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德整理關於獅鷲騎士收集來的關於“怪物”的情報時,營地之中拉響了警報。
“指揮,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家夥靠近了我們的營地。”
阿什坎迪如此向李德匯報到。
“身份不明?”
“他們不是獸人,也不像是已知的任何種族,會不會就是獅鷲騎士們說的‘怪物’?”
“我去看看。”
就在第一師的營地之外,站著一群身材高大,頭戴兜帽的訪客,從他暴露出來的肌膚看,他們的身體是紫灰色的。
“造訪者,說明你們的來意。”
李德帶著人來到了營地大門外,朝著對方喊話說到。
“您好,人族指揮官,我們沒有敵意,而是為你們提供幫助的流亡者。”
這群訪客之中為首者用十分沙啞刺耳的聲音說到,同時摘下了遮住他臉孔的兜帽。
“噝……”
李德身後的人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從未見過的長得如此醜陋的種族,即便是豺狼人和魚人,也不會讓人感到如此的不舒服。
他那紫灰色的臉是扁平的,完全看不到鼻子的存在,於此同時臉上堆砌著細小的皺紋,頭上沒有一根毛發,全是棱角分明的骨質凸起,下巴上還垂著幾根肉質觸須。
按照人族的審美標準,豺狼人和魚人肯定不會是好看的,但最起碼有著健康的生命特質。可眼前的這個生命,那濃鬱的衰朽病態引起了眾人的極度不適。
“介紹你一下你自己吧,造訪者。”
有了心裡準備的李德臉色鎮定的說到。
讓大家都很意外的是,這醜陋的來訪者居然還表現出了十分高貴的教養與儀態。
“我叫瑪格圖爾,是流亡於宇宙中的德萊尼人……不,請叫我們破碎者,我們來自於德拉諾。
之前在悲傷沼澤中南部,我們救下了一位你們的人,當然後來他也幫助了我們。”
隨著瑪格圖爾的話,一個和破碎者們穿著同樣衣服的人走上前,與瑪格圖爾並排站立,只是他的身材比瑪格圖爾矮一些,等摘下兜帽之後,李德赫然發現對方竟然是失蹤了的達納斯·托爾貝恩!
“堂兄!”
站在李德身後的加林第一個失口喊了出來,現在看著達納斯·托爾貝恩,加林·托爾貝恩的表情很複雜。
戰爭開始到現在,加林雖然一直都沒放棄尋找托爾貝恩,但其實他的心裡似乎是已經認定了堂兄的死亡。
時過境遷,加林已經放下了和堂兄爭個高低的執念。他開始明白了父親推薦他進入第一師的原因,無論是李德還是洛薩,身上都有太多的東西值得他學習了。
一個合格的領袖,從來不只局限於一局戰鬥的成敗,他們更多的是考慮整場戰爭的大格局,李德和洛薩自身也是頂尖的戰士,但他們也不癡迷於自身的勇武,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整支軍隊上。
當加林放下執念並經歷了生死之後,他突然發現達納斯還活著這件事,竟會讓他如此的高興。
“抱歉,我愧對了聯盟的信任,葬送了整個前軍。就是最後跟我突圍出來的士兵們,也在雷王氏族的偷襲下全部喪命……
是這些破碎者朋友救下了我,他們是值得信任的。”
現在說起那場戰敗,達納斯還是死了一般的難受,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李德沒有說什麽,主動走出營地握住達納斯的手,並用另一隻手敲著他的後背。
“我們一定會報仇的!”
