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麽會呢,我們早就說了,我們大漢帝國戰旗軍團只是要懲戒趙靳和熊再威這兩個戰犯,對河陽城中的百姓並無惡意,怎麽能忍心斷了他們的飲水呢。”孫迪繼續笑著對說客說道。
又過了一會兒,正好是太陽剛剛落下山的時候,整個嵐水河的舊河道被徹底堵死了。
而失去了上遊之水的南段河道,則逐漸開始向南枯竭,一點點地露出了底下的河床。
張冰看了一會兒後,一揮手,大隊的士兵們跟著他沿著這逐漸枯竭的河床向南開始行進。
“啊,我明白了,你們是要……”
說客終於反應了過來,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
不過他剛一開口,就被孫迪用一團破布堵住了嘴。隨後,兩名士兵衝上去,將說客五花大綁了起來。
孫迪笑著看了看說客,說道:“這位大人想明白了就行,不要說出來嘛,說出來就不好玩兒了。不過,看在你這麽快就想明白了的份上,晚上就帶著你一道去看大戲,作為對你這麽聰明的獎賞。
到時候要好好看哦,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看的一場好戲了,這場戲演完,我們可就要借你的腦袋用一下了。嘿嘿。”
“喔……喔……”
說客一邊瘋狂地搖著頭,一邊露出哀求的神色。
“哼,我雖然以前跟你不熟,但也知道你,當年可是堂堂的大漢帝國禮部侍郎!如今你自己當叛徒就算了,還想拉著我們跟你一起背叛大漢!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眼前這些都是什麽人,這都是最早跟隨武德親王殿下的兄弟!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大漢,我們戰旗軍團也會為殿下流盡最後一滴血!
來人啊,把他看好,別讓他出聲,更別讓他溜走!”
孫迪終於收回了那一直保持的笑容,露出了他早已憤怒不已的真面目。
對於戰旗軍團的這些將領們來說,對劉遠風的忠誠度絕對是不容置疑的。就像孫迪自己說的那樣,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大漢,他們戰旗軍團也不會。
但為了迷惑隋、代、楚三國的軍隊,為完成眼前的這些工程爭取時間,包括張冰在內,戰旗軍團的將領們都不得不在這些日子裡忍受這個叛臣賊子的各種騷擾。而且還要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應對他,甚至是好酒好菜地招待他,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最後的這兩天,除了張冰以外,也就孫迪、鄒華這兩個忍耐力好的人還敢在說客面前露面。像趙漢、田虎、葛成乾等脾氣暴躁的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生怕一時忍不住揮劍砍了他。
張冰則對後面發生的這一幕毫無反應,只是帶著軍隊,人銜枚、馬勒口,繼續沿著逐漸枯竭的河堤,走進了越來越濃的夜幕之中……
大隋裕京城南門外,幾個守門的士兵正無聊地看著空蕩蕩的城門洞發呆。因為天氣已經非常冷了,幾個士兵不時跺跺腳、搓搓手。
一個胸前繡著三等軍士軍銜的伍長走到衛所門口,對坐在裡面當值的二等劍尉隊長笑著說道:“隊長啊,這天兒已經黑了,也沒什麽人進出城門了,大冷的天,兄弟們都凍的受不了了,咱就關了城門吧,回去哥幾個請您喝酒。”
劍尉看了看衛所裡用於計時的沙漏,皺著眉說道:“時辰還沒到呢,不等換崗的人過來就提前關城門離開,被上面發現了,可是要受罰的。”
這劍尉隊長雖然有個小小的衛所可以遮風,但其實也凍的不行了,
心裡也是想早早關了城門好回去吃晚飯了,只是出於對軍令的遵守,不敢下令提前關閉城門。 “隊長,怕什麽啊,就上面那些大老爺,這時候早就喝著小酒鑽進女人被窩裡暖和去了,誰會沒事兒閑的大老遠來咱這南城門檢查啊。”那個伍長勸道。
這時,另一個四等軍士軍銜的伍長也湊了過來說道:“說的是啊,隊長,今天是十二月初八,大小也算是個節慶。那些肩膀扛著藍火、橙火的人這時候要是不在家裡喝酒吃肉,反而跑到這兒來看咱們是不是按時關城門,那不是腦袋進水了嘛。”
“可是……”
這隊長非常年輕,剛從軍事學院畢業沒多久,膽子不大,現在還是有些猶豫。
“還可是什麽啊,您是今天剛調過來,不知道實際情況。就這個天兒,整個裕京城,從裡到外,大大小小十幾個城門,能堅持開到現在的,也就咱們這南門了。
至於那些換崗的,他們肯定不會準時來,不晚個把時辰才怪,上一隊早點走,下一隊晚點來,誰也不挑誰的毛病,這都是通例了。”一個年紀最大的伍長也走過來說道。看他的胸前軍階,已經是一等軍士了。
“那好吧,關城門!”
