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母勉強可以算作一個生態系統的管理者,在它體內除蟲族以外,還生存著上萬種微小生命。碎
作為管理者它確實沒有太多的情緒,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生命不間斷的延續下去,哪怕只是微弱的爝火。
所以它在話語中所表達出的情緒,可以說都是運算的結果。
它本體其實不能理解這些情緒的真正含義,它只知道用這些應對脊椎生命很有效。
本來巢母的表達已經讓特戰隊態度發生一絲松動,但巢母終究無法突破它誕生時上古之神定下的鐵律。
“如果你發誓,願意和上古之神決裂,舍棄上古之神的力量,我們或許可以現在不殺你。”
光點陣列高頻率的爆閃起來,巢母用一種非常虛弱的聲音說到。
“我無法違抗吾造物主之意志,自然生態皆由上古之神塑造,今日的繁榮一切都源於我們所搭建的基礎。碎
你們已經勝利了,我的生命也掌握在你們手中,你們又何必逼迫我在生命最後一刻做違心的事?
我別無所求,隻想要個自己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力……”
巢母用無比可憐的語氣說到,而它的花言巧語一時間也確實迷惑住了眾人。
最先動惻隱之心的自然是布萊恩。
“它確有獨立的意識,如此複雜且神奇的巨大生命,理當有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力,我們在它生命最後一刻不該破壞它內心的平靜。”
即便如希洛瑪也沉默了,她想要的是巢母死亡的結果,現在巢母隨時會死去,她又何必執著親手殺死巢母?
說到底希洛瑪心中還是懷有一絲仁慈,這份廉價的仁慈她也不吝施舍。碎
可就在這時傑克高聲說到,對眼下這件事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不要相信它,我發現這家夥在撒謊!
它的生命力確實在流逝,但並非在消亡!
我發現它的生命力再向另一處轉移!”
傑克的聖光之眼一直在觀察著巢母的腦,他看到在巢母的腦下方,有一塊很小的副腦組織。
這個組織擁有著特殊能力,正在將巢母腦中的生命力轉移到更深更遠的位置。
巢母分明是打算舍棄大部分軀體,要留存一絲火種逃跑!碎
這也就是為何傑克所觀測的結果和希洛瑪、克爾蘇加德運算的結果偏差了足有一公裡。
一切都是因為巢母的腦在緩慢移動,而現在發現整個腦無法逃脫之後,巢母又在迷惑眾人給副腦製造逃跑的機會。
發覺被耍了之後,特戰隊眾人都怒不可遏。
希洛瑪更是對布萊恩高聲喊到。
“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布萊恩默然無語,只能同意眾人立刻摧毀腦室的決策。
各種魔法和武器摧毀了光點陣列,在這牆壁後面是數不清的神經網,巴克已經下定決心要斬草除根,絕不留給巢母任何活命的機會。碎
順著神經網繼續向地底更深處進發,在更深的地下是一顆巨大的腦,此時它已經黯淡無光。
沿著一根足有一人粗的神經,他們又找到了一顆野豬大小的副腦,這顆腦用老人踱步般的速度蠕動著。
“它很努力的像活下去!”
布萊恩感慨的說著,卻無法引起其他人共鳴。
“它活著就要有人死!”
希洛瑪語氣生硬的說到。
這時巢母副腦表面開始變形,並且長出了一隻喇叭器官,它絕望的說到。碎
“你們為什麽不肯放過我?!”
見識到它語言蠱惑的水平,人們都不願再聽它說話,希洛瑪將一柄閃亮的細劍刺了進去。
巢母大聲的哀嚎著。
“你們這群愚蠢的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我們曾拯救了這個世界!你們今天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創造!你們無視了我們的恩賜!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毀掉這個世界!”
眾人隻當它是在最後的瘋狂,傑克將光刃斬進巢母的副腦,徹底淨化了它,巢母那最後的哀嚎也隨之消散。
當做完這一切後,眾人都明顯的注意到整座蟲巢開始肉眼可見的衰朽,哈扎裡巢母,終於是徹底的死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布萊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喃喃的說道。碎
“就在剛才,我們不由分說的殺死了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生命……”
巴克看著神情落寞的布萊恩,恨鐵不成鋼的說到。
“我現在對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的腦子看來需要清醒一下了。”
……
與此同時就在地面上的蟲巢之外,原本質地飽滿有彈性的蟲柱,幾乎就是眨眼之間變得乾癟,看起來就是是乾枯的植物一樣,雖然依舊硬挺,但全無生機。
還在正面戰場和聯盟軍糾纏著的蟲群也因失去指揮而混亂,開始了盲動和自相殘殺。
“特戰隊的作戰成功了,巢母被他們殺死了!加速清理蟲子,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決不能讓森提羅斯的事重演!”碎
陳·風暴烈酒指揮著聯盟步兵清理著最後的蟲子,同時騎兵在地面也在追亡逐南,朝著哈扎裡的源頭大裂口追擊著。
失去巢母之後戰鬥沒有絲毫的懸念,特地趕來觀戰的李德也對這樣的結果分外滿意。
“第三批部隊也已經進入巢穴,沿途沒有遇到任何反抗。”
阿什坎迪對最新戰情做著匯報,李德徹底放下心來,對一旁的諾格弗格說到。
“這次行動特戰隊功不可沒,他們辛苦了,現在就把他們帶回來吧。”
諾格弗格也是高興的執行著命令,使用術士的召喚法陣與克爾蘇加德建立連接。
暗綠色的傳送門出現在諾格弗格面前,特戰隊的六位成員依次從裡面走出。碎
只是讓李德意外的是,特戰隊並非如他所想一般氣氛高漲,而是顯得非常微妙。
“怎麽了?”
李德納悶的看向巴克羅姆沃茲。
後者頗為無奈的說到。
“統帥,我很遺憾的向您報告一個情況。
布萊恩·銅須隊員,不能再留在特戰隊中了。
他是我的好朋友,當初在我危急的時候,他用非常驚豔的姿態伸出援手。碎
我不會忘記這份情誼,但他現在的心態非常有問題。
將他開除出特戰隊,我的心裡比誰都難過。”
李德眉頭皺成了一團。
“你先不要意氣用事,到底怎麽了?”
巴克感到非常無奈,指著布萊恩說。
“您還是自己看看吧,他竟然在同情巢母。”
李德疑惑的看向布萊恩,他此時仍然眼神渙散的自言自語著,要不是克爾蘇加德主動拉著他,他可能都還會繼續留在巢母的遺骸中。碎
“我相信巢母最後說的不是假話,魯莽的殺死一個我們並未真正了解的生命,一定會付出代價……”
李德頓時感覺無比頭大,布萊恩腦子不正常了,他該如何跟麥格尼·銅須交代?
可就在這時,李德感到一絲冰涼,一顆雪花落在了李德的額頭上。
“這是?”
李德詫異的抬頭望天,只見片片雪花紛紛落下,塔納利斯竟然下雪了!
“這是什麽情況?!”
李德和諾格弗格相顧駭然,他們來塔納利斯數年,還從未見過這般景象!碎
沙漠晝夜溫差大是不假,塔納利斯的夜晚從前也很凍人,可下雪還是頭一遭!
“啊!下雪了!果然應驗了!”
布萊恩伸出雙手,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接著雪花,嘴裡同時不住的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