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重慶火車站,齊公子等在站門口接人。
“恩師,你來了啊”見李維恭出站,齊公子熱情的迎了上前,半年時間的人情冷暖磨去了他不少棱角。
“齊公子啊,讓你久等了,忠義呢”李維恭上車後問道。
“他和雨菲接了師母在龍興大酒店設宴給你接風洗塵。”齊公子邊開車邊回答道。
“他和雨菲結婚有半年了吧”
“五個月”
“嗯,他們都是我的學生,師兄妹親上加親挺好的,忠義現在混的不錯啊吧”
“上校軍銜,擔任黨務處副處長”齊公子有點不服氣,不過還是回答道。
“不錯,不到三十就已經是上校了,說句少年俊傑也不為過啊;你這些年倒是退步了,要好好跟他學習了;你們是師兄弟,現在又有雨菲這層關系,兄弟齊心才能把事辦好。”
“多謝恩師教導”齊公子敷衍道。
“對了,你現在在幹嘛,還是在警務處當大隊長嗎”
“前幾個月調到了總務處當科長”
“不對啊,以你的業務能力,怎麽會安排到後勤,忠義沒有幫你說話嗎”李維恭驚奇道。
“恩師,到了”還真是靠了許忠義的關系,他才能繼續在軍統乾下去,不然就憑他調查趙利軍、錢晉中,不死也要卷鋪蓋走人了,不過他怎麽好意思承認呢。
“恩師,你可算回來了”齊公子一停車,許忠義就迎了上去,開車門,扶李維恭下來,孝子賢孫不過如此。
“忠義啊,還有雨菲,不錯,嫁人後更漂亮了”李維恭松開許忠義的擁抱,看了看顧雨菲誇獎道。
“老頭子,你可算回來了”李萍衝到李維恭懷裡哭泣道。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進去吧,讓忠義他們看笑話了”李維恭拍拍李萍的肩安慰道。
走進酒店以後,一番寒暄,眾人入席就坐。
“老師為黨國潛伏敵後,真是勞苦功高啊,學生敬你一杯”許忠義向李維恭敬酒道。
“哈哈,這杯我必須要喝。”李維恭一飲而盡。
“對了,忠義現在是上校了吧,都跟我平級,真是讓我這老師汗顏啊”
“忠義惶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不是恩師托關系讓我畢業,又讓我庇護在王師伯門下,就沒有我許忠義的今天。”許忠義連忙起身,故作惶恐道。
“好了好了,我是替你高興,你也太小瞧我這個老師的肚量了吧;對了,王衛國最近還好嗎,聽說他住院了啊”
“額,師伯確實有點身體不適,我早上剛去看過他,情況有所好轉,應該可以挺過去”
“他也一把年紀了,臨老了竟然得這樣的病,實在是晚節不保,好了好了,不說他了”
“誰說不是呢,王處長這人看著挺正派的,沒想到背地裡竟然這樣;許忠義,聽說你還一直和他出去應酬,你要是敢學他我一定讓你好看”顧雨菲搭話道。
“怎麽又說這個,老師吃菜吃菜,這是黃唇魚,我也是托了關系才搞到的,你嘗嘗;媳婦,你也吃,這個對你和孩子都好?”許忠義起身用公筷幫李維恭顧雨菲夾菜道。
“雨菲有了”
“是啊,快五個月了”許忠義得意道。
“忠義可以啊,年少有為,接下來就是兒女雙全,為師敬你一杯”
“看我幹嘛,老師讓你喝你就喝”見許忠義看自己,顧雨菲不耐煩道。
“老師啊,不說了,你懂的”
“我懂什麽,
我不懂,不懂” “好了,你們敬來敬去,沒完沒了是吧”李萍發話道。
一桌酒宴下來,賓主盡歡,李維恭和許忠義都有點醉了。
“老師,我苦啊”
“你苦什麽呀,你有我在南京苦嗎。”
“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官是越做越大,膽子是越來越小;一有人跟我笑,我就在想這人是不是想害我;一有人盯著我看,我就想這人是不是要殺我;還有,還有雨菲對我不好,她一直管我,什麽都不讓我乾”?”許忠義邊哭邊笑道。
“這算什麽,你是不知道我在南京有多慘;捧小日本的臭腳,怕被他們發現,又怕被我們自己人給買了,對了,還怕那幫共匪把我鋤奸了,我睡覺是槍不離手啊,就怕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了”李維恭也倒苦水道。
“老師,你回來實在太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心骨,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抓雞,我絕不攆狗。”許忠義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了好了,表哥你快送老師和師娘回去吧”看著耍酒瘋的兩個人,顧雨菲嫌棄道。
“那你跟他怎麽回去啊”
“你幫我把他拖到後排,我開車回去”
“你行不行啊”
“過三個月就問題不大,有什麽不行的啊”顧雨菲自信道。
“齊公子你幹嘛,想打我啊,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可我不怕你,看在雨菲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見齊公子來拖自己,許忠義喋喋不休道。
“你確定他這樣,你能行”齊公子把許忠義扔進汽車後排後又對顧雨菲問道。
“沒事,就五六分鍾車程;再說我一懷孕他就雇了不少人,到家了就有人處理他了,你還是好好送送老師吧”顧雨菲說道。
“媳婦,我在外面真沒人”顧雨菲開著車,許忠義在後面喊著。
“好了,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起來”顧雨菲開著車對許忠義喊道。
“什麽呀,我是真醉了”許忠義強辯道。
“裝,繼續裝,我還不知道你,不說李維恭,就我表哥在旁邊你敢喝醉酒”顧雨菲不屑道。
“額,還是老婆你了解我,來親一個”見被識破,許忠義死皮賴臉道。
“臭死了,我在開車呢”
“你說我們老師有沒有喝醉啊”
“你是說他也是裝醉。”
“你可別小瞧我們這老師,他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許忠義意味深長道。
“你懷疑這次他回來會對你不利”
“王衛國住院有段時間了,現在黨務處可以說是我說了算,但我畢竟升副處才兩個月,所以我懷疑”
“你是說這次他回來是為了擔任黨務處處長,既然你都知道他會對你不利,幹嘛還說以他馬首是瞻”
“你說我們軍統局內部真有一言堂嗎”
“肯定不允許啊,一把手和二把手基本不和,這樣才方便製約啊”。
“我這個副處長是王衛國提的,當然我上面也打點好了;你說上面怎麽看我們三個人的關系。”許忠義提示道。
“你是說上面認為你棄了李維恭投靠了王衛國,然後找李維恭來製約你”。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但我畢竟資歷淺,李維恭又是我的老師,如果我真得什麽都聽他的,上面還會放心他擔任處長嗎”許忠義神秘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