劍尉見手下五個伍長中已經有三個來勸自己早點關城門了,若是再硬扛著不關,恐怕會失了人心,便硬著頭皮下令道。
“好嘞,隊長有令,關城門嘍!哥幾個手腳都麻利點!”
“快快,把東西都收拾好!”
“我們兄弟推左邊這扇,你們幾個去推右面那扇門,快!”
……
幾個伍長各司其職,紛紛喝令著手下去關閉城門。
隊長則走出了衛所,看著眼前這些士兵忙碌的身影,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往日還是大漢的時候,整個聖都城裡,哪個敢提前關城門?如今這守城門的部隊都屬於大隋帝國最精銳的禁衛軍團,可軍紀還不如當年大漢帝國的聖都城衛軍紅盾軍團。
兩伍士兵鉚足了勁兒,將那厚重的城門推的吱嘎作響。就在城門已經關了一大半的時候,城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怎麽回事兒,這才什麽時辰啊,就要關城門了?”
一個雄厚的男性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等一下,去看看什麽人。”隊長急忙說道。
“隊長,是一隊騎兵……領頭的……好像是個肩膀上扛藍火的……”一個伍長語氣鬱悶地說道。
他可是剛剛說過這個時候不會有上面的人來檢查,結果這就來了個將軍,而且還把他們提前關城門的行為抓了個正著。
“什麽!”
隊長聞言心中也是一緊,這提前關城門的事情可大可小,全憑上級軍官一句話。他趕忙小跑著到城外迎了過去,確實看見一隊騎兵正沿著城牆外側的小道跑過來,這條小道在城牆與裕河之間,僅僅只有十幾米寬。
“是副督帥啊,這麽冷的天兒,您還出來夜巡啊,真是太辛苦了。”隊長跑到那隊騎兵最前方的將軍身前,看清來人之後,立即陪著笑臉說道。
“報上你所屬部隊的番號、職務、姓名,連這點規矩都沒有了嗎!”將軍勒住馬,板著臉說道。
“是!報告副督帥,屬下是禁衛軍團第五軍第二十五旅第二營第三哨第五隊隊長,二等劍尉朱朗!”
隊長規規矩矩地打了個立正,敬了個軍禮。
“是朱隊長啊。”
將軍翻身下馬,走到裕河岸邊,看著河面,嘴裡接著說道:“這天雖然開始黑了,但現在是十二月,天黑的早,若是夏天,這個時辰還大亮呢!這麽早,你們就要關城門了,差一點就把本將關在城外了。”
“副督帥,您看我們只是太冷了,這不練練手,來回推推城門,活動一下, 熱熱身,不是真的要關城門。”朱朗笑著說道。
“這話你糊弄誰呢,想要活動,蹦躂幾下就行了,用得著推這麽沉的城門嗎?本將軍當年當隊長守城門的時候,你還躲在娘胎裡吃奶呢。”
將軍蹲下去,用手使勁敲了敲已經結冰的河面。
“嘿嘿,副督帥說的是,不過這天都黑了,兄弟們也凍的不行了,而且一個進出城門的人都沒有,屬下也是拗不過兄弟們苦求,這才想偷個懶,沒想到被您抓個正著。您就放小的們一馬吧,我們保證再也不敢了。”朱朗繼續陪著笑說道。
“一個進出城門的人都沒有?那本將軍算什麽,不是人嗎?”將軍隨口問道。
“將軍莫怪,是小的不會說話,小的給您磕頭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朱朗嚇得跪在了地上,後面跟著的幾個伍長也急忙跪了下去。
“都起來,都是軍人,這麽跪在城門口,成何體統。今年確實冷的早,往年這時候,河面也就剛開始結冰,往返裕河兩岸的船還能破開冰面來回運送些人員貨物,今年整個河面竟然已經都有寸許厚的冰了。”將軍說道。
“是啊,副督帥,就因為這裕河已經徹底凍上了,根本沒有船只能夠往來,所以咱這南門和西門幾乎都沒什麽人走了。兄弟們這才有點僥幸心理。”朱朗聽令站起身,小心地說道。
“嗯,是啊,我就是從西門外過來的,那邊的冰面也挺厚了。”
將軍說著還小心地走到了冰面上,似乎是要看看冰面的厚度能否承受住他的體重。