達納斯忍住了眼淚用力的點頭,李德這時才看向了破碎者瑪格圖爾。
“感謝您們救下了達納斯,請跟我們進入營地交談吧。”
第一師營地的大門敞開,迎接這群特殊的造訪者進入。等眾人都在敞篷裡落座之後,加林主動向瑪格圖爾說到。
“我叫加林·托爾貝恩,是達納斯的堂弟,感謝您救了我的堂兄。”
“請不要這麽客氣,達納斯將軍也幫助了我和族人。其實在遇到達納斯將軍時,我們正在逃亡之中。
達納斯將軍在傷勢好些了之後,就立刻幫助我們指揮戰鬥,打退了追擊我們的失落者。因為一些事情,我和族人喪失了大量的知識,其中也包括軍事才能。
如果沒有達納斯將軍的指揮,我們是無法擺脫追殺的。相比之下,我們不過就是付出了一些草藥和護理。”
瑪格圖爾儒雅的擺著手謙虛說到,只是他的這份氣質與他的容貌極不相配。
所有人都看出了這些破碎者相當看中禮節,要是再這麽客套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於是眾人很快決定切入正題。
性格直率的庫德蘭首先提出了問題。
“剛看到您的時候,我險些把您認成了和獸人作戰的那群‘怪物’,抱歉我說話很直,您和他們有著很相似的外貌,請問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瑪格圖爾長歎一聲,用一種十分哀傷的語氣,講述著保留他殘缺記憶中,種族的悲慘過往。
他們曾經屬於一個十分高尚的種族:德萊尼人。
德萊尼人的家園被毀於燃燒軍團的入侵,一部分德萊尼人選擇離開他們的星球在宇宙之中流浪,自那時起這個種族就正式稱自己為德萊尼,這在他們的語言中是“流亡者”的意思。
經過漫長的流亡,德萊尼人最終來到了獸人的星球,並稱呼獸人的世界為“德拉諾”,其意便是“流亡者的避難所”。
只是德萊尼人想不到,燃燒軍團最終還是追上了他們,惡魔用邪能奴役了獸人與德萊尼人作戰,並且用大量德萊尼人的生命獻祭,打開了通往艾澤拉斯的黑暗之門。
至於像瑪格圖爾這樣的破碎者,則是德萊尼人在戰爭當中受到了惡魔力量的侵蝕,身體開始變得扭曲衰朽。原本優雅威嚴的儀表也變得如此醜陋不堪。
惡魔力量不止扭曲了他們的外表,也嚴重的破壞了他們的內在。強大而博學的德萊尼人因此喪失了聖光力量和大部分的記憶。
而退化成破碎者並不是終點,哪怕是成為了破碎者,那邪能仍會繼續影響破碎者,直至變成徹底失去了理性的瘋狂怪物,便是與獸人作戰的那群失落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像瑪格圖爾他們最終的下場也是成為失落者。
還要多虧在被獸人殘害的過程中,德萊尼人也在接受著獸人世界文化對他們的塑造,“德拉諾”的元素之靈幫助了一部分破碎者,讓失去聖光的破碎者們學會了薩滿之道。
薩滿之道停止了破碎者的繼續轉化,只是對於破碎者來說,薩滿之道何其艱難?如果內心做不到足夠堅定的話,仍會變成失落者。
就像瑪格圖爾他們和那群追殺他們的失落者, 他們原本都是靠著薩滿之道求得苟安的破碎者。黑暗之門第一次開啟的時候,這些破碎者相當於是被部落攜裹著來到了艾澤拉斯。
在戰爭期間獸人們實在顧不上這些破碎者,被他們逃到了悲傷沼澤東北部邊緣,建立了一處農場避難所。
只是在接下來的幾年之中,越來越多的破碎者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相繼變成了失落者。
直到最近,農場避難所中已經大部分都是失落者!這些沒有理智的家夥開始攻擊破碎者同胞,破碎者們沒有人數優勢,本身也缺乏戰鬥手段,只能選擇逃離,於是就在被失落者追殺的途中,救下了因芬裡斯二次偷襲而重傷的達納斯。
這才有了今天破碎者在這裡與大家見面。
在聽完瑪格圖爾的講述之後,眾人對這些破碎的情感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起來。既同情他們的悲慘遭遇;又不自覺的聯想著:如果不是他們跑到獸人的世界中去,燃燒軍團怎麽會盯上獸人?如果燃燒軍團沒有盯上獸人,又怎麽會有黑暗之門被打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