分,沒必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地方。”
“嗯,我的看法也是這個,但,愛的看法,我很在意。”
“他?”
兩人走出餐飲區。
路上,喬巡邊走邊說:
“完整經歷了隨機擂台,解決了隱患眼鏡男,那麽,愛,也該清算一下了。從我這兒佔便宜,總得留